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他害怕死者的亡魂会来找他，将他拖入地狱
    因为他害死的可不止是白昼骑士，连同他的妻孩，还有那十几个黑帮成员。
    约翰平淡的度过了二十多年，也以为会继续这样平淡却安稳的度过余生。
    却不知道过去以白骑士之名的法斯特根本没有陨落于大火中，他在悲愤与绝望中堕落成了小丑，哥谭的混乱秩序。
    蝙蝠侠不清楚小丑为什么没去找约翰复仇，或许是因为想摆脱过去作为白昼骑士的阴影，又或者是别的。
    但现在，法斯特知道了自己作为白昼骑士的过去。
    蝙蝠侠清楚法斯特的个性，又或者说小丑的个性，法斯特绝对不会对过去自己的遭遇善罢甘休。
    那些曾经背叛了白骑士、本可以有所作为却选择无作为的人们有难了。
    蝙蝠侠不知道法斯特为什么会失去和过去相关的记忆，却依然以小丑的名义行动。
    这得提起几个月前，小丑曾消失在哥谭两个月之久，小丑再重新回到视野之中，那之后他的行事风格就产生了与过去细微的转变
    蝙蝠侠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他掐着小丑的脖颈将他狠狠贯在地上，小丑的刀子也狠狠的扎进了蝙蝠侠的腹部，疼痛感传遍全身。
    小丑的疯笑和着雨声汇聚成让蝙蝠侠烦躁不已的聒噪音乐。
    蝙蝠侠在小丑的挑唆下，说出了自己发誓绝不可以对任何人，特别是小丑说出口的秘密。
    蝙蝠侠声音低哑的冲小丑说：白昼骑士，你的自甘堕落也该到头了吧？无止尽的报复这座城市，迫害无辜者，你得到了什么？
    布鲁斯韦恩自从成为蝙蝠侠后，他一直想将如今的小丑从悬崖边拉回来，让他重新成为白昼骑士，重新回忆起作为英雄的责任与使命。
    那时年幼，还没有遭遇家族变故的小布鲁斯抱着白昼骑士的英雄漫画本。
    怀着对白昼骑士的崇拜之心幻想着若是自己也能成为英雄，他会和白昼骑士成为最好的朋友和搭档。
    长大之后成为了蝙蝠侠的布鲁斯倒是没有在想过那些不再有意义的东西，他唯一所想的便是如何让哥谭的犯罪率降低。
    以及尽可能的去让法斯特恢复过去的身份。
    尽管他清楚那可能性极低，法斯特依然记得过去，可那不再是责任与使命，只有无尽的痛苦与苦闷。
    法斯特从人人敬仰的白昼骑士，成为哥谭人心中最恐惧的小丑。
    世人称呼蝙蝠侠为黑暗骑士，不仅是因为蝙蝠侠昼伏夜出，更重要的是他的行事风格与罪犯无异，哥谭不需要白昼。
    无论小丑怎么挑衅，做任何事，蝙蝠侠都不会对小丑动杀心，他总是在对小丑说，你还有救，你并非无药可救。
    蝙蝠侠话音刚落，小丑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褪去，他只是敷衍地挑着唇，那双眸子里装着一片浑沌和冷漠。
    最终小丑没有妥协，他只是哑着嗓子用那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属于自己的声线开口。
    报复哥谭？小丑压下眼睑，眉毛轻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噢，当然是那样。说完这句话，小丑的另一把刀子也扎进了蝙蝠侠的腹部。
    蝙蝠侠怒吼一声，拳头毫不犹豫的砸在小丑脸上，把小丑送进了阿卡姆，没过两天，小丑就越狱了。
    这次越狱，小丑消失了踪迹，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他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亲信。
    小丑的失踪让蝙蝠侠心烦意乱，他时不时都会在阿卡姆疯人院外能够看到81号病房的附近盘旋。
    哪怕他知道小丑并不在阿卡姆疯人院里。
    小丑消失的那两个月，蝙蝠侠焦躁不安，不仅是因为对小丑未知阴谋的担忧。
    蝙蝠侠隐秘的情绪让蝙蝠侠无法对小丑一视同仁，所以他才会在那两个月间异常焦躁。
    当布鲁斯韦恩在赌场遇见法斯特时，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熟悉的面孔。
    这句话怎么说。
    那张脸比蝙蝠侠通过监控观察到的，小丑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里被迫洗去了脸上油彩时的那张脸更加年轻。
    在阿卡姆疯人院里，护士会强行剥夺病人身上一起不符合规则的东西，像是双面人的硬币、企鹅人的鸟头戒指，小丑脸上的浓妆也算在其中。
    剥掉了脸上浓妆的小丑，并没有什么笑容，他的脸色几乎与□□同色，唇瓣也是浅淡的颜色，看起来苍白羸弱，他有着极其出色的五官，纤长的睫下垂半掩着那双眼珠时无辜极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护工会被小丑吸引，然后被小丑勒死或者咬掉手指、耳朵的原因。
    若不是因为哈莉奎茵本质上是个疯子，恐怕哈莉还没成为皇后就被小丑杀掉了。
    小丑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里时露出的那张俊脸并不算年轻，他眼角和嘴角的皱纹相当明显，他并不年轻。
    小丑成为白昼骑士时已经是二十岁，那场大火发生于白昼骑士诞生的五年后，那时候布鲁斯才十岁，现在布鲁斯三十岁，小丑至少有四十五岁才是。
    时隔两个月。
    布鲁斯在赌场里见着那张脸，容貌几乎与小丑一模一样，却是更年轻轻狂的二十岁的模样。
    这让布鲁斯稍微愣神，这个世界上怎么会这么像的人？
    那时法斯特轻松的表情下眸子里是满载的傲慢与嘲弄，他正逗弄着对面那猪头。
    第109章 109
    为了试探法斯特的身份,判断法斯特是否真的是小丑。
    本打算差不多就离开赌场的布鲁斯脚步一转，手搭上了那不自量力猪头的肩。
    示意那猪头滚开，让他来和法斯特玩一局。
    那时,法斯特眼底的不耐与烦躁已经毫不掩饰，他用着被柔软泡沫包裹着的刀尖化作的文字拒绝布鲁斯。
    布鲁斯也充分扮演着一个饭桶花花公子该有的模样,他像是对法斯特话语中明显的拒绝毫不知情，强硬的要求法斯特留下来与他来一局。
    法斯特当即就冷了脸，眸中一片阴郁,满是对他的敌意，脸上偏偏还挂着笑。
    布鲁斯看着法斯特的脸色,觉得有些好笑。
    同时他也意识到,法斯特并不清楚他是蝙蝠侠。
    这并不合理，小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了。
    所以布鲁斯又有些怀疑是自己判断错误，因为除了那张脸,法斯特没有半点与小丑相似的地方。
    法斯特充满了活力，眸子里闪烁着各种情绪汇成的光,动作之间也充满了各种微表情。
    不像小丑,他会刻意夸张地去使用大动作和表情,眼中却始终如同一汪死水。
    那么法斯特是小丑吗？
    布鲁斯并不确定。
    紧接着稻草人闯入法斯特对稻草人说了什么,在那之后，小丑即将回归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阿卡姆疯人院。
    布鲁斯立刻肯定法斯特就是小丑，同时，小丑出现了某种状况。
    小丑的记忆出现了某种断层。
    他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却依然记得他是小丑，他时不时会以小丑的身份现身在哥谭搞破坏。
    但到目前为止，小丑除了策划的暴动让市民自相残杀外，他从未杀死任何哥谭市民。
    小丑的身体也回到了二十岁的年轻状态,记忆却并不是二十岁的记忆。
    所以布鲁斯只能猜测法斯特身上发生了某种事，却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事。
    这无论是对哥谭还是对布鲁斯来说是好的，因为出了状况的法斯特的杀意并没有那么强烈。
    所以布鲁斯希望法斯特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况。
    同样，布鲁斯也在尽可能地与法斯特接触，试图弄清楚小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特别是当他发现法斯特不仅是小丑，还有另一个身份白昼骑士时，他感到惊异。
    他完全无法理解法斯特的想法，并为之感到愤怒。
    法斯特的眼中并没有那份属于英雄的光，他并不认为白昼骑士是他的责任。
    同样，作为小丑时，法斯特也没有多喜欢这个角色，他始终将自己埋在深处，提着线漫不经心地控制着小丑行动。
    恐怕只有作为法斯特赫本时见着的，才是真正的法斯特。
    一个总会露出懒洋洋笑容，很聪明却满脑子歪点子，年轻、幼稚的男孩。
    在和法斯特接触的时间里，布鲁斯偶尔也会想，过去白昼骑士的壳子下是否也是这模样。
    年轻的男孩在哥谭所有人都选择沉默、默不作声的时候，站起来成为了白昼骑士。
    但现在的法斯特认为这是游戏吗？他站在最高处，随着心情化身邪恶或是光明，他把人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然而布鲁斯最终却选择什么也没对超级英雄同伴说起，他隐藏了法斯特的身份。
    他不该这样做，但他确实这样做了。
    残酷骑士袭击蝙蝠侠时，他腹部重伤，狼狈的躲在死角和阴影下，他通过puter破译了附近的监控。
    他选中了一条唯一不堵的道路，在路旁等待着小丑的车开过此地。
    是的，并不是无意中劫持了一辆车恰好是小丑的，是他故意找上的小丑。
    因为那时候，他不能相信哥谭的任何人。
    除了法斯特。
    这对蝙蝠侠来说，是个危险的信号，相信小丑，不就等于相信一枚□□吗？
    蝙蝠侠的理智在抗拒，身体却操控着他非常直接的找上了法斯特。
    最终蝙蝠侠只能在心中说服自己，他是在法斯特身上赌了一把，赌法斯特会不会把他情报出卖给哥谭的疯子们。
    实际上小丑不仅没有把他交给那些暴怒的民众，还帮了他一把。
    尽管在期间蝙蝠侠一如既往表现的稳重和沉默，但他清楚，他确实被残酷骑士逼进了绝境。
    除去那意义不明的恶作剧的吻外，法斯特的确是个优秀、合格的搭档，他行事果断，对局势有判断力，枪法了人，精通格斗技巧。
    同样，也是个强大的对手。
    就像现在。
    蝙蝠侠眯着眼，通过镜面里摇晃的灯光观察着约翰的生死，约翰的胸口依然有起伏，约翰现在还活着。
    但蝙蝠侠悬着的心并没有落下，约翰胸口的起伏非常微弱，这并不是个好的征兆。
    如果蝙蝠侠不尽快从镜屋里走出，约翰恐怕就得命丧于此了。
    索性蝙蝠侠捏紧了拳头，狠狠的挥舞着那对铁拳，砸向周围的每一面镜子，玻璃被巨力敲碎的声音刺耳、尖锐，且不间断。
    飞溅的玻璃碎片中映着法斯特略显呆愣的表情，紧接着，法斯特露出一个愉悦的笑。
    他用低哑温和的声线说着，每个词都在舌尖转了一圈，这句话被他念的像是调情，但眼神却始终冰冷。
    喔，batsy。你总能让我感到惊喜，每次都是。
    小丑就是这样，对每个人总是那甜蜜的态度。
    实际上每个人都知道，小丑比谁都残酷，他会用着甜蜜、暧昧的语气与你搭讪调情，你却得时刻注意小丑随时可能会抽出来的刀子。
    蝙蝠侠没有再把视线放在小丑身上，他的拳头和脚毫不留情砸在每一面挡在他面前、混淆他视野的镜子上。
    没过多久，这座镜子屋就已经露出了它的原样，蝙蝠侠踏着地下的碎玻璃渣前进，他掷出一枚蝙蝠镖将头顶那释放着彩光的灯球打落。
    这下镜子屋里只剩下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小丑和约翰根本就不在镜子屋内。
    蝙蝠侠随意摸了把下巴上被飞溅玻璃片割开的伤口，他拧开镜子屋后方的那扇门。
    这是一条长走廊，走廊上的墙纸已经有些脱落，墙壁上被相框装裱着是一些老旧的电影海报。
    蝙蝠侠粗略的扫了一眼那些被霓虹灯光照亮的海报，这些海报都是二十年前左右的电影宣传。
    他的视线视线不经意扫过那风格可爱的小鹿斑比电影宣传海报时，瞳孔猛的一缩。
    蝙蝠侠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十岁那年遭遇的家族变故起因正因为小鹿斑比这部动画电影。
    蝙蝠侠移开视线，顺着这条走廊继续向前走，这条走廊通往的是一座游乐场里的3d影院。
    走廊上连接着影院的大门却被无数桌椅板凳拦住了去路，只留下了通向天台的楼梯，显然，小丑在天台等他。
    蝙蝠侠步伐沉稳的向天台走去，天台的亮度不比室内亮到哪儿去，紧靠着房檐的一盏白炽灯并不能照亮整个天台。
    哥谭很少有露出星星的夜晚，今晚同样如此。
    大量工业排放形成的浓雾和阴云一起覆盖了天空，见不着星星，连月亮也不见踪迹。
    只有那从警署大楼楼顶投到云层下的蝙蝠模样的标志一如既往，代替了月亮。
    昏暗的光下，椅子随意摆在天台的中间，一条拖拽留下的血迹从楼梯口到椅子下。
    椅子上的男人背对着蝙蝠侠，他的手臂反扣在椅子后，被手铐锁住，他身上的衣物已经看不出原貌，他垂着头，如若不是手被铐在了椅子后，恐怕早就一头栽倒下去了。
    地上除了血迹外，还有一滩浓度极高的液体，液体的味道刺激而熟悉，那是汽油，汽油罐随意的丢在了约翰身边。
    小丑打算点了约翰。
    约翰非常坚强，哪怕被小丑折磨精神和□□后，又被像死狗一样拖到了楼顶，他依然有着微弱的呼吸。
    蝙蝠侠没有放松警惕，他环顾四周，在这空旷的天台上没有见着小丑那人，紧接着他又使用热视镜扫视了一片四周，确实没有看到除了约翰外的其发热体。
    但蝙蝠侠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小丑绝不可能放任蝙蝠侠一个救下约翰的机会。
    是陷阱。
    蝙蝠侠手上反扣着一把蝙蝠镖，他侧着身子，压着脚步靠近约翰，他用蝙蝠镖卡住手铐的一侧，轻松地一挑便打开了金属手铐。
    约翰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向椅子下滑落，蝙蝠侠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后领，他的视线扫过约翰的脖颈注意到那后颈几根没有藏好的绿色发丝。
    约翰是小丑假扮的。
    suprise？
    下秒，银色的刀尖划过蝙蝠侠眼前，锋利的刀尖在距离蝙蝠侠的眼睛只有几厘米的时候被同样锋利的蝙蝠镖挡下。
    若不是蝙蝠侠及时发觉法斯特的身份，松开了握着法斯特衣领的手，并用蝙蝠镖挡住了刀尖，恐怕此刻他的眼睛已经被刀尖刺瞎。
    当法斯特不再顾忌任何东西时，他会是个非常冷酷的杀手。
    就像现在，他会挑中能让蝙蝠侠最快失去反抗能力的地方下手。
    不过被称为人类极限的蝙蝠侠也不是善哉，他在法斯特一击不成并处于力道碰撞的僵直期间，跳起来对着法斯特的腹部就是一个飞身踢。
    蝙蝠侠没有任何把控力道，他这一踢铆足了劲儿，法斯特及时放软了腹部尽可能的化解伤害，却依然被踹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