第103节

    “噗嗤，噗嗤！”一连好几刀下去司机的身子僵直的倒了下去，我看到他瞪大的双眼，惊恐万分。
    车外呼呼的刮着风，顺着车门吹到我身上，让我感觉全身拔凉拔凉的，举起枪对着她。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就现在车门那里看着我，烈艳红唇，眼睛锃亮锃亮的。
    “看来是我赢了。”不是白凉又是谁，那声音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很是可怕。
    “你大爷的！”我不受控制的暴了粗口，“砰砰砰”几枪下去，她白色的袍子上盛开了大片大片的血花。
    她还是肆无忌惮的笑着“我和林队都是一类人呀！”妈的，谁他妈和你这人渣是一类人，我扑上去要和她厮打，却扑了个空。
    感觉到背后凉嗖嗖的，回头一看，只见白凉白惨惨的脸。
    我是万万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人死灯灭，更何况白凉是不可能会去死的，这一定是幻觉，幻觉。
    冷冰冰的手贴着我的后心，一点点的抠进入，我却怎么也动不了，心脏被她的手抓住，一把掏出，我痛苦的趴在地上，她转过我的身体，让我能看见她拿着我的还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然后将它扔在地上，踏着红色高跟鞋将我的心一点点碾碎。
    “林队，我赢了，哈哈哈。”她就这样放肆的笑着。
    “啊！”我大喊，一下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屋顶，还好只是一场梦。我起身摸了摸被子，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身上的睡衣也完完全全湿透了，黏答答的锢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下床拿了浴巾，到卫生间打开喷头，让冷水澆着自己，希望平静平静心绪。
    洗着洗着，隔着卫生间的毛玻璃，我好像看到了一张脸，顾不得还光着身子，开开门就冲了出去，什么也没有，真是越来越神经质了，得快点破案才行。
    回到卫生间，也没心情继续洗澡了，随便擦了擦，找了身衣服穿上就去出门去找苏欣了。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
    下午一点我和苏欣准时到了李氏集团，欧阳淇澳的秘书是个很斯文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睛，将我和苏欣领导了接待大厅，欧阳淇澳已经等在那里。
    如果是公事会见的话，应该是我和苏欣在会客厅等着欧阳淇澳，现场的痕迹虽然已经清理过，但是我还是看出刚接待过别人，很随意的见了我们。
    “请坐吧！”欧阳淇澳坐在沙发上，请我和苏欣坐下，看来他秘书的斯文有礼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欧阳淇澳给人的感觉是到骨子里的骄傲，却不自满，举止即风度又有度。
    “欧阳叔叔，你还记得我吗？”苏欣笑着说道，语气中有种撒娇的意味。
    “当然记得，你们陈局跟我说过，你和小凌都是非常优秀的警员。叔叔还记得你们那时候常腻在一起玩，没想到真的走到了一起，终究是有缘啊！”欧阳淇澳不无感慨的说道。
    “林凌已经记不得那时候的事了，欧阳叔叔，我们这次来一是为了看望一下，二来是想跟您确定一件事。”
    “哦！怎么我从小看着的孩子也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叔叔好伤心啊！”欧阳淇澳半开玩笑似得说道，实在的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岁月好似已经将这个男人遗忘了，不肯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只是将成功男人特有的气质给了他，他开玩笑的样子仿佛似一个成熟的阳光大男孩。
    “哎呀，叔叔。我们也是担心你……”苏欣说道。
    “什么事，你们说吧。叔叔时间也是有限，不能和你们长聊。”
    “是这样……”苏欣想陈述情况，我打断了她。
    “欧阳叔叔，你是否收养过女儿。”我说道。
    “女儿，倒是没有，不过我岳父想让我和佳怡生个儿子，可是却只有一个女儿，想过收养一个儿子，却没有成行。”他脸上挂着笑容看着我说道。
    对他的回答我将信将疑，可是，他的一举一动我都在仔细观察着，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撒谎，或者可疑的迹象。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可疑，白冰所假扮的罗桂芬不也是这样吗！除了那锃亮的一双眼睛，几乎无迹可寻。但是又不能确定欧阳淇澳一定有问题，毕竟他这样的人，无懈可击的完美也是正常的。
    “这样啊！我们在追查一个变态杀人嫌疑犯，她是梁妈妈女儿的亲姐姐，我想她心里上可能会想要拥有一个和梁妈妈差不多的做她的养父母，所以我们想到的和梁妈妈家庭差不多，也当过孤儿院院长的您。”
    “呵呵，是这样啊！不过小凌，你是多虑了，我并没有收养过女儿，而且……以后不要提到我在孤儿院的事了，我岳母听到会不开心的，她年纪已经很大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不应该惹老人家不开心。”
    “既然欧阳叔叔没有收养过女儿我们也就放心了，那我们就不打扰欧阳叔叔了改日再来拜访。”
    看到他点点头，我和苏欣就告辞离开了。
    走出陈氏集团，苏欣疑惑的跟我说：“林凌，你为什么不跟欧阳叔叔说已经抓到白凉了。”
    “没有必要，欧阳淇澳的表现太完美了，几乎无懈可击，我想他那样的人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可能会比我们还要更高，所以看他的动作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还不如冒险诈诈他，今天，我会暗中跟踪他，寻找线索。”
    “这样会不会不好，欧阳叔叔可是……”
    “没什么好不好的，公事公办，而且我们也不确定白冰同伙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来将嫌疑转移到欧阳淇澳身上，我跟踪他是最好的选择。”
    苏欣不再说什么，只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继续追凶
    过了一会，苏欣看着我说：“我和你一块去。”
    “不行！”我严肃的拒绝她，一来欧阳淇澳的嫌疑并未摆脱，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个变态的话，会更加危险，我不能让苏欣再度涉险。二来，苏欣和欧阳淇澳方面的关系可能很好，如果被发现的话会很尴尬，而我，没有记忆也就没了顾虑。
    “你好好的回局里等我消息。”我说道，没有看她的神色，因为我怕，看到她温柔的眼眸会忍不住答应她。
    就这样，我一直等到晚上，欧阳淇澳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
    他们一直不快不慢的平稳来着，我打了辆出租车跟着，为了不被发现，中途换了两辆，也不怕跟丢，因为我看出他们走的路线就是回李家。
    早知道我就到李家蹲点等着了，在李家的别墅外围，我找了个咖啡厅坐着，正好能看见李家。
    一直坐到咖啡厅关门，李家还是没有动静，我有些失望，难道真的是我的想法错误，欧阳淇澳真的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不甘心就这样毫无收获的离开，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翻墙而入。
    如果被发现的话，我的职业生涯也就算是完蛋了，可是，如果不进去的话，线索到这里也就断了。
    进吧！进吧！这声音在我耳边充斥着，徘徊不绝。鬼使神差的，我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打翻了监控，跳了进去。
    赶巧了，我在阴影里看到……欧阳淇澳从房门里走了出来，没有开车，而是徒步走了出去，我一看机不可失，回头从墙头跳了出去，尾随在他身后。
    经过几个变道，欧阳淇澳进了同区的另一个别墅，我没有犹豫，直接跟保安亮了警证，跟了进去，保安竟然没有要搜查令，就放行了。
    我跟着欧阳淇澳，他一直没有回头看，我还案子庆幸，他的警觉性不是很高。看他进了一栋别墅，意外的是没有关门。
    我的心突的一下，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这次要怎么解释。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欧阳淇澳从里面走出来，一脸危险。
    “小凌不是想进来坐坐吗？怎么杵在外面，非要等欧阳叔叔来请，真是和小时候一样。”
    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欧阳淇澳引我坐下，递了我一杯茶，我僵硬的接过，没有喝，放在了茶几上。
    “小凌是还没有问清什么事情吧！今天晚上叔叔可是特意出来为你答疑解惑的。”他的每句话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我有点不想怀疑他。
    “欧阳叔叔，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今天下午你说你没收养过女儿，我便相信您，我只是关心欧阳叔叔，这些年过得好吗？”我说道。
    “也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作为一个孤儿，能走到今天这步除了我个人因素外，绝大多数是因为我岳父给了我机会，但是我始终是个外姓人，倒插门这种事哪个男人会真正觉得没什么呢！”
    “那孩子呢！既然李董想要一个孙子，欧阳叔叔为什么不和您妻子再要一个儿子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有些不解。
    “佳怡在生小冷的时候难产，不得已已经摘除了子宫，这些年虽然岳父没说什么，岳母却因为这件事情……算了家丑不可外扬。”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欧阳淇澳这样表面上几乎无懈可击的人竟然也会在人后有这样的遭遇。
    “欧阳叔叔，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的，不过小凌以后不要再做这样鲁莽的事了，这次的事欧阳叔叔就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又调皮了，不过，没有下次哦！”
    又聊了一会家常，我和苏欣的事等等，我也基本相信了他，就告辞离开了，他站起身来送我。
    就在出门的一刹那，在反光的玻璃上面，欧阳淇澳一贯的微笑变了，也是笑，一个让我很眼熟的笑。
    和白凉自负，嘲笑我时的笑几乎是一模一样。忍着回头的冲动，我平静的走出了小区的大门。
    回去的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一张张稚嫩的面孔，有小胖，有李宇翔，有萧晓龙……甚至还有大头娃娃和那些被挂在白冰窝点的密道里被挂在残忍的杀死挂在墙壁上当装饰的孩子，他们手拉手一起游戏，一起欢笑，原本是绚烂如花的年纪，他们却遭到了这样的事情，一朵朵花朵，还未开放却以凋零。
    我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拳头，欧阳淇澳，杀人凶手我时不会放过你的。可是我现在缺少证据，难道要靠虚无缥缈的一个诡异的笑来定他的罪，普通人尚不可能，欧阳淇澳那样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突破点在哪里呢！必须尽快找到，只有再从白凉身上找了。
    但是，从第一次的推测的结果来看，如果确认是欧阳的话，他确实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做到，只是他不是女人，难道他和白凉一样是个人妖，好像不太可能。
    反正不管怎么样，欧阳淇澳和这个案子肯定有些或多或少的联系，看来在白凉身上点再多下点功夫了，我去肯定是不行了，不如……叫白冰去刺激刺激她。
    打人打脸，揭人揭短。白凉，我就不信不能让你交代。
    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我按通了白冰的电话。
    “林凌，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
    “嗯，最近在做什么，过得还好吧！”我寒暄着。
    “那天之后我在原来单位辞了职，现在在妈妈的孤儿院做生活老师。”白冰说道。
    “嗯，我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那件事后，虽然嘴上说不介意，可还是介意的吧！和她实在没有话可说，只好直奔主题了。
    剑拔弩张白冰听到她哥哥的事情很是惊诧，说没想到还能见到自己的哥哥。
    “现在已经是姐姐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直接说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劝解
    “她现在不肯供出主谋，如果你对她还有兄妹感情的话，就去劝劝她，我们可以算她有悔过倾向，从宽处理”其实这是不怎么可能的。虽然白凉不是直接动手的人但是她这从犯的重量绝对不会比主犯轻。
    “兄妹情，我们已经快二十年没见面了，虽然是亲生兄妹，感情吗？呵……就当是帮你忙了，我去看看他。”电话那头的白冰说道，我真的有点替白凉赶到不值，可怜人啊！
    因爱生恨这个词不仅仅用于爱情，白凉如此的恨着，嫉妒着，那么可想而知，她对白冰的“爱”有多深。但在白冰眼里，白凉什么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罢了。
    我先回到了警局，在门口等着白冰的到来，过了一会，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了警局门口。白冰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着一身白色裙装窈窕的向我走来。听着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让我忍不住注视着她那双高跟鞋，渐渐的那双高跟鞋呈现出了鲜红的颜色，不由得让我想到了那个梦，心里不由得一紧，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手枪。
    再看脸，我的脑袋翁的一下，那是挂着嘲讽式微笑的脸……白凉，怎么会是白凉。我掏出枪指着她，她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眸，就在这时“林凌，你干什么。”苏欣的声音响起，把我拉了回来。烫着把大波浪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吹起，明艳的脸上有着一丝掩饰过的惊诧和慌乱，白冰微微笑着向我走来，我收起枪，尴尬的看着她。
    “林队，大庭广众之下，拿枪指着我，是怕我一个小女子吃了你不成。”白冰调笑似的说，以来缓解尴尬，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好苏欣在这。“白冰，好久不见。”苏欣走过来，亲切的挽着我的手，像是在向白冰示威似的。“郑微…哦，不，苏欣，真是羡慕你啊，可以和林凌这么恩爱。”白冰说道，像是在回呛苏欣。
    苏欣将我的手臂挽的更加紧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不用，两个就足够了，一会去见白凉，我是必须跟着的，也不想和白冰同处一室，免得白凉没刺激到，倒被倒打一耙，只能叫苏欣和我一同去，到时候再加上白凉那个人妖，不知到底会弄成什么样。
    在审讯室里，我和苏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后看着穿着黄马甲的白凉，她被捕已经好几天了，却不见颓废，依旧神采奕奕，仿佛还有留有后手，有恃无恐。
    “白凉，我今天请了一位你应该很想念的人。”没多说废话，再埕口舌之利。白凉稍微思考了一会，好像想到了什么，怒目圆睁：“林凌。”急怒之下白凉的声音不复软糯，而是男声，切切实实的男声。
    看来她并不是真正的变性了，只是身体有残缺，声音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进来吧”我让白冰进来，只见白冰推门走了进来。多么艳丽夺目的一个女人，不知让多少美女都黯然失色，是现在的白凉所万万比不上的。
    她看了看被铐在椅子上的白凉，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哥哥”。“哈，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白凉男声反倒比女声让我感到舒服，但是这情况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哥哥，你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林队吧。我想你还是可以减刑的。”白冰说道。
    “不必再说冠冕堂皇的话了，林凌你有本事就去查啊！查不到，就求我吧，我会告诉你真相的。”白凉不看白冰而看着我，自始至终我都无法想到他在想什么，难道真的要认输吗！低声下气的去求他。求了就真的能得到答案吗？
    “还有你，白冰，别让我再看到你，姓林的你是得不到的，别妄想了。”“哥。”白冰喊了一声，还没真正说什么呢，就听白凉喊了一声“滚”。我还想继续刺激他，但白冰确是不肯配合了，眼泪盈盈的跑了出去，这让我不禁让我想到白毕竟冰未必真心想帮我，白凉毕竟是她的哥哥，就算从小分开，也毕竟是血缘之亲。
    白冰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会为了和我之间虚无缥缈的感情而去将自己的亲哥哥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能减刑那些鬼话，我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白冰走了，苏欣想去劝劝，我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之后苏欣好事追出去了，审讯室里剩下我和白冰两个在审讯室里。“我想我应该更愿意叫你…白冷江。”我站在他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