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迷雾

    “呦，您回来了？”张主任一见到方伯敬，自然是满面笑容，“怎么样？这次学习收获很大吧？北京怎么样？变化大吗？听说开始疏解首都功能，建立第二副中心，还有雄安新区，您没去看看？听说那飞机场是世界一流的，就像一个飞翔的凤凰？”
    “你以为我去旅游呢？跟你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去，学习就弄得我喘不过去来了，哪还有时间去逛啊？”张主任这一大堆问题，方伯敬没办法回答，只好一言以蔽之。
    “那学习完了，毕业了，不就有时间了？好容易去一趟北京，怎么也得玩几天吧？那是祖国的心脏，什么国博啊？大歌剧院啊，还有水立方、鸟巢，不用说别处，就天安门那个地方，玩个五六天都不带重样的！”张主任侃侃而谈，看来对北京不是向往就是去过。
    “行了，下次学习你也别去了，干脆给你报个旅游团，你就在那逛荡吧。”听他说的热闹，方伯敬有点烦了，“我不知道北京是一座历史名城？六朝古都？北海、故宫、天坛，什么什刹海、三里屯、cbd，别忘了我们是去干嘛的？我看你这岁数大了，玩儿心还上来了，要不要提前退休去旅游啊？”
    “哎呦，别呀，这可不敢，”张主任连连摆手，他知道方伯敬嫉恶如仇，而且，手里也确实有这权利，犯不上得罪他，因此赶紧赔笑，“嘿嘿，我这是看您去学习羡慕的，顺便想讨教一下北京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毕竟是伟大的首都，人人向往啊？”
    “向往是应该的，但本职工作不能忘，如果我跟你一样，净想着玩儿，就别想毕业了！”
    “是是，那是，学习是第一位的，旅游放第二位！”他顺坡溜，以为这样方伯敬就能放过他了，
    “第二位也轮不上，咱们系统是干什么的？尖端科研，日常管理，还要有针对性的岗位练兵，哪有那个时间？真要说旅游啊？我看还是等退休以后再说吧！”
    “是是，您说的对，最近季节性练兵，搞得热火朝天的，大领导都上阵了，亲自抓呀！禁区里边都进去了好几趟呢！尤其是大漠那些地方，黄沙漫天啊，弄得我们这帮跟随的人，整天都是灰头土脸的，这不，刚刚结束，好不容易才喘口气！”张主任诉着苦。
    “行了，这些等有时间了，咱们再细说，”看到他没完没了，净说些没用的，方伯敬赶紧拦住他，“听说引水渠工程发生事故，是你们政治部派的调查组，我问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有调查报告吗？系统内发没发通报？”
    “奥，通报没发，咱们还是本着爱护同志的原则，如果弄的动静太大，恐其对他们今后的进步有影响，所以，鉴于他们主动承担了错误，分清了责任，就把他们下放到大漠去了。这也是为了让他们在基层好好的锻炼锻炼，以便更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他们的今后的人生，会大有好处，”张主任说的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不过，调查报告没有形成统一意见，所以，就没上报！”
    “你刚才说他们？事故还牵扯谁了？具体是怎么处理的？杨子江去了哪儿？”
    “整个事故责任很清楚，也只有两个人被处理。工程队负责人杨子江，被分配去了05单位，因为那里恰逢季节性漏雨，杨子江在工程上也算有一技之长，所以，就让他去了那里。还有一个是宣传科副科长曾凡，去了场站，主要工作是负责博物馆的筹建。虽然两个人都犯了错误，但按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还是尽量发挥他们的作用吧！”说的还挺好听。
    “曾凡？他跟工程有什么关系？”方伯敬很纳闷，“杨子江是因为工程发生了事故，可曾凡是为什么？他又不是责任人！”
    “唉，一言难尽，他是犯了包庇罪，”
    “包庇罪？这罪名不小啊？他包庇了谁？”
    “杨子江啊？”张主任理直气壮，“他工程中盲目冒进，擅离职守，造成隧道内发生涌水事故和塌方，将十几个工人堵塞在山洞里。好在最后及时采取了补救措施，救险也算成功，否则人命关天，别说他，就是大领导的都得受牵连，您想，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和工人的生命财产一旦发生损失，让他如何交代？”
    “这些等一会儿再说，你先告诉我，曾凡是怎么包庇的？他为什么要去工地？”方伯敬不太明白，曾凡跟工程有什么牵连？
    “因为引水渠开通在即，系统派出了慰问团去工地慰问，主要由医院、宣传科、电影队组成，医院是郎院长带队，宣传科是曾副科长，电影队是赵队长，考虑到工程队辛苦，除去米、面、酒、肉、水果、蔬菜以外，大领导还特意给他们带去了，连自己都没舍得喝的茅台酒。”
    “奥，是这样，你接着说，”
    “事故发生的时候，驻地正在放电影，但工程并没有停。作为工程队的负责人，此时，杨子江并不在现场，他擅离职守，私自离开岗位和别人幽会去了。最让人气愤的是，他死活不承认擅离职守的原因。其实，在他们幽会的地点，有人已经把证据找到了。可曾凡作为调查组的成员之一，却极力为他辩护，这让调查组无法形成完整的调查报告，三个人的调查组，居然出了两份调查报告，而且还都报上来了，咄咄怪事，是系统成立以来从没有过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
    “因为他和杨子江是老乡，”
    “仅仅这一个理由，也放不上台面啊？”
    “他坚持要等郎院长和董主任苏醒后再做结论，”
    “这也没什么错误啊？”
    “关键是当时郎院长失踪了，好不容易找到后，又高烧不退。而董主任在事故中又受了脑外伤，导致一直昏迷。所以，他非要等他们清醒过来才能形成结论，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哼哼，就凭这点，你们就给曾凡定罪了？”
    “单单这一点，自然不成，问题是曾凡还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还有错误？”方伯敬真有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