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萧阑珊的身世

    萧阑珊的母亲何子木患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她怀孕的时候一直郁郁寡欢，因为她认为她的孩子也会患有这种病，无论生几个。
    但是也许是老天垂怜，何子木怀的是龙凤胎，生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哥哥，女的是妹妹。
    何木子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费力伸出手拉住萧建的衣角：“孩子……检查，检查孩子……有没有，遗传病……”
    萧建安抚的拍了拍她手背：“孩子还太小，医生说最起码一个月才检查得出来。”
    何子木闻言笑笑，松了手。
    一个月后。
    萧建抱着妹妹，何子木抱着哥哥，两个人脸色均是不好。
    萧建望了望何子木摇摇欲坠的身子，狠下心道：“阑珊……怎么办，扔了自生自灭吗？”
    何子木难以置信的望向萧建，最后终是放弃抵抗，涩声：“阑珊，阑珊还小……等到她，大一点，我们就送去福利院……”
    萧建犹豫半晌，颔首答应。
    萧阑珊七岁那年。
    “妈妈，妈妈，你叫我来什么事啊？”
    何子木因为生生孩子，精神状态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好了，曾经还得过产后抑郁。
    她拍着萧阑珊的手，开口：“今天爸爸要带你出去玩，一个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开心吗？”
    “开心！那哥哥去吗？”萧阑珊奶声奶气回答，笑得眉眼弯弯。
    何子木摇摇头：“哥哥作业多，要在家里写作业。”
    “哦……好的吧……”
    萧建看了看何子木，然后抱起萧阑珊往门外走：“阑珊乖啊。”
    现在是冬季，外面白茫茫一片，天空中也飘着片片雪花。
    福利院门口。
    萧建弯下腰亲了亲萧阑珊的脸：“阑珊乖啊，爸爸东西忘在家里了，回家里去取。你乖乖在这里和小朋友们玩，等着爸爸，好不好？”
    萧阑珊紧抱着小熊玩偶，开心的大声说了句：“好！”然后蹦跶蹦跶跑去福利院里面了。
    其实这个女儿挺乖的，但是……她很不幸，患上了妈妈的遗传病。子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又从小就极讨厌自己为什么会患上的这个遗传病。如果看见萧阑珊，不知道会不会病发崩溃……
    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她送走。
    萧建望着她的背影，想：对不起，阑珊。
    ……
    是夜，黄橙橙的明月高挂在夜空，星星躲了起来。
    萧阑珊坐在福利院门口，想着怎么爸爸还不来接自己啊，别的小朋友都已经去睡觉了。
    过了很久，她抿唇回头看了一眼福利院，跑走了。朝着爸爸离开的方向跑去。
    可爱的小熊玩偶遗落在原地。
    镜辞垂眸望着摆放在长椅上干净无比却又有些幼稚的小熊玩偶，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他伸出白皙的右手，轻轻拾起它，抬眸朝着萧阑珊离去的方向迈步。
    冰天雪地里，女孩害怕的放声大哭。镜辞面无表情站在她面前，看着一直在哭的小女孩有些头疼，蹲下身子命令道：“不许哭。”
    女孩愣了愣，随即哭得更大声了。镜辞有些无措，最好还是选择抱起她，走回这个位面里的他的家。
    “你到底在哭些什么？嗓子不疼吗？”
    女孩吸吸鼻子，似乎是看出来白头发的大哥哥不喜欢她哭，便忍住不哭了。哽咽着说：“我，我找不到爸爸了……我头好疼，好疼，要裂了一样……我还看到，好多，好多影子，坏人……”
    镜辞皱起眉。
    影子？坏人？莫不是她出了幻觉？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镜辞伸出左手轻轻按在萧阑珊的头上。
    略微震惊的挑了挑眉，像是理解了为什么她的父亲会抛弃她的原因。
    萧阑珊，患有家族性遗传精神病。会有头疼，头昏，失眠，多梦，出现幻觉等症状。
    镜辞微微用力施法：“不怕不怕，一会儿就不疼了。你看，现在还疼吗？”
    闻言萧阑珊慢慢松开捂住脑袋的手，惊奇道：“真的不疼了诶？！”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前面的路，“白发哥哥，我们要去哪啊？我不能走远的，我父亲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镜辞抿唇：“你父亲不会来了。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生活。意思也是他不要你了。”
    萧阑珊望着他，眼睛里慢慢，慢慢蓄满了泪珠。
    “不准哭！”
    “哇呜……”
    “……”
    于是乎，镜辞收养了萧阑珊。但是，他也仅仅只是提供了萧阑珊的生活所需而已。无论他去到哪个位面，都会带着萧阑珊去。可是他一直很忙，只能把萧阑珊独自留在家中。不对，连家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临时居所，因为很快就会又换一个位面。
    尽管如此，萧阑珊还是很感谢镜辞，如果不是因为他，萧阑珊可能已经死在那个满天飞雪的冬天了。
    十六岁的时候，镜辞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说的话却让萧阑珊如坠冰窟。
    镜辞放下东西，望着已经亭亭玉立的萧阑珊。视线交错，人儿九年前就令自己心动不已的眸子如今愈发漂亮了。
    “阑珊，你也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能独立生活了。”
    萧阑珊笑容一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着菜：“嗯呢，以后就可以照顾大人啦。”
    “有喜欢的位面吗？挑一个好好生活吧，不要再跟着我颠沛流离了。”
    萧阑珊猛地抬起头看向镜辞，却无法开口。
    大人……你不要我了吗？你，是不是嫌弃我累赘了……
    颠沛流离我一点也不介意啊，只要是能跟着大人就行了啊。
    不要，不要把我送走，大人……求求你不要把我送走……
    “或者说，我觉得现在这个位面也不错。发什么呆？不喜欢？”
    萧阑珊勉强笑笑：“没有，没有不喜欢……就这个位面吧，这个位面挺好……”清清嗓子，怕对方听出自己的哽咽声：“……咳，大人，可以吃饭了。”
    “嗯。”
    也对，你是神，而我只是一个不幸的少女而已。无论过多久，你永远是这副模样，不见衰老。
    仔细想想，如果换做我是大人，也确实会做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