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

    津美纪忧心仲仲的点下拨通键。
    不求这个平时极度不着调的监护人，只希望他能通知咒术界其他厉害一些的咒术师来解决这个咒灵吧。
    第94章 【一更】
    作为一个对于咒术界略知一二的普通人, 津美纪对于咒灵的等级和习性并没有概念，于是在她看来能让三个咒术师如临大敌的肯定是什么很厉害的咒灵。
    遇见了很厉害的咒灵却不叫外援而是僵硬的对峙，说不定是因为害怕咒灵忽然发难所以才不敢拨通电话。
    逻辑闭环, 推理完美。
    于是津美纪在手机上用备忘录打完那两行字，被服务员领到了员工休息室里面后就直接就拨通了咒术界最强监护人的电话。
    听完了她猜测之后的五条悟：？
    这都哪跟哪啊。
    津美纪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 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咒术师能够和平的在遍布普通人的餐厅内吃饭就已经是离大谱了, 什么为了保护普通人所以才坐到邻桌吃饭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们俩身上。
    要知道一年前在百鬼夜行中, 这两个诅咒师还是杀普通人和监督辅助不眨眼的。
    离开东京一年多就能从跟着夏油杰一口一个猴子的诅咒师变成四德五美好青年？
    五条悟：我听不懂, 但我大为震撼。
    出下tv吧于他跟伏黑惠的有意隐瞒, 津美纪作为普通人对于咒术界的了解不算很深，也就比那些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她充其量也就知道一些有关于咒灵和咒术师的浅显知识, 至于什么诅咒师和一年前的百鬼夜行什么的，她就压根不了解了。
    她对于咒术界的认知，在伏黑惠的灌输下只有一个：有事找五条悟。
    在一年前八十八桥那件事情发生后，为了保护津美纪也为了防止她再次进入这种危险状况中，伏黑惠只好再三叮嘱她有事情就找五条悟。
    然后就被路过的五条悟听见了，五条悟洋洋得意的告诉津美纪他可是咒术界最强。
    于是有了有事没事找五条悟概念的津美纪，在遇见这种这种情况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他。
    电话那段的五条悟在震撼过后思考片刻：嗯那我来一下。
    他倒是不觉得是什么恐怖咒灵。
    但是他对明明决定离开咒术界现在却又偷偷回东京的两个诅咒师比较感兴趣。
    他没有给人养孩子的习惯，尤其还是这种从小就生活在诅咒师环境中, 对于咒术师和咒灵没有什么正确概念的诅咒师小孩。
    多久才能到啊。津美纪想了想刚刚外面的情况, 忧心仲仲。
    五条悟想了想，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十几分钟？
    津美纪：十几分钟？
    这么快？
    电话对面的五条悟却会错了她的意思, 他想了想打开地图随口应道：那就几分钟吧。
    虽然他会瞬移, 但总要看看在哪个地点吧？
    五条悟歪头夹着手机看了一下津美纪所说的这个地点位置, 又看了一下咒术高专到津美纪所在的地方跟咒术高专在地图上看几乎都要在城市的两端的距离, 那两个jk就这么怕他？
    听见答复的津美纪：？从十几分钟缩短到几分钟, 他这是就在附近？
    津美纪, 今天也是为咒术界惊叹的一天。
    而在她给五条悟打电话离开的餐桌的时候外面的两个桌子上的气氛却逐渐诡异。
    和羂索对上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哪里比得过活了上千年的咒灵，几句话后就被他挑起了火气，迅速从冷嘲热讽破防为了一场骂战，眼看着就快要和占着夏油杰身体的羂索打起来。
    而把两个jk气了个半死的羂索却施施然坐在座位上，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
    那这么看来就是我们双方都违约了，你们没有离开咒术界反而收集手指，就不要怪我会查到你们的动向。
    理是这个理。
    但两个jk还是向占据了夏油大人身体的那个不知名存在怒目而视。
    在旁边的居山晴树：
    果然还是两个小孩子，就这么轻易的被活了上千年的假夏油给带偏了，现在的重点是毁约吗？现在明明是假夏油杰透露给了伏黑惠她们收集手指的讯息啊。
    果然，两人在对着羂索怒目而视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伏黑惠在听见了夏油杰说道话后忽然变得警惕起来。
    虽然他只是高专的一年级学生但对于特级咒物宿傩手指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伏黑惠当初被第二次派去仙台遇见虎杖悠仁就是为了去收回被封印在虎杖学校内的特级咒物。
    谁能想到特级咒物被虎杖悠仁吃了，原本是个普通人的虎杖直接一跃成为了宿傩容器。
    如果说在虎杖悠仁成为宿傩容器之前收集特级咒物是为了收集和保护，那么在虎杖悠仁成为容器之后还去收集宿傩手指的人就一定是冲着虎杖去的了。
    他再迟钝也应该从三人的对话中明白过来了，一年前的夏油杰和面前这个似乎不是一个人，诅咒师的内部事务他不清楚，可是现在明显两边闹掰了的情况下菜菜子和美美子出走东京却去收集手指
    不难想到她们是为了什么。
    察觉到身边伏黑惠带着点微妙警惕的视线，菜菜子难得反应过来：你
    她们刚刚都在津美纪走之后就被盯着夏油大人这张脸的不知名存在气昏了头，不知不觉的就被他带着走了下去，就这么被抖出了她们收集了两根手指的事实。
    现在再要想通过伏黑惠接触到虎杖悠仁从而联系宿傩就难了。
    美美子也反应过来了。
    别生气啊，羂索声音轻缓，出于对这具身体过往关系的尊重，我会帮你们的。
    帮什么？菜菜子声音冷硬。
    既然你们不想让高专的其他人知道你们收集手指的事情，那解决掉不就好了。羂索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把形状诡异的不规则小圆片，然后看向菜菜子：你打不过他吧？
    把这些东西撒下去，就能解决在场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高专学生。
    唯一？
    伏黑惠猛地抬头看向居山晴树。
    居山晴树心中暗骂一句羂索孙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把他拖下水，这一句唯一一出，谁都知道他立场是在诅咒师和咒灵这边的了。
    这是什么？菜菜子警惕的拿起一个小圆片，看着上面扭曲的人脸犹疑猜测道，你刚刚去后厨偷的虾片？
    这不会是快餐店快乐薯片还没炸出来的样子吧？
    是人类。羂索神秘往后一靠不回答，居山晴树只好替他说道。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被真人处理过后变成了咒灵的人类。
    话音刚落，菜菜子一声短促惊叫，手里的圆片掉到了地上，瞬间变成了一个形状扭曲的咒灵，只能隐隐约约从轮廓里看出一点曾经人类的样子。
    咒灵在地上茫然转了一圈，精准抓住了菜菜子的衣角，用奇怪的声调小声道：杀了我。
    伏黑惠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不管这是不是人类，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还有自我意识在。
    他跟那个夏油杰接触过，他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他现在想干嘛？
    与此同时，菜菜子同样也在想这个问题。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占据了夏油大人身体的那个东西：你想干什么？
    帮你们解决问题啊，羂索轻松的笑了笑。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对昔日朋友下不了手？
    他翻开衣袖，露出里面一堆表情状态扭曲悚然的不规则圆片。
    没关系，羂索声音缓缓，我这里，还有很多。
    第95章 【二更】
    你不信？羂索抖了抖衣袖, 被压缩成咒灵片的人类们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咒灵的。
    衣袖晃动间，这些咒灵片们也跟着晃动, 菜菜子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小圆片上面的表情居然是会变化的。
    这些被转化成咒灵被当作物品的人类，在身为这个形态时，居然还是残存着一点意识的。
    就这样清醒的看着自己被变成咒灵然后被压缩成一个小圆片拥挤的和其他倒霉蛋们蜷缩在一个空间内，时间一久，这些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咒灵们将会失去所有作为人类时的意识, 一旦被放出来摆脱压缩状态的控制，他们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别人杀了他们。
    一股寒气窜上菜菜子的背。
    表情悚然扭曲的无数不规则圆片拥挤的堆挤在羂索的衣袖里，如果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这些东西曾经都是人类, 她曾经称之为猴子的普通人类。
    这些被压缩成小小一块的咒灵如果忽略去上面那些奇怪的表情，普通的就像是超市货架上的什么搞怪饼干。
    或者是快餐店后厨台前随处可见的笑脸薯饼。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刚才这个跟虎杖悠仁长的几乎一样的咒灵没有说的话, 没有人会把这些东西往人类这方面想。他们可以属于饼干属于薯饼, 但不会悠仁觉得他们是人类。
    菜菜子被自己脑补的内容给恶心到了。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几乎粗暴的把自己的衣角从那个咒灵的手里扯出来。
    她手指上几乎才残留着碰到这个东西时那种奇怪的触感，带着点回弹的奇怪触感, 看起来干巴巴的像是脱水后的什么食物残余, 在那个占据了夏油大人身体的人衣袖晃动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理智告诉她，这个跟虎杖悠仁长的几乎一样的咒灵没有必要骗她, 他说的是真的。
    这真的是人类。
    菜菜子往后空抓了几下，一把握住美美子的手。
    她接触过那个人类的指尖现在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她急需一个支撑来让她冷静下来。
    美美子一把回握住她。
    两个女孩子交握在一起的手都冰的吓人。
    你们害怕？羂索不理解道, 就因为这些咒灵曾经是人类？
    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女孩子一站一坐, 互相握着手没有人说话。
    伏黑惠呼吸骤然加重。
    在你们还在盘星教内的时候, 难道没有祓除过咒灵吗？羂索唯恐天下不乱地看了一眼伏黑惠添油加醋道，还是说你们在百鬼夜行的时候，没有杀过普通人？
    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沉默仿佛是在默认什么。
    既然也杀过咒灵，也杀过普通人，羂索顶着那张夏油杰的脸笑眯眯道，为什么你们会害怕变成了咒灵的普通人？
    那个人类似乎被变成咒灵之后视力和心智都出了一点问题，只会说杀了我这一句话，他手里的衣角被菜菜子抽走之后，就茫然的四处摸索，接着无头苍蝇一般在狭小的餐桌缝隙里摸索到了羂索的衣角。
    杀了我。咒灵不知道他抓住的恰恰时使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他只知道机械性的抓住他所能抓住的所有人重复这一句话。
    好呀。羂索垂下眼睛，用手摸了摸咒灵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脸庞。
    你想怎么被祓除？
    他占了夏油杰这一副皮囊的便宜，低眉垂眸的时候就像什么降于世间的慈悲神明，鸦羽般的睫毛盖在他的下眼睑上，在餐饮店苍白的顶光灯下照出一片细碎的影子，被店面旁边的黄铜色反光板渡上一层恍惚的柔光。
    就像夏油杰曾经还是教主，坐在盘星教的大厅内为那些冤大头祓除咒灵时一样。
    不合时宜的慈悲与佛性。
    菜菜子像是被这一副曾经看过无数遍模样刺激到了，眼眶泛起了红色：你不能杀他！
    嗯？羂索一边摩梭着咒灵的侧脸一边抬起头不解，为什么？
    这是它的要求。羂索语气轻松。
    我只是按照它要求的做了而已。
    菜菜子的眼眶里骤然浮现出一层恨意。
    羂索饶有兴趣的观察了她几秒：我知道了，你觉得夏油杰不会做这种事？
    不一定，他低低笑了几声，百鬼夜行可是夏油杰自己发起的，如果没有咒术师去解决那些咒灵，你猜那些普通人会怎么样。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装模作样的感叹，这叫什么？
    这叫间接犯罪。
    居山晴树：咳。
    他活了几千年，知识面还挺广。
    上知隔壁国家千年古语，下晓当今社会大陆法系。
    美美子咬紧了牙缝。
    她当然知道夏油大人发起了百鬼夜行，她也知道夏油大人不在意那些猴子的死活。
    但杀死那些猴子是大义，可杀死一个变成咒灵之后一心求死的人
    你是对的，夏油杰站在餐饮桌的边缘，我现在不会这么做。
    碍于半米的距离限制，他最多只能走到这里，在站在距离两个女孩子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上，看向两个双手交握在一起的女孩子。
    你坐过去一点，居山晴树忽然插嘴道，我不想被咒灵抓到衣服。
    抓住夏油杰袍角的咒灵现在空着的一只手还在往里摸索。
    羂索：？？？
    他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在问居山晴树：【你不也是咒灵？】
    居山晴树：你知道真人有时候把这些咒灵藏在嘴里吗？
    羂索：他现在知道了。
    真人他自己不觉得恶心的吗？。
    他现在手还摩梭在这个咒灵脸边，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居山晴树嫌弃的把他往外推了一把，待会放这些咒灵的时候劳驾不要往我这里撒。
    羂索：行吧。
    在没有收复宿傩之前，这个咒灵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往外挪了挪。
    夏油杰向前一步，终于触碰到了两个养女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