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欠抽的一大一小

    小区公园响起早间老人操的广播时，秦晓已经朦朦胧胧的转醒了，身体却是窝在被窝里不愿意动，心思流转，猛然间就记起了昨晚的一幕，温情气氛下情不自禁的告白好像被人一个简单的“恩”字就结语了。
    一想起这丢脸的一幕，她就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纠结了半天故意小幅度地翻了翻身，凝神细听身旁的动静，好一会了，似乎除了自己故意发生的窸窸窣窣翻被子声音，寂静一片，心里骤然一股庆幸：难道是都已经起床了？
    秦晓犹豫了片刻后慢慢地转身，双眼微微睁开，一下秒就被惊着了，某人的脸整个的在自己面前放大。
    原本侥幸以为应该空无一人的床畔，分明还躺着一大一小两只，只是不知道起先一直睡在两人中间的占晟睿什么时候被抱到了另一边，与自己相对的分明就是昨晚上那个很欠揍的男人。
    迷蒙的双眼倏忽一下睁大，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去，快到床沿要摔下去了都不自知，占晟楠见她浑浑噩噩的径直往后躲，眉头一皱迅速倾身，在某人身体失去平衡前一把捞住。
    “脑子呢，掉了？”
    秦晓惊魂初定，占晟楠微愠的声音就传入耳畔，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的立刻回瞪了过去，可不就是没脑子吗，要不然能干出昨晚那种事情来。
    “就是没脑子了，关你什么事？！”同样带着愠怒的声音，下一秒就回敬了过去，说完就立马掀了被子下床。
    占晟楠这一辈子显然还没碰见过有人敢当面挑衅他的，微一愣神间就让秦晓有机可乘，出了房间，伸出去欲抓的手落在半空中，表情有些潸潸然，幽深的双眸第一次有了不同的颜色，目瞪口呆的样子与加大版的占晟睿简直如出一辙。
    “呵，呵呵，呵呵呵。”
    几声怪异的闷笑尾随着轻轻的关门声传入占晟楠的耳郭，他转头望去，睡在另一侧的蚕茧被窝一上一下有节奏的起伏着，大清早的，这一大一小都欠抽，无名郁火蹭蹭蹭的上来了。
    占晟楠手势一改，直接掀了占晟睿的被子，瞅准了穿着海绵宝宝的小/屁/屁“啪啪啪”三下，别说，这手感还挺不错，弹/性也足，一下子就来劲了，轮手就想再来几下。
    小霸王哪里是能这么被欺负的，尤其是现在还是有了大靠山的。
    占晟睿“呼”的一下转过头，两只眼睛瞪得有铜铃那般大，小眼神里满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跟秦晓如出一辙的双唇往上一翘，嘟得都能挂上一瓶酱油了，手肘撑在床上，小屁屁往右侧一躲，完全是自卫姿势。
    “你再敢打我？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喊人了！”
    他的儿子怎么这么一副娘们样，还喊人，简直丢人！
    看不过去的老子部/队里惯用的词都给用上了，连不屑一顾的哼哼声都是从腹腔里传来的，轮手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不过小家伙接下来气急败坏小宇宙爆发的几声喊倒真是让他这个手完全下不去。
    “晓晓，晓晓，晓晓……”
    由重转轻的三声“痛彻心扉”的呼叫，让刚出去不久的秦晓下一秒就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
    秦晓一脸焦急的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离儿子只有几厘米远的魔爪，本来心里就积着一肚子火的她眉目流转，怒视了一眼占晟楠，随即就当他是空气似的，径直绕道另一边，爬上床安慰“受惊”的乖宝贝。
    占晟睿立刻“识相”的苦哈哈得窝进秦晓的怀里，一副旁边有大灰狼要吃我的可怜小白兔模样，不过偷瞄占晟楠的那个小眼神却是十足十的小狐狸样。
    看着感情融洽到同仇敌忾一致对他的两母子，占晟楠发飙的话头都到嘴边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了，大力的一手掀开被子下床。
    握着门把手开门前的一瞬，余光朝秦晓扫了眼，原本以为至少会得到一个眼神，结果人正搂着儿子趟进了被窝里，摆明了要来个回笼觉，别说眼神了，连个余光都没有。
    然后，“砰”的重重关门声响彻了小区的五号楼。
    ————
    华光。
    清晨晨曦笼罩下的华光早就已经人来车往，门诊楼前已经有不少人的手里提着热乎乎的早餐里里外外的走动。
    洛小萌揉着眉心从大厅里走出来，沿着宽阔的主道，去医院附件那点驰名本市的粥店买早餐，一路上不时的碰上几个相熟的护士，要是平时，肯定要停驻个几分钟互相侃上一两句，今天她却是连扯个笑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洛医生，早啊……”纪文颖咬着肉包戳着祖名豆奶，眼见着洛小萌迎面走过来，立刻生龙活虎的上去去打招呼。
    洛小萌一门心思想着要去买早点，对纪文颖的大门炮声充耳不闻，直到纪文颖拦住她道了，才看见听见。
    “是你呀，这么早就来了。”
    “洛医生，我都叫你半天了，你都不应我。”纪文颖招魂似的冲她挥了挥手，“洛医生，你昨晚通宵了啊，看你的黑眼圈。”说着，着手很是夸张的比了比。
    洛小萌伸手拍开纪文颖的爪子：“我去买早餐，你赶紧上岗去吧，免得到时候被护士长捉到，罚你这个月奖金。”
    “额……洛医生，你怎么一大早就乌鸦嘴啊，亏我还想着帮你献个殷勤呢。”两圆眼珠子一转溜，拎着袋子的左手往人眼跟前一晃，上面“鑫鑫米粥”四个大字顿时吸引了洛小萌的全部注意力。
    “你刚买的？”洛小萌一脸惊喜的抢过袋子，“给我的？”
    纪文颖瞪了一眼：“洛医生，你还真不客气啊，林医生最喜欢喝他家的粥，对吧？”
    洛小萌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纪文颖见状立刻吸了一口豆奶，左手一伸，光明正大的要劳务费了：“谢谢就不要说了，一共是五十五块八，加上跑路费啊什么的，给个八十就行。”
    “纪文颖，你可真够黑的。”洛小萌没时间跟她耗着，拿了东西转身就往回跑，“先记账啊，明天你再接着买啊……”
    “洛小萌，你做梦呢！”纪文颖冲着洛小萌飞奔的身影喊了几声，随即慢悠悠的走向医药大楼，自说自话，“傻不傻的，林医生明天就出院了……哎，失去林医生的忧伤也不知道应该找谁述说……下午找秦晓开洋荤去。”
    ————
    “爸爸，这个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占晟睿把自己的碗往前一推，糊的彻底的面条溢了一根出来，碗上面的覆盖的“流水”荷包蛋直接滑到了餐桌上。
    占晟楠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抬眼瞪向占晟睿的眼神冷得都要冻死人，硬生生让穿得不少的小家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小脑袋瓜一低，麻溜的爬下餐桌，快步跑进了卧室，“啪嗒”一声锁了门。
    “晓晓，你快出去看看，我爸爸今天发烧了？”
    进屋的占晟睿正好与穿戴好要出去的秦晓撞了个正着，原本就想眯一会眼睛的她一醒来太阳都已经高升了，跟她一起睡回笼觉的儿子也不见了人影，想着要马上做早餐的她才下床换好衣服，占晟睿就冲进来了。
    “发烧了？”那个男人会发烧，恐怕连冰山也要融化了。
    “对呀，你不知道……哎，反正一言难尽啊，晓晓，我肚子好饿，你带我出去吃早餐好不好？我想吃上次那个老爷爷家的拌面，香喷喷的那个。”小家伙原本想狂吐槽的心思一转，立刻抱着秦晓的大腿求喂食。
    “好，我去刷牙洗脸，马上就带你去好不好？”秦晓正内疚着自己做妈妈的不称职，儿子一发话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立刻托着根小尾巴开门，抬眼都没瞧一眼几米处黑着脸坐着的占晟楠，径直侧转进了洗手间。
    “啪嗒”一声，占晟楠重重地拍下筷子，结果这一发泄的怨念声硬生生的被突然想起的水声给盖住了，所谓的说不出口的憋屈恐怕就是这么来得。
    速战速决的秦晓洗了脸刷了牙，简单的绑了个马尾就带着占晟睿出来了，急着出门的她也没注意看餐桌上放着什么，扫了一眼坐在那的占晟楠，径直牵着小家伙的手穿过客厅，穿过餐桌，来到大门口，边换鞋边头也不抬的开口。
    “我带小睿去楼下吃拌面，你想吃什么，给你带，张爷爷家的小混沌……”
    “不要。”占晟楠彻底沉下了脸，冷声冷气的截了秦晓的话头，愠怒的语气强硬的拒绝。
    阴阳怪气还有理了，秦晓也跟着没好气起来，抬头就想辩几句，占晟睿立刻拉拉她的手：“我饿……”而且，我们赶快走，我真的不想吃那个黏糊糊的东西。
    “好，现在就去吃。”占晟睿这么一打岔，秦晓顿时没了这个心，径直转身留了个背影，左手牵着儿子，右手发上门，走了。
    也不知道，秦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这声关门声尤其的重，听在某人耳边就是耍脾气的挑衅。
    “咣当”一声重响，阴沉着脸的占晟楠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