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节

    “我明白！”白灵说，“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娘影响到你的婚礼。”
    白灵离去后，还魂铃说，“你这半魔妹妹，和楚莺歌还真不一样，对你很忠诚，一心也想着西洲大陆，她一点都不渴望魔族的力量吗？”
    “白灵和莺歌不一样。”
    “有这么一个半魔血脉在，林策怕也会动心思。”
    “那又如何，白灵心志坚定，不是林策能威逼利诱之人，若是她能被威逼利诱，这件事她就不会告诉我。”年锦书，“你这人，就是不相信人心。”
    “呵，人心，是最易变的东西。”
    年锦书也没和还魂铃仔细掰扯这件事，她看向楼下看到薛浩然和白灵在说话，紧接着白灵离开，“薛大哥在门口徘徊了一个多时辰，他到底进不进来？”
    “你去邀请？”
    “我不去！”年锦书说，“素鸢在楼上必然能看见，我为何要多此一举。”
    第671章 大舅子没那么容易讨好
    素鸢的确看见了，却关了窗户，眼不见心不烦，心里毫无波动，薛岚自然也看见了，她也没下楼，虽然特别想要下楼喊哥哥进来。
    凤凉筝如今脸皮厚的很，若不是和年君姚在商量布防就会留在素鸢房内，他并不健谈，也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虽然能看得出来素鸢公主有点烦他，他多会察言观色的人，就是假装看不懂，素鸢公主驱逐了几次，他无动于衷，素鸢也只好作罢。
    论不要脸，她是比不上凤凉筝，偏偏他还总是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
    “听说，你父母明天也到边境了？”素鸢问。
    凤凉筝想起了信中内容，点了点头，凤还林和夫人的确是明日到边境，凤还林作为凤凰城门主，提早来，顺便也看一眼他们的布防情况。
    素鸢暗忖，等他父母来了，他就不会这么放肆了。
    凤凉筝摸着叶子牌，“打牌吗？”
    “不打。”素鸢公主下逐客令，“我有些困了，凤少主请回吧。”
    凤凉筝看了一眼天色，这并不是素鸢的休息时间。
    “好！”他也不再逗留，出了小筑，薛浩然在楼下徘徊，心里排演了好几次腹稿，总觉得不太合适。
    他正准备进来时，凤凉筝下楼来。
    薛浩然神色倏然一冷，他如今看凤凉筝，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哪儿都不满意，哪儿都不顺眼。
    可他也只能憋着，没立场说什么。
    “薛门主，你在门外也徘徊了两个时辰，不进来坐会儿吗？”凤凉筝温和地问。
    “与你无关！”薛浩然从年锦书处也知道，素鸢对谁都很冷淡，对凤凉筝也没什么好脸色，当年的确把凤凉筝当过男宠，也陪伴过凤凉筝十一年，可如今似乎要和凤凉筝划清界限，也不打算认他，薛浩然心情格外复杂，他还没和素鸢正式说过一句话，见过一面。
    越是在乎，越是焦灼。
    凭什么这得罪过素鸢的人，能肆无忌惮地出入她的房间，也能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她面前，他这亲哥哥反而忐忑不安。
    这算什么理？
    “进来坐会儿吧。”凤凉筝说，“东林堡门主一直徘徊在门外，客栈的人看着也会心生怀疑，没必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薛浩然虽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迈进了小筑。
    雪素鸢一直关着窗户，等凤凉筝走后，干脆还熄了灯，薛浩然看到房间内熄了灯，有几分失落，今天见不到素鸢了。
    凤凉筝也见到了。
    素鸢熄了灯，又未必是睡着了。
    薛岚也偷偷地飘下来，“哥哥，你怎么不早点进来，早点上去找素鸢公主？”
    薛浩然本能地想要摸摸他，摸到了一团空气，薛浩然有些伤感，“我也不想，这不是怕她不肯见我吗？”
    “你不开口，怎么知道她不肯见你？”薛岚恨铁不成钢，“哥哥，你跟着二哥学着点，脸皮厚一点，公主不会赶你的。”
    凤凉筝，“……”
    薛浩然，“……”
    薛浩然冷笑地问凤凉筝，“凤少主天天在素鸢眼前晃，又是什么意思？”
    第672章 凤凉筝
    “刷好感！”凤凉筝也很诚恳。
    “呵！”薛浩然想起男宠的事情，“你都当过她的男宠，还瞎想什么？”
    凤凉筝不慌不忙地说，“妾也有扶正的时候，男宠也可以当正君，我努力努力，说不定就被扶正了。”
    薛岚若是有实体，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什么神奇言论？
    “你想都不要想了。”薛浩然淡淡说，“她在魔族生活了十九年，当了十九年的魔族公主，凤凰城不会接受她，你爹，你娘都不会接受她，有缘无分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她的清净。”
    “凤凰城能不能接受，是我的事情，听薛门主的意思，东林堡是不会接受了？”凤凉筝的目光在月色下，有几分冰冷，如霜雪一般。
    如此甚好！
    那鸢儿就是他一个人的。
    他心底那恶毒的念头，再一次冒出来，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也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薛浩然凭什么不要鸢儿？
    “你不要曲解我的话，我何时说过东林堡不接受素鸢？”薛浩然不免提高了声音，“我说的是你，是凤凰城。”
    “凤凰城和东林堡，都是西洲大陆的仙门，有何不同？”凤凉筝问，“你如此想凤凰城，我自然也能如此想东林堡。”
    “你不要偷换概念，素鸢和薛岚是我东林堡的人，我们自然护着，你又凭什么觉得你爹娘会因为你而接受素鸢？你如今腿也不瘸了，多的是女修想要嫁到凤凰城去，若是娶了素鸢，你可知道她日后要背负多少流言蜚语？”
    薛岚说，“哥，二哥，别吵了。”
    凤凉筝想起素鸢说一个哥哥都不想认时的失落，冷笑说，“薛门主，素鸢又不认你，她和你除了一层单薄的血缘关系，并无干系，她愿不愿意嫁我，是我和她的问题，你插不上手，也没资格！”
    “你！”薛浩然被他戳中痛处，差点拍案而起暴打他一顿。
    薛岚抿唇，只觉得荒唐，“二哥……”
    你悠着点吧，这时候把哥哥得罪透了，万一素鸢认了哥哥，你将来再去讨好，岂不是吃力不讨好，不管如何，先讨好着总归是没错的，你学一学雁回吧。
    凤凉筝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是否得罪了薛浩然，一股脑儿把话都说完了，“素鸢和你素昧平生，你东林堡的人，还差点杀了她，如今来谈她嫁给谁，你同不同意，岂不是可笑，你想见她的心都不坚决，在门外徘徊两个时辰，这种犹豫的感情，鸢儿不会要的！你死了认回她的心吧。”
    薛浩然在门外徘徊时，素鸢起初并没有说什么，可等他徘徊一盏茶的时间，还没打算进来时，素鸢就直接关上了窗户。
    他太了解素鸢了。
    正因为了解，所以也更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
    “鸢儿要的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厌恶什么，喜欢什么，你也根本不知道，所以，你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来和我谈鸢儿的未来，她不嫁我，是我没本事，若她肯嫁，谁也阻拦不了！”
    第673章 凤凉筝 2
    楼上，雪素鸢坐在窗边，能清楚地听到楼下的谈话，也听到凤凉筝不客气地怼薛浩然，雪素鸢抱着双膝坐在暖榻上，心情格外复杂，这一席话宛若暖流在她冰冷的心里流淌而过，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她两辈子所遭受的不公和疼痛。
    主人……
    凤凉筝！
    这辈子，他真的能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吗？
    雪素鸢不知道，上辈子，他选择了西洲大陆，选择了凤凰城，放弃了她，只有被放弃的人，才能懂得这种痛。
    在薛岚和她之间，哥哥也放弃了她。
    得知真相时，那种疼痛和失望，真的忘不了，她经历过太多次，早就不敢去尝试了，她不要当一个被人随意选择，或者放弃的存在。
    她宁愿一开始，就不要！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她在心门上筑起了铜墙铁壁，谁也伤不了她。
    她谁也不要了，她就不会受伤了。
    “那你又知道她要什么？”薛浩然冷笑，“我听闻，素鸢对你格外冷淡，根本不愿意靠近你，更不愿意跟你说话，她更想着离开，是你死缠烂打，让她留在边境，若不然，她早就离开你，你说我没资格，没立场，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你又何尝知道？”
    凤凉筝轻笑，“因为你不了解她。”
    若他这一次真的放弃她，让她随意离开，这辈子，他和素鸢也就这样了，不管以后他再努力去挽回，去补偿，素鸢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素鸢也真正的，死了心。
    她对所有，都失去了希望。
    他是她唯一的浮木。
    他死缠烂打，他抛弃自尊是想让素鸢知道，在有素鸢的选择，凤凉筝都不会选择其他，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她。
    他是她仅剩的……希望。
    上辈子他并无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囚禁素鸢，为什么不公布素鸢的身份，为什么不放弃凤凰城少主的身份和她一起浪迹天涯。
    他是占有欲强烈，心里有一只恶魔，可素鸢是药。
    素鸢愿意陪着他浪迹天涯，他要凤凰城少主这位置做什么？若上辈子的他和这辈子他是一个人，他那么喜欢素鸢，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凋零在别院里，也不可能抓着权势不放，他并不是一个看中权势的人。
    离开了凤凰城，他有天门宗。
    天大地大，他可以带素鸢四海为家，不可能彼此折磨。
    可他没记忆，素鸢上一世死得那么决绝，必然是他的错，他放弃了一次，这辈子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才能让她忘记上辈子的痛，又怎么敢再重蹈覆辙，若他这一次放素鸢走，来日天下安宁，素鸢不愿意跟着他，那是真正的不愿意，也不在意他的生死。
    他心里的魔鬼，会再一次占据他的身体，他和素鸢又回到了上辈子相互折磨的人生里。
    他不愿意！
    素鸢重回一世，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她重回一世，是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他不可能，让他们再回到上一世的轮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