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虽然夏油杰在某些时候混蛋程度绝不亚于五条悟。
    家入硝子一直觉得夏油杰对五条悟的态度很特殊，能上升到唯一的关系都不简单，但是不是五条悟懵懵懂懂凭借本能不断索取的那一种感情，家入硝子不确定。
    鬼知道那是无意识的双箭头还是父子情深或是主宠情深。
    五条悟这情况，明显是稀里糊涂地越陷越深了。就是六眼在这个时候不管用，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弄明白，居然还以为自己是生病了。
    给心脏刷了三遍反转术式家入硝子恨不能嘲笑他一百遍。
    夏油杰亲了五条悟，这是他意识到五条悟的感情决定回应他了，还是装情侣骗优惠套餐，家入硝子还不确定，但都这个份上了，五条悟这傻缺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等等，说是亲了，但亲的位置一定不够关键吧。五条悟虽然在这方面不开窍得很，但要是亲了嘴，他再蠢也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很好，破案了，十有八九是父亲对儿砸宠溺的亲亲，或是宠主对撒娇大猫的安抚亲亲。
    家入硝子都要佩服死自己了，她不去做侦探真的是太浪费了。她要是转行的话，说不定比最近声名鹊起的那个异能侦探江户川乱步还要厉害。
    那问题来了，她要不要帮五条悟开开窍呢？
    虽然将咒术界最强拆家猫塞给夏油杰这件事有些残忍，但这大白猫除了性格以外，其他都称得上完美。而且，他的性格糟糕归糟糕，夏油杰那家伙居然还能处得这么好，这就很天生一对了。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五条悟，将他和夏油杰两个锁死，或许对这个世界都是大功一件。
    等等！
    你脖子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家入硝子语气古怪，夏油咬的？
    第19章 思考人生第19天
    你终于注意到了。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五条悟仰了仰头，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他脖子上的那一圈牙印，这可是我和杰的友情象征。
    家入硝子：
    神特么友情象征，快向友情这个纯洁的词汇道歉！
    连脖子都啃了五条悟是个没常识的笨蛋，但夏油杰可不是，这会不会是他不动声色地宣告主权呢？毕竟这牙印也挺显眼的，五条悟明明会反转术式也不治，大剌剌地露出来，还这么得意。
    她明白了，夏油那家伙一定在报复五条整天乱撩还不开窍！
    名侦探家入硝子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沉声道：你跟我来。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医务室中。五条悟难得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墨镜别在领口处，一双苍蓝色的大眼睛眨出了乖巧，眨出了灵动。
    隔着一张办公桌，家入硝子十分有仪式感地换上了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并不会派上用场的听诊器。眼下带着些许青黑的少女交叠着双手，搭在下颌处，一脸深沉地道：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嗯嗯。五条悟配合地点头。
    经诊断，本医生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你的病因并非身体，而是心理。
    拿着恋爱剧本刷挚友线的愚蠢男人啊，被攻略的目标已经觉醒，再不支棱起来，分都给你扣没了。
    心理？五条悟歪头。
    啪！
    家入硝子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中翻出一本书，然后往桌子上一拍。少女白皙的手掌按在这本书的封皮上，张开的指缝间依稀露出花花绿绿的颜色来和圆润可爱的字体来。
    五条。家入硝子微微倾过身，棕色的眼瞳炯炯有神，从来只有五条悟用眼神逼退别人的份儿，但这一回，他竟觉得家入硝子灼灼然的目光让他有点想要往后稍稍。
    这个给你，等你细细看完了，你就会明白自己到底病在哪里了。
    说着，家入硝子慢慢收回手。
    五条悟懵懵低头，苍蓝的眼眸看向传说中的治病秘籍。
    我的黑猫男友？五条悟下意识念出封皮上印着的书名，居然是漫画书。
    治心理的病，要看漫画书？
    那他平常没少看漫画书啊，只不过，看的不是那种粉得让人撇嘴的少女漫，而是那种纯爷们干就完了的热血少年漫。
    硝子说话办事，应该靠谱吧？
    五条悟盯着这本漫画书的封皮，粉嫩底色的封面上是一个头上长着一对黑色猫耳，穿着女仆装的猫耳男？！
    猫耳娘能够称得上男人的终极梦想，但猫耳男是什么鬼啊。
    而且他居然还穿着女仆装？！五条悟下意识看向家入硝子，这书能治病？
    却见家入硝子面色如霜，目光讥诮，哼道：穿裙子的猫耳男，很少见吗？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五条悟的脑袋。
    一对做工精良，每根细毛都栩栩如生的白色猫耳直直地竖着，白发白耳配上这张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脸，当真有着说不出的合适。
    忽然想起高专一年级时曾伙同杰一起偷硝子裙子穿的过去，五条悟静默半秒，果断抬手冲家入硝子比了一个大拇指，斩钉截铁地道：不愧是硝子，好品位！
    他一定会仔仔细细，将这本漫画翻来覆去地多看两遍。
    心跳失序引发的失神发呆太影响他和杰的相处了，他可不想漏掉跟挚友相处的美好时光。
    五条悟抱着书，兴冲冲地出门了。
    家入硝子抻了个懒腰，跟五条悟一席话，比她用反转术式治疗一群人还累。
    懒腰刚抻到一半，双臂高举做投降状，医务室的大门又被推开了，戴着墨镜的白色脑袋探进来，头顶那对白色猫耳晃了晃，真实感十足。
    还要一件事硝子。通过刚才的看病意识到家入硝子在心理学治疗上的专业后，走出两步想起了什么的五条悟再次寻求同期的帮助。
    什么事？自觉解决了咒术界一大难题的家入硝子心情正好，她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撑着脑袋。
    如果一个独生子在看到一对双胞胎相处得和谐友爱，然后他说他其实也有一个哥哥，但现实是他没有哥哥那他这算是一个什么心理？
    家入硝子：
    不是，五条这家伙还真当她是心理医生了？
    但看着五条悟目光炯炯看过来的眼神，家入硝子屈指挠了挠脸颊，不怎么确定地道：他想要一个哥哥？
    我也是这么想的。五条悟顿时就来了劲儿，他往医务室的门板上一靠，双手叉腰，大声道：所以我说他可以喊我悟哥哥，但杰他居然嘲笑我。
    五条悟表示不满，杰他本来就比他小了两个多月，现在又想要一个哥哥，五条大人难得热心一回，杰他居然还不稀罕。
    家入硝子扯了扯嘴角，让五条这家伙做哥哥救命，哪家弟弟这么倒霉啊。
    不过说起来，夏油的年龄还真是他们中最小的那个。
    啧啧，这个小弟弟还真让她没有当姐姐的那种成就感啊。就那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说他是他们中最大的也有人信。
    忽然，家入硝子想到了什么。
    等等，夏油他说的是，他其实也有一个哥哥？家入硝子微微瞪大眼睛，喃喃，过去式，那意味着，他曾经真的有一个哥哥，还极有可能是
    双生子？五条悟面上表情微敛，他的脑中开始回放夏油杰当时的表情。
    他在笑。
    柔和的，充满怀念的笑容。
    他轻笑着，似随口一提，玩笑似的对五条悟说道：我其实也有一个哥哥。
    当时的五条悟：哈？哥哥？杰不是独生子吗？
    夏油杰托着下颌，笑而不语，微垂的眉睫掩去眸底的情绪，但五条悟还是下意识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难过。
    所以，他抬手勾住夏油杰的肩膀，决定牺牲自己做他的哥哥。
    结果他却被夏油杰嘲笑了。
    弟弟乖哦。夏油杰当时笑眯眯地摸着五条悟的头发，天色还早，不要急着做梦哦。顿了一下，吃冰淇淋吗？
    要草莓的。
    当时的五条悟被夏油杰轻而易举地转移了注意力，现在的五条悟抱紧了家入硝子刚才给他的那本漫画书，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答案是，杰不想说。
    就跟之前那样，杰说苦夏。
    他信了。
    结果，杰退学了。
    五条悟一个激灵，哥哥事件现在被杰随口搪塞过去，等个十天半个月，事件突然发酵，杰彻底跑没影了怎么办？
    比如，突然跳出来一个哥哥，大手一招，杰就颠颠儿地跟对方离开？
    五条悟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还等机会哪天将杰带回来呢！
    眼见着五条悟脸色阵青阵白，片刻后漆黑如墨，转头就走，家入硝子：？？？
    眨了眨眼睛，家入硝子将听诊器往桌上一扔，嘀咕道：我算是尽力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加油吧。
    她可不想掺和。
    ***
    京都，源邸。
    早上六点，晨光熹微。
    迎着初升的朝阳，夏油杰赤脚踩在缘侧上，抻了个懒腰。
    初具成年轮廓的黑发青年身体修长柔韧，虽然有些消瘦，但露出的小臂肌理流畅结实，完全可以想象其中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虽说「咒灵操术」可以勉强归进式神使的范围内，算是咒术师中的远程操控系，但夏油杰本人的爱好却是近身格斗。为了保持最佳状态，他之前对身体的管理非常严格。
    当然，这里的严格不是夏油杰不能吃什么东西，而是，为了保持身体的状态，他必须吃进去多少食物。
    谁叫一颗咒灵玉下去，满嘴的恶心抹布味，经久不散，事后吃不下饭是常有的事情。没有任务还好，饿一两顿最多身体虚一点。可要忙任务，夏油杰就得保持身体状态，吃不下也得往下吃。
    即使逼自己按时用餐，前段时间，夏油杰还是瘦得厉害。
    由此可见，做人不会封闭五感是多么得痛苦。虽然出于等价交换的原则，现在的夏油杰依旧没法改变咒灵玉的口感，但他会暂时封闭味觉啊。等嘴里的恶心味道自然消退再恢复味觉，他吃东西也能吃得很开心。
    再不济，没有味觉，吃什么东西都味如嚼蜡，也总比抹布味强。
    夏油杰眯了眯眼。
    比起咒灵玉口感这种小问题，摆在他面前的麻烦果然还是失窃的那些灵玉。
    夏油杰抬起手，看着左手手腕上缠着的十四子檀色珠串，目光落在其中一颗檀色硬珠上。
    夹杂在其他十三颗檀色硬珠之中的那一颗，就是夏油杰从魄魕魔那里抢回来的灵玉。
    第20章 思考人生第20天
    魄魕魔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它得到灵玉的时机巧合到一看就是幕后之人有意为之。正如咒术界的禁忌之物宿傩手指能够轻而易举地造就出一个特级咒灵，黄泉神子转世身躯凝聚出来的灵玉亦能够造就出一位实力强劲的半神来当然，前提是对方能够破解他留在灵玉上的多重封印，然后彻底吸收那份力量。
    不提灵玉中真正的力量，单是触发灵玉上的封印就有不少操作空间。比如之前的魄魕魔，也就特级的实力，但短时间里，不管是比嘉琴子还是悟都无法感知到它的具体位置。
    这一手，夏油杰当初明明是用来防备其他神明妖怪来着。
    夏油杰放下手，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愤怒于事无补，他只能见招拆招。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最强的吧。
    只要将这具身体的力量堆到巅峰，吸收手上的灵玉，再连接处于黄泉冥府中的本体，以本体神魂拨动神格之弦，他应该能够听到其他神魂碎片的回响。
    不要急。
    漫长的神生目标，他已经走了九十八步，越到最后越不可心急，乱了阵脚。
    说起来，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蕴含的咒力很可观吧？夏油杰歪了一下头，细碎的半长发披散在颈窝中，紫色的眼眸若有所思，虽然干尸很恶心，但全部吞噬掉，进度条说不定能一下子增加个10%。
    可惜了。
    夏油杰忽然想道。
    虽说根据咒术界的记载，两面宿傩亦出身平安时代，但他的时代是平安时代后期，跟他上一世的化身源克杰没能处在同一时期。不然的话，鼎盛时期的诅咒之王说不定会给源克杰带来不少惊喜。
    比如，给他当时的身体增加20%的进度条？
    打住打住，平安时代好歹妖魔鬼怪不少，能拿来当做养料的目标挺多，少一个两面宿傩也不算什么。反观现在，口味糟糕的咒灵虽然一大堆，能够入眼的目标却少得可怜。鲜活的两面宿傩虽然已经去了，但留下的那二十根手指说不定能够给夏油杰多一点惊喜。
    我记得，高专内部就封印着六根宿傩手指吧，在专门保管高度危险咒物的仓库中。夏油杰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还有一部分手指作为辟邪的咒物被放在一些容易滋生强大咒灵的地方，以毒攻毒。
    比起要从不断变换地点的一千多扇门中找出那扇通往禁忌仓库的入口大门，还可能因此跟高专翻脸，不如先找出作为辟邪咒物收藏在外面的那几根宿傩手指。
    至于那六根宿傩手指，先不急，如果实在找不到代替的能量，那就只能跟高专谈判一下了。
    但之前，他还是先找一些无主的特级咒灵吧。
    夏油杰看了一眼庭前逐渐明亮的天光，回起居室换了身轻便的休闲装。
    源家的情报系统不容小觑，连「窗」都渗透了一部分。他们的人昨晚送来了情报，说是在栃木县的那须盐原市发现了特级咒灵的踪迹。
    吞噬咒灵是在没有合适能量体吞噬前提下的选择，咒灵玉一贯难吃，哪怕夏油杰可以封闭味觉，他也不想依靠那些一二级慢吞吞地变强。
    对着镜子给自己扎好丸子头，又仔细地梳了梳左边垂下的刘海儿，夏油杰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笃笃的叩门声响起，随即是侍女恭敬的声音。
    日安，夏油殿下。家主命小女禀告殿下，一位名为五条悟的年轻客人正在前庭花厅。
    夏油杰：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