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身体已经变成祂的形状了

    “我们把这些处理掉，让我帮你。”陈潇的语气不容置喙，她捡起地上一块断臂，连着半个胸膛，肋骨暴露在外，血液又黏又滑，陈潇简直快握不住它，原来带上骨头，人的一块部分都这么重。
    老段一整夜都要处理这些么？他是如何避过行人的？即使是凌晨半夜，这条街上也不缺夜生活丰富的人。
    “不要走出阴影，不要离我太远，今天暴雨，人会更少，你就来帮忙吧。”段坤点不着烟，摇摇头提起装的满满的编制垃圾袋，淋雨走向更黑的暗处。
    陈潇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雨越来越大，她快要看不清眼前背影了。
    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不对，很恶心的触感，地面，空气……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
    “到了，扔这里吧。”
    陈潇疑惑的走过去，接着就傻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尸山血海遍地白骨，她快要被这排山倒海的血腥气熏晕了！
    “呕……呜呕啊啊……这，这是什么啊！”
    “大概是，地狱吧。”段坤拍着陈潇的背，给她顺顺气。
    “穿过阴影，就能到这里来，”段坤边说边倾倒垃圾，“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大型垃圾场。”
    “但这不是垃圾场吧，潇潇。”
    “呕咳、咳，这里，这里是……翡翠梦境的边缘，”陈潇牙齿都在打颤，“你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老段！老段你的身体……”
    只有「死人」才能走进这里，不准确，陈潇脑中斟酌了用词，或者说只有「量子人」才有机会走进这里……
    就像薛定谔的猫，他存在，或不存在都是未知的，他的生与死是同时存在的状态！
    “小赵曾经想帮我，但被他跟着，我走不进这里，”段坤撩开女人眼前的发丝，“你的确是不一样的，你一直看着我，我却依然走进了这里，告诉我为什么好么。”
    “……被「观察」的状态下你是活的，活人不可能穿越空间到达翡翠梦境的，”陈潇眼神暗了暗，“为什么会这样！”
    “这么哲学？咳，以我的文化水平大概不可能理解了，不过知道我不是变成了这些怪物就够了哈哈！”
    “……”陈潇摇摇头，他不理解这有多么严重。
    “捡回一条命难道不值得开心么，走吧，还要继续清理，我们不能当着那些怪物不管……呜？”
    “老段！”陈潇慌乱的扶住男人。
    “抱歉，嘶……我……”男人的瞳孔飞快的转动着，他的四肢裂开无数缝隙，就躺着岩浆一样的液体，粘稠的血红，流淌着金色的光芒。
    “老段……你？”陈潇放开男人，胆怯的后退了一步。
    “潇潇，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尤……尤格？”
    男人的眼睛完全化作紫色，冰冷如死星却光辉无限，隔着皮囊女人也能瞬间想到那幅瑰丽的光景，那幅纵深跨越整片星河的壮烈绘卷！
    祂走了两步靠近陈潇，活动着身体似乎有些不习惯这个「容器」，他垂下眼，看见腰间别的骨刀，祂抽出它，冷漠的看着。
    “有点意思，”尤格拿着骨刀划开风衣扣子，立刻冒出了一丝黑色的火焰，“他用这个？看来是一个不畏死亡的人类。”
    “你，你别伤到他的身体！”陈潇慌得不行，尤格可不会在意容器会怎样，对他而言吊着一口气就足够降临了。
    “你喜欢他？”
    “还是爱？”
    陈潇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是属于祂们的。
    “看起来感情还不够强烈，”尤格扬起头，看我的陈潇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容我道歉，潇潇，对不起……这次晚了，不过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
    “……”
    “我一直关注着你。”
    “我不记得，我到底忘了什么？”
    “很多，非常多，”尤格将衣服敞开，抱起陈潇走出空间缝隙，回到地球的雨夜，“填充记忆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填满新的回忆就好了，这个男人现在也是属于你的记忆之一。”
    缝隙并没有关闭而是越来越大！女人从那漆黑的阴影里感觉到了无数窥视的目光！
    “这些畜生并不懂恐惧与臣服，”尤格抚摸着陈潇的眼睛，“这里的「门」看来是需要换个地方发泄一下。”
    黑色的影子密密麻麻从男人身后的裂缝中飞射而出！它们凶残暴虐，狗身人头消瘦的皮包骨头，人面裂口利齿，眼睛被挤在中间显得几乎看不见，陈潇看清了一只的模样，下一秒尤格举着骨刀将那怪物拦腰斩断，紫黑色腥臭的鲜血满天飞洒。
    或许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这种场景，男人抱着她凌空翻身，手起刀落！空中无数黑影被切成碎片，风衣在空中猎猎作响，他用段坤的身体肆意屠杀。
    天空的雨已经变成血雨。
    猩红，紫黑，绿色，陈潇从来都不知道血液会有这么多色彩。
    也不知道脱离重力是这种感觉，时间被放慢，尤格松开了手，女人呆呆的眨着眼，悬浮在空中，准确的说他在以每秒钟万分之一毫的速度缓慢坠落，几乎处于静止状态，她看着男人优美的在空中挥刀撕裂开一片片血花。
    陈潇静静的看着尤格，不得不承认，强大是一种无法拒绝的魅力。
    男人最后一刀甩出的血液飞向陈潇，落在她眼前连成一条线，血滴是水滴形，清晰的看到圆润的表层凹凸不平飞溅出更多更小的血滴，清晰到梦幻。
    尤格在空中踏步走过来，骨刀上没有一滴血液污渍，祂的身体不生不灭，不染纤尘，重新抱住陈潇落在地上，走出几十米时间才开始流逝，空中瞬间下起血液凝成的暴雨，将半条街都染的五颜六色。
    而他们已经离开街道来到恐惧兽遗留下来的人类尸体旁边。
    尤格手指戳开女人的眼睛，虽然下意识眨眼了，可依然插进去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眼球自然而然的化成黑洞将眼前的死尸清理的干干净净。
    莫名的神清气爽，女人看着段坤的脸，看着尤格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安心，似乎只要有祂在，世间一切的烦恼都不存在。
    祂来了，如约而至。
    “你……以前就是这样帮我处理我惹出来的麻烦么？”
    “你从不惹麻烦。”
    “那我给你造成困扰了么？”
    “没有。”
    “……”陈潇按在男人赤裸的胸膛，“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因为我带来了什么？”
    灾厄？崩坏？痛苦？
    “爱，带来了爱。”因为爱，这个垃圾星球，才没有被我们毁灭，碾成宇宙里的尘埃。
    陈潇突然笑了，她忍不住大笑起来，雨停了，寂静的夜里她笑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街角，一时间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
    “你们可真幽默……”陈潇觉得论会讲笑话的，还得数这些神啊！
    “夜深了，休息吧。”尤格的声音在陈潇耳里越来越轻，女人睡着了。
    “生活……上大学……人类的生活轨迹么，”尤格摸着脸上的胡子，“那就学习人类的生活轨迹吧，虽然……”
    “没什么意义。”
    但他已经为了陈潇做过太多没意义的事情了，并不差这一件。
    “我想知道，为什么最后都会被拒绝。”
    “那就做一回人类。”
    “用人类的思维去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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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段:昨晚发生了啥？？
    潇潇:你被鬼上身了（确信）
    尤格:我不是鬼
    老段:哇，这么可怕……
    潇潇:嗯，是恶鬼呢
    尤格:？？？
    我好废...细化苦手，尤格现在还剩最后一部分没画完啊啊啊啊！我决定后面的奈亚莎布走草稿细化流，学习隔壁文的草稿流把大体效果赶出来尽量往里画，不然好浪费时间我简直怀疑完结了图还没搞完，枯了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