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韦恩庄园里，会客室内，蝙蝠家一大家子人围住了坐在一起的法斯特和布鲁斯。
    正前方的长条沙发上坐着蝙蝠侠和提姆，达米安不安分的在会议室里乱窜，然后被蝙蝠侠呵斥，乖乖坐在了蝙蝠侠身边。
    右前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刚从布鲁海文赶回来的夜翼也就是迪克格雷森。
    蝙蝠女孩芭芭拉戈登穿着黑色的、酷似蝙蝠侠的制服，坐在长条沙发的扶手上，迪克的身边。
    杰森陶德抱着他的红头盔倚着墙壁站在人群外，却又是一个能够轻松听到所有对方的地方。
    就连法斯特见过一次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都站在蝙蝠侠沙发后。
    全员到齐。
    他们的对待布鲁斯还好，对待小丑皆是一副警惕怀疑的目光。
    此时布鲁斯和蝙蝠侠都摘下了他们的头罩露出了那张相似俊美的脸。
    只是布鲁斯看起来更加年轻，也的确更年轻。
    他们正在核对两个世界的信息。
    其中就包括两人的年龄，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已经有四十好几，而布鲁斯才刚刚年满三十。
    由于闪电侠巴里艾伦的超速曾经导致他穿越时空，知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以及那险些爆发的闪点危机。
    这让正义联盟发现这个地球会面临的危机不仅来自外星，还有平行世界的波及、
    正义联盟专门开设了一些项目用于平行世界。
    法斯特倚着布鲁斯的肩膀，垂着头耷拉着眼皮打瞌睡，他对两边交涉信息没有多大的兴趣。
    好吧。
    两个布鲁斯没有使用变声器，只是平日里的低沉、磁性的声线就在法斯特耳边响起，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梳过法斯特的耳旁，这是一种极致享受。
    更重要的是，布鲁斯在身边，他会感到安心。他知道只要布鲁斯在，没有人能动得了他。
    法斯特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入睡，昨晚又和蝙蝠折腾了一晚上，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进入睡梦后，周围一切的声音仿佛离他远去，像是隔着一个泡泡。
    布鲁斯通过法斯特与自己身体接触的部分感觉到法斯特的呼吸趋于平稳，他垂下眸，伸手轻柔地把住法斯特的腰，将法斯特的脑袋放平在他的腿上。
    随后布鲁斯手指按着肩上的某个键，黑色的斗篷从他身上脱落，他压着动作将斗篷披在法斯特身上。
    这个世界的哥谭正是夏天，最炎热的季节。
    会客室里开着空调，加上男性较多，血气方刚，空调开到了18度，醒着的人倒是不会觉得冷，只是会很舒适的温度。
    睡着后人的肾上腺素会急速下降，体温同样。
    布鲁斯得拿点什么给法斯特盖上，但这并不是他的韦恩庄园，他也不好指使阿尔弗雷德为他取来毯子。
    正在向布鲁斯介绍这个世界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故的蝙蝠侠顿了顿停下了嗓音，他视线扫过动作轻柔的布鲁斯。
    蝙蝠侠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该去如何描述这样的感觉。
    看到另一个自己以他从未有过的轻柔动作给宿敌小丑盖斗篷。
    蝙蝠侠从没有固定的伴侣，他和猫女、达米安的母亲塔利亚都只有过很短的感情，也从没将人接回庄园。
    更没有除了发泄欲望外其他特别亲密的接触，就更别提这样的动作了。
    而且布鲁斯这样动作里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亲不亲密的问题，关键是那轻柔的力道，就根本不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蝙蝠侠胃里一阵翻腾，最终他还是冲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了然的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床毯子。
    布鲁斯向阿福点头道谢，将毯子披在法斯特身上。
    阿福忍不住露出一个慈爱的笑，他看得出布鲁斯非常爱法斯特，哪怕对象是小丑，阿福也依然忍不住祝福他能获得幸福。
    同时，阿福忍不住羡慕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虽然小丑不太省心，但至少不必担心布鲁斯老爷四十多岁了没个伴还得照看不省心的达米安。
    恍惚间，法斯特感觉到他的头移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他皱着眉下意识的抓紧了布鲁斯的手掌。
    没有感觉到属于布鲁斯让他安定的气息离自己远去，反倒是一直环绕在他鼻尖和梦里，法斯特放松了眉眼，他侧了侧头，将脸朝向更温暖的那边继续睡。
    直到话题落在他的身上。
    像是泡泡被戳开了，和他相关的信息便全部进入了耳朵。
    你和...小丑是怎么回事？蝙蝠侠欲言又止的问。
    他刚才告诉了布鲁斯这个世界小丑所干过的坏事，希望能给布鲁斯一个警告，但那并没有引起半点布鲁斯的共鸣。
    蝙蝠侠的问题也让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他们都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为什么会和小丑搅在一起，这也太刺激了吧。
    正如他对你们所说的，我们是恋人关系。布鲁斯回复。
    是他死缠烂打你，然后用什么要挟了你和他在一起对吗？我帮你做掉他？达米安的语气冰冷，语气里是对法斯特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兴致冲冲地举起了剑，带着凛冽杀意的视线扫过布鲁斯怀里的法斯特。
    蝙蝠侠责怪的扫了眼达米安，他不知道达米安刚才把剑藏在哪儿的。
    但没有人出言阻止达米安的行为。
    布鲁斯用手盖住法斯特，他抬起眸，视线冰冷警告的瞥了眼达米安，达米安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悻悻地放下了手上的剑。
    太像了，布鲁斯那警告的眼神和父亲太像了，这让达米安完全不敢对法斯特出手。
    所以达米安双手环胸弓着腰臭着一张脸又坐回了沙发上。
    首先，我不在意你们对我和法在一起发表的任何看法。布鲁斯的声音低沉夹着警告。
    其次，我不喜欢你们因为他是小丑的身份对他恶意中伤。他和你们的小丑并不一样，所以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们不会想见到法对哥谭做些什么。
    因为这里并不是他的哥谭市，所以布鲁斯非常干脆的威胁。
    不，这并不算威胁，只是对他们一个警告而已。他们看待法时那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布鲁斯感到非常不悦。
    布鲁斯的话让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
    和事佬迪克第一个站出来，他满脸歉意的劝说：不好意思，布鲁斯。蝙蝠侠和达米安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呃，因为我们这边的小丑是个实打实的恶棍，他对我们造成过很大的伤害，我们并不能很好的代入你的感受，如果不介意？你愿意向我们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听完迪克的话，布鲁斯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来。
    我们的故事并没有什么精彩的地方，我暗恋了他二十年。
    布鲁斯平淡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等等？？暗恋了二十年？布鲁斯今年不才30岁？？也就是说，布鲁斯从十岁那年就开始暗恋小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隔壁世界秀恩爱:d
    第123章 123
    关于自己和法斯特的故事,布鲁斯确实没什么好说的，难道他要细讲暗恋的过程吗？
    蝙蝠家一脸复杂，他们都以为是小丑死缠烂打才终于打动了布鲁斯,结果？居然是布鲁斯暗恋小丑二十年才终于追到手？另一个世界的小丑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布鲁斯暗恋他20年？
    蝙蝠侠倒是想起了一个细节，10岁,蝙蝠侠永远不会忘记十岁那年他经历了什么。
    为了让蝙蝠家减少对法斯特的顾虑，布鲁斯还是开口说了些什么。
    法不仅是小丑。他在成为小丑前，哥谭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他曾是哥谭的守护者。
    十岁的那场灾难性的变故是法从抢劫犯手里救下我，并告诉我一定要成为英雄,没有他,哥谭不会有蝙蝠侠。
    但哥谭狠狠的伤害了他，剥夺了他的一切。哥谭人的漠视和背叛将他一次次丢进地狱，直到他再也爬不出来。
    布鲁斯垂下眸,注视着法斯特那被发丝盖住的侧脸。
    法斯特受过的苦难，承受的一切更多,他被所有人信任过的人背叛,看着自己拼命也要保护的市民毫无作为间接杀死了深爱的妻子,信仰崩塌。
    布鲁斯曾经也有被背叛的经历,但阿福总是在他身后。
    法斯特不一样，法斯特孤立无援独自漂浮在大海上，向船上的人求助，船上的人却无动于衷,甚至拿着浆将法斯特击于水中，他们成功了。
    法斯特溺死在了漆黑的海水中，然后一个名为小丑的亡魂爬上了岸。
    他绝望的质问我难道英雄就应该被牺牲时，我难受到几乎无法呼吸。布鲁斯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那天法斯特的绝望让布鲁斯心如刀割,他无法再继续掩饰他对法斯特的感情，那时的他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保护法斯特，不要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这个念头在法斯特被带到里世界后无限放大。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正如他过去保护我那样。布鲁斯坚定的话语让蝙蝠家的人沉默了起来。
    蝙蝠侠并不是个善言辞的人，他的大多数时候总是把一切事情全都埋在心里独自背负。
    布鲁斯同样，他能如此坦荡的说出这些话，只能证明他的内心有多么强大和坚毅，是的，布鲁斯不是那漂泊不定的叶舟，他找到了他的港口。
    蝙蝠侠有些动容，如果他也能像布鲁斯这样将自己的内心脱口而出，过去的很多事儿本可以不必发生。
    他能向杰森坦白自己爱他并不亚于爱迪克，杰森或许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然后被小丑抓住杀死，直到现在这样，与他决裂并不再回到庄园。
    可笑，杰森再次回到庄园竟然是因为两个外来者。
    蝙蝠侠想做些什么弥补，但杰森心中的那道缝已经消失了，它变成了一片无法被填补的漆黑海洋。
    这样想着蝙蝠侠倒是有些羡慕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一个能为了袒护爱人而毫不犹豫说出心声的蝙蝠侠，一定会比现在的自己更好。
    没人注意到，法斯特原本紧抿的嘴角舒展开露出些许笑意。
    蝙蝠家的人倒是因为布鲁斯的话稍微放和了对法斯特的看法，看来另一个世界发生的故事与这个世界的故事确实有很大的差异。
    他们也无法再代入他们世界的小丑，从蝙蝠侠的只言片语当中，他们知道了这个故事的大概。
    在另一个世界的小丑并不单单只是小丑，更是一位英雄在被逼入绝境后选择自我防备成为小丑，具体怎么样他们不清楚，但布鲁斯爱他。
    即使并不是他们世界的布鲁斯，蝙蝠家们依然希望被困在苦闷中的布鲁斯能获得幸福。
    他们能做的，只是盯着点这个外来世界的小丑。
    .
    第二天一早。
    迪克穿着黑体恤走下楼梯，他一脸困倦的揉了把乱糟糟的黑发。
    韦恩庄园里一片安静，这个点，除了他只有阿福起了，谁让阿福是这座庄园里作息最规律的人呢。
    而迪克，他很想睡，但是他那见鬼的属于普通上班族（划掉）人民警察的生物钟直接将他唤醒，醒了后，他就饿了。
    于是迪克穿上衣服下楼来觅食。
    昨晚蝙蝠侠和布鲁斯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更多关于他们时空之旅的细节还需要询问发斯特，然而法斯特睡的天昏地暗，于是蝙蝠侠就决定第二天白天再提。
    为了吃到第一手瓜..啊不是，第一手情报，所有人都选择留宿在韦恩庄园，等着明天白天的瓜。
    然而9点了，除了迪克和阿福一个人都没起。
    迪克非常自觉的从厨房里端了一份阿福做的小甜饼，端了杯奶坐到沙发上浑浑噩噩的吃早餐。
    身边传来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平淡的招呼声。早。
    迪克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句：早。
    然后继续往嘴里塞小甜饼，突然他咀嚼小甜饼的动作一滞。
    这声音怎么这么陌生？
    迪克缓慢的抬头把视线落在坐在他对面沙发上撑着脑袋玩手机的人身上。
    黑发俊美的青年穿着宽大的黑t和大裤衩，就像韦恩庄园里除了古板的布鲁斯和阿福外每一个年轻人会在庄园里穿着的那样。
    青年略长的发丝落在肩头，丝绒般的眉毛轻挑，一双被纤长睫毛裹着的古典凤眼微垂，眼角和脸颊都带着红，是刚洗了澡出来，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两瓣殷红色嘴唇轻启。
    看起来居家又清爽。
    迪克必须承认这是个长得非常俊美的青年。
    可是这人他该见过吗？迪克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在某处发生了偏差，其实这个人也在现场？
    昨晚迪克因为听两个蝙蝠侠絮絮叨叨个不停实在是太困了。
    所以后半程迪克发呆去了，完全想不起当时在座里是否有这人了。
    只记得蝙蝠侠遣散他们回去睡觉，迪克的灵魂得到了解放。
    迪克拧着眉凝视着隔着一个茶几的法斯特，他毫不遮掩好奇目光打量着法斯特。
    直到他看见那双森色的，像是湖泊的绿眸抬了起来，并倒映着自己呆愣表情的那刻。
    迪克猛的低下头，红霞爬上了他的耳廓，偷看被偷看对象抓包也太丢脸了。
    法斯特发出一声轻笑，蝙蝠侠的儿子们还挺有趣的嘛，无论是始终对自己抱有杀意的二子杰森，还是那看似平静却同样对他抱有恶意的三子提姆。
    亦或者眼前这个像个愣头青的大儿子。
    听到法斯特的笑，迪克顿时觉得更尴尬了，他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装出一副稳重的表情抬起头。
    他不经意的开口：我离开哥谭有段时间了，最近才回来，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布鲁斯新领养的孩子？
    正如迪克所说，他昨天才回到哥谭，对哥谭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儿也不清楚，布鲁斯也向来喜欢沉默，就算收养了新的孩子倒也不会四处宣扬。
    但眼前这个青年看起来大约有20岁左右了，布鲁斯会对收养过龄的小孩感兴趣吗？还是这人其实和达米安类似，是布鲁斯留在外边的孩子？
    迪克浑浑噩噩的猜想，眼见着法斯特表情变得深意了起来，法斯特重复了一句：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法斯特忍不住挑起一抹轻快的笑容。你当然见过我，先生。
    迪克疑惑的歪了下头，他见着法斯特脸上恣意轻快的笑容，完全没有印象。
    迪克像是以往自然而然地用撩人的话语说着：不应该呀，你的气质和外貌相当出众，我不该对你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