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知道的。”郭丽丽连忙说：“这个好多人都知道。”
    夏婷柔声说，“说说。”
    郭丽丽连忙组织自己知道听说过的内容，这个地块公司肖想不是一年两年了，但好像因为上面的关系，这个地块说了算的人，一直都在变，她说：“你知道最难拿的地，背后都是有人，地块押在谁手上，其实是那个人说了算。这个地之前一直压着，今年说不定是真的准备放出来了。”
    夏婷拿过公司给的资料，“这个上面可没有明确说明要搞定哪一个人。”
    她看向郭丽丽，“我让你来，是为了让你帮我查到，需要被搞定那个人是谁。这件事你能不能打听到？”
    “我？”郭丽丽大为意外，她这一辈子除了陪太子读书，从来没有正儿八经接过任何上级指派的任务，她不确定地问，“这个对我来说会不会太难了？”
    夏婷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她说，“你可以把这个当成对你的一个考验，我需要一个助理，不是公司配的秘书，而是我自己的自己人，之前总公司派你跟着何佑嘉到公司来，现在你大概也知道，自己已经被边缘化了。”
    郭丽丽犹豫不决地说：“他不喜欢我和他说话，怕你不高兴，我懂的。”
    夏婷说：“人生是自己的，就算没有我，你也应该绸缪自己的事业。”
    她端起来咖啡杯，很随意聊天的姿态说，“你的学历限制了，你在公司将来不可能晋升高层，你的职业天花板其实就是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你平时自己也没有自学的习惯，我已经观察了你很长一段时间，你的特长是包打听，公司八卦你最熟悉，人缘好。”
    郭丽丽心里涌上一股紧张，又忍不住点头，每句点评都精准。
    夏婷说，“你考虑一下吧，我愿意给你提供这个跟着我的机会，主要是看上了你这部分的能力。”
    “什么？”郭丽丽激动地一下站了起来，又意识到不对，慢慢坐下小声说：“你愿意让我跟着你？公司那么多人都喜欢跟着你学习，你真的不介意带我？”
    她早就认命了，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每一天都得上班，平平凡凡过一辈子，也许一辈子唯一穿好衣服的机会就是结婚那天。像何佑嘉说的那样。
    甚至如果对象也没钱，俩人还可能旅行结婚。
    她喃喃地说：“我长得又不好看，工作能力也普通？”
    夏婷摇头，“别那样说自己，普通点没有什么不好，样貌是天生的，父母给的，而且可以通过化妆，还有着装慢慢改善，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是我没有自信心。”郭丽丽越发沮丧，和夏婷在一起工作，她想都没有想过，从那么短暂的一个交集后，夏婷就跳到了她望尘莫及的位置。
    她实在没有信心。
    “我太普通了，会给你丢脸的。”她实话实说，“长得不漂亮，别人会说你挑助理没有眼光。”
    夏婷说：“你也看国外的电视剧吧，美剧英剧你看看里面有那么多黑人，如果你生成那个种族的，你会觉得自卑呢？”
    郭丽丽看向夏婷，摇头。
    夏婷又说：“或者你会觉得人家长得不好看，妨碍到你了吗？”
    郭丽丽又摇头：“那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你自己工作努力拿到优厚的报酬，吃得好，穿得好，让自己和家人生活的很好，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夏婷说：“永远不要管别人说什么，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
    郭丽丽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能降临在自己身上，只要是可以跟着夏婷，能看着夏婷做事，每个月工资再低一点她都愿意的。
    夏婷对朋友很好，她听到过何佑嘉说起，说她对那个叫远晴的朋友太好了。
    她混混沌沌了一下午，一个晚上，终于接受了这个天大的好事，第二天早上她刷牙的时候，忽然想到，夏婷一定是很感激当初他们四个在路上救过她。
    对了，她对何佑嘉那么迁就，也是因为感激何佑嘉救过她。
    一定是这样。
    她攥紧手里的牙刷，第一次想到“好人有好报”这句古早名言。
    她想通了这些，随便漱了口，立刻就开始发动她在总公司所有的底层人脉，还有外面公司认识的所有关系，拼拼凑凑，在两天后准备了一份简单的报告给夏婷。
    报告是打在一张a4纸上的，她注意到夏婷很喜欢用a4纸处理问题。
    夏婷比她先一步回到s市，她迫不及待去敲夏婷办公室的门，夏婷正在吃午餐，她进去的时候，夏婷埋在文件堆里手里拿着一块面包。
    “已经打听出来了，这是我写的报告，你大概看一下。”
    夏婷示意她坐，拿着那a4纸的时候，眼神很赞赏。
    夏婷非常漂亮，眼神也漂亮，她给人这种称赞眼神的时候，郭丽丽觉得好像得到夏婷的赞赏是很荣耀的一件事。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夏婷，看她手拿着一支笔，支在脸侧，视线留在那纸上，过的很快，“……这个地块，在政府手里呀，和我查到的信息差不多。”
    夏婷抬头问她，“我随便问一下，你不知道可以不回答我。——公司有谁可以介绍这个人给我？”
    郭丽丽说：“我觉得没人，但凡能搭上关系，就不会找你了。”
    “我卖楼可以，可要认识这样的人得有介绍人才行。”夏婷抽了张湿巾擦手，拿过她旁边的面包，扯了一块说，“这个面包不好吃，我就不让你了，你要是没有吃饭，等会可以出去吃。”
    郭丽丽觉得夏婷这样语气茫然的样子说话特别可爱，有种反差萌，连忙说：“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点饭？”
    夏婷摇头：“我没时间吃。”
    她又扯了快面包，塞进嘴里说：“我需要去一趟总公司，等我回来就安排你调职。”
    她把面包扔进旁边的小筐里，又说：“这个时间可能得好几个月，你利用这段时间学一下英文口语，以后我如果出差去美国你需要一起去，别是哑巴英语开不了口。”
    郭丽丽茫然地点头，她站起来出去的时候脚步虚浮，背靠在夏婷办公室门口的墙上，好久都觉得自己和中大奖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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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婷非常了解自己的短板，普通人要认识她也许还容易点，在她们售楼处守株待兔几率就有，但是想认识蒋韶南，那门槛就高了。
    人都见不到。
    她现在要认识的这个人，年龄比她爸爸还大。夏婷从人家的日常活动范围判断，撞上这个人的几率，不亚于有人想去撞蒋韶南的父亲。
    到哪里认识这些老伯伯她完全没思路。
    她想到这里心中又泛起古怪，其实如果晚上半年，她和蒋韶南肯定都不能再认识了。
    大家都这么忙。
    又天各一方。
    她把手伸向旁边，那里堆着一大丛的玫瑰花，有新鲜欲滴的白色，也有因为放了一天，颜色有些暗淡的红色，玫瑰花瓣摸上去是丝绒般的感觉，她空了空，转了椅子，从那些花里面翻了翻，找到两张还没来得及开的卡。
    翻开来卡上写着【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她翻看另一张，上面是一样锐利的字迹，但是只有英文【imissyou】
    她拿起手机编辑短信：【最近要出差，不要再送花了，我秘书每天都把花原样退回给花店折成餐补。】
    短信飞出去的瞬间，她站起来按了座机安排秘书来处理这些花，拿起桌上郭丽丽给的小报告。
    这种和手握实权的官员打交道，她真的不擅长，但上面的家庭资料部分还是可以有点突破口的，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不太勉强自己的办法。
    到了总公司，她就直接把这个困境扔给了老何：“这个事情我答应了，至于具体执行，我想我只能暂时离职去别人公司应聘一下。”
    “这怎么可以？”老何的声音就像已经看到了她跳槽。
    夏婷说：“那你找人介绍我认识这位……嗯，当官的。”
    “蒋韶南认识他。”老何的语气就像世上有一万条路子，她千挑万选捡了最难的那一条。
    夏婷恍然大悟，拖着声音说：“那您也认识蒋韶南，找他帮你呀。”
    老何憋得脸通红，在夏婷觉得他要被气出个好歹的时候，老何说，“之前政府那边出过几次报告，政府严令禁止这类核心职位的人员和地产商接触，公司这边不是没有试过，都没成功。”
    夏婷手支上下巴，望着他，不疾不徐地等着。
    老何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皱眉了，“你的那个办法，说吧，不是太离谱你就去！”
    夏婷无奈地说：“那就只能曲线救国了，他儿子不是从商嘛，我能想到的，就是去他儿子的公司应聘，你怎么看？”
    “季年？”老何的语气警惕而充满醋意，好像替儿子打抱不平觉得她要出轨了。
    “另外还有件事儿。”夏婷说：“你真的觉得何佑嘉跟着我对他好吗？”
    老何目光警惕：“又怎么了？”
    夏婷说：“他和我在一起越来越没有自信。”
    她想着何佑嘉一连串的变化，有点难过地说：“因为在他的心里很难把我当成一个同事或者是激励他的目标，他总觉得我是一个他可以追赶上的人，但其实你和我都知道这个不太可能，我是真心的把他当朋友，所以不想他在我这里受到任何的坎坷，还有伤害。”
    她看向老何，提议道：“正好我去别人的公司，你也旁敲侧击，让他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他的未来不应该是绑在我身上，任何人都不应该把自己的幸福绑在别人身上。”
    老何沉下脸来，这样说他的儿子，显然他有点不能接受。
    明知道是对的，也不代表可以接受。
    他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那你先去，按你说的去。”
    “带薪的。”夏婷站起来说：“先说好，我这边的工资不能少。”
    老何想瞪眼。
    夏婷坐回去：“那我不去了，五百万太少，我真不想去。卖楼我也能挣这么多。”
    这个是真相，她不卖他们的，可以卖别家的，一年那么多楼盘等着当明星楼盘呢。
    老何和她死亡凝视了半响，疲惫地，点头：“行行，算带薪。”
    作者有话要说：　　婷姐：挣钱真难呀，这样去一趟，还挣不到一千万，我家还欠着蒋韶南两千万呢。真想一把钞票甩他脸上呀。
    蒋哥：还好，项链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听音：乃们，有谁要积分的吗，留言超过25个字可以送，后台站短我有好多要过期了……
    第60章
    按了电话,让周秘书进来，他吩咐说：“你给夏婷安排个住处，她大概要在这边呆几个月。”
    夏婷站起来说：“我回去安排一下,后天过来。”
    看到夏婷出去门关上，周秘书关切地问：“何总，你脸色不太好。”
    老何一屁股坐进椅子里，觉得自己太失策了，最早就应该不让夏婷出现在儿子周围，按照夏婷这么说,让她离开,真的还是好事。
    他强打精神,对周秘书安排道：“等这个事情完了之后,就找个理由让夏婷离开公司算了。”
    周秘书犹豫地提醒：“咱们敢放人,只怕很多公司都会忍不住来抢她的。”
    老何泛起揪心的感觉，他何尝不知道,让她在,儿子陷入无望的关系眼看越陷越深，不让她在,那么这样的人,失去一定是公司重大的损失。
    真是又心酸又无奈,他疲惫地抬手示意周秘书出去。
    还是,先看看她能不能把地块抢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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