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影

    虽然事情真相从影口中听到了，但是否全盘接受都看个人，昽应就是这样。
    先不论眼前这名少女充满着谜，不，到了现在也还是非常神秘，或者说之前的真相根本不包含她本人的信息，除了知道名字以及是钢之魔女的女儿般的存在外——
    “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不过顾虑你的心情所以没当面质疑，我也一样。但现在，该怎么说呢，越来越好奇了。”
    “……”
    “即使相信你所有的说辞，不，我愿意相信你的话，不过你是不是忘了好好介绍下你自己。”
    钢之魔女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传说了，伊恩被传染了黑钢痕迹的原因能够理解，但少女显然不对劲，时间对不上，而且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她也有黑钢的力量。
    “作为年轻的女儿，你未免知道得太过清楚了，仿佛是亲自经历过……啊我不是在意你的年纪，你也不要用听不懂的表情糊弄我。”
    “……”
    “我最在意的事情，就是你为什么会待在这里。你和那些怪物战斗还能够解释为被追杀，单纯地来到这里也可以解释成想见见母亲，但是啊，你是否太执着了。”
    凭少女的力量绝对没办法打破阻隔，即使一味地等下去也不会有奇迹发生。
    所以昽应才会疑惑。
    影的表情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她望着山——不，是在看山的内部吧，那个目光，很难说只是思念、担忧、苦恼之类的，更像是某种决然的情绪。
    “并不是新鲜的话题了，现代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事件，由此我们的理念和联想都变得开阔……我是说想到了很多比较契合的理由，比如， 你是否是钢之魔女特意制造出来杀死自己的——”
    “……！”
    “你这个表情，我说中了？”
    现代多重领域的作品开拓了视野，在各个脑洞的展示下所有可能性都能轻易拉扯到现实。
    把自己想象成钢之魔女，大致也能理解到身躯渐渐脱离人类的那种绝望，只不过没有亲身体验过不能正确形容，但那无疑是可怕的事情。
    超越了怪物的范畴，僵尸人、吸血鬼甚至蜘蛛转生与变成无机物比起来都差了一筹，起码有着还能保有自己的意识，而黑钢却会连人类的基础——思考能力都剥夺。
    那样的末路谁都接受不了吧。
    完全不清楚是在什么境地下钢之魔女进入了这座山里，也不知道她是否曾经尝试杀死过自己，但最重要的是她反抗过了。
    反抗应当不止于在坟墓里结束吧。
    “即使意识已经残破不堪，这座钢铁山里面她还是存在着吧，那么，终焉的时刻就没有真正到来，反抗也不会结束，强者绝不会放弃。……嗯？我说的很难懂吗？”
    影无法连贯地说话是早就确定的，但她站在一边毫无回答的迹象倒是非常少见。
    “……”
    “喂～”
    昽应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试探到少女不是封闭了意识。
    不打算回答？
    好像不是，她的目光一直盯着上方，过于专注的集中力，于是昽应的话完全被忽视了。
    “得、走了。”
    “？”
    “必须、去。帮我。”
    少女简短而缓慢的语句充满着意志，最后一句话令昽应的眉梢动了一下。
    影前往的地方是原先有树林的山腰，被昽应燃起的大火烧掉大半的区域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到处都是焦黑的一片，原本的异味在树木变成的焦炭掩盖下缓解。
    几乎是火灾现场。
    但停顿了一阵，昽应迅速发现了有异常的地方。
    之前击倒击碎的钢铁碎片几乎消失了，他的火焰的确能够融化这种变得脆弱的金属，但在这里引发的火势单纯就是天然的，就算有时间补正，完全烧毁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为脆弱过头了吗？劣化的消耗品单单用普通火就能摧毁？）
    完整的焦土里想找到这些金属残留的铁水不是很难，但昽应俯下身却基本找不到。
    所以刚刚的猜测很快就被否定了。
    而影为何要来这里的原因同时被揭晓。
    树林的某几处地面忽然抖动，也许像被焚烧垃圾的处理站事后找到了烧不掉的残留物，眼前的东西非常显眼地出现。
    那是基于漆黑色的怪物，刚才明明已经消灭很多了。
    “里面难道有不断制造的工厂吗……算了，待会再说，先解决掉它们！”
    黑色怪物们成群结队从地底里爬出来，树林根本就是它们的巢穴，被烧焦的地面反而让它们的现身更加醒目，有如真的在坟场钻出来的僵尸群，沉寂而阴冷。
    昽应在手里燃起了火焰，影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刀。
    两人在开始背靠背作防守，但很快昽应就单独一人杀入怪物群体里，宛如毁灭兵器般，怪物们都抵挡不住他的一击。
    就数量多这一个优势，但也会因此令少女短时间里束手无策。
    她已经知道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了什么的吧。
    黑色为基础的长刀只在刀刃上有银白的颜色，闪烁有寒冷光泽的斩击在怪物中激荡，影收割敌人的速度并不快，或许是因为力量不突出，即使武器能切开怪物们的肢体，她却无法立即进行下一步进攻。
    （不对，是这把刀的重量超出了她能轻松挥舞的极限。）
    转了一圈，昽应重新回到少女的身边，帮忙清理了周边的怪物。
    （难怪会说要我帮助她，几乎源源不断啊。）
    不同于之前看到的群体数量，这次怪物显然更加的多，仿佛能够无限增殖一般，钢铁山内部不停地输送，刚消灭的数量立即就被填补。
    战斗几乎是以歼灭为目的的持久战。
    时间一长，山下的清音、玉藻也被惊醒，很快就加入了战线。
    “……”
    绝对的力量凌驾怪物看似无穷尽的数量，在【煌龙】的咆哮声中，终于结束。
    虽然这是场大胜仗，但所有人都开心不起来。
    而随着作为支援者的迪斯可和伊恩进入现场后，事情的发展再次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