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认服

    他恍惚看到，柳月娘的左脸在呼吸。
    没错！他仔细瞧了下，柳月娘的魔鬼左脸，的确在发生着惊人变化。
    柳月娘的左脸，似乎是被这种神秘气息滋养，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开始复苏，干涸皱褶皮肤缓缓变得圆润、丰沛、饱满……
    “我没在做梦吧！”夏凡不敢相信地拍了自己脸蛋一下，清晰地痛感传来，不是梦！
    “这是……柳月娘的脸蛋……被我脑子里那一缕混沌气雾修复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哇！老天，太棒了！这简直雪中送炭啊……”
    夏凡十分紧张，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呼……”
    夏凡长呼一口气，仍不敢相信地用手摸了摸柳月娘的左脸，忽然变得激动万分，他使劲摇晃着柳月娘双肩：“娘子，你的脸，快摸摸你的脸！”
    柳月娘不明就里，但也从夏凡的眼中看到了那种动容，她慌张道：“夫君，我的脸，我的脸怎样了……”虽然猜到夏凡的意思，却根本不敢相信。
    “你摸摸看啊！”
    “我的脸，我的脸……”柳月娘手指颤巍巍触碰到脸颊，起初还是在试探的触碰，突然之间，她紧紧捧住自己的脸蛋，蹲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喜极而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哈……”
    “发生何事？”
    村民们都在惊奇，在远远打量，不知道这两人为何癫狂失态。
    “这俩人，不会都失心疯了吧！”
    夏凡畅怀大笑，猛地将柳月娘拉起，捉住了柳月娘双手：“娘子，将手放开，让大家瞧瞧，哈哈哈哈！”
    “什么？”
    “快看快看，柳寡妇的脸，她的魔鬼左脸复原啦！”有那胆子大的妇人，经不住好奇心作祟，伸长脖子向着柳月娘张望。
    随着妇人的惊呼，越来越多村民回转了头，不自觉脚步移动，向回走来。
    “天啊天啊天啊，我看见什么啦，柳月娘那张让我做噩梦的鬼脸，居然真的不见啦！神奇，真是太神奇了！简直不可思议！”
    “这小子果然有点本领，柳月娘的阴阳鬼脸都能医好，这可是受了魔鬼诅咒的变异，但是这样说来，他还真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错不了，真是个小神仙！”
    “发达啦，咱们桃源村，从天而降了一个小神仙！”
    空地上，菜色满面的村人短暂愣怔之后，皆回过神来，欢呼雀跃，一齐涌回，看向夏凡的目光，全都变成了崇敬与火热。
    “娘子，走，咱们回家，夫君为你梳头，当窗贴花红，描眉画眼儿，夫君要你再做一次真正新娘……”
    “月娘太幸福啦！夫君，你告诉月娘，这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
    “哎呀！”正挽住柳月娘小手，郎情妾意向破败茅屋回返的夏凡，忽然脚下一滑，打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地上。
    “夫君你怎么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有点累，回屋补觉。”
    夏凡晃晃脑袋，却怎么也无法将那股子昏沉困顿，疲累欲死的感觉甩脱。
    他在想，是不是脑子里没了那缕混沌气雾的原因，那混沌气雾，究竟怎么产生的……
    ……
    离开桃源村百余里，有座大山，名曰天目。
    那天目山，高千丈，奇峻巍峨，因主峰形似一只神人巨目而得名。
    主峰之巅，有一道观，名为天一。
    这日，观主道衍正在打坐修行，忽然间‘嘭’地一声，面前一枚玉符无端爆裂开来。
    那道衍大惊而起，捻指盘算良久，脸色又惊又疑，听他嘴里反复低语：何人坏我道鼎，毁我源基，简直可恶至极！
    嗯？
    天机难窥，因果遭掩，贫道以九衍之法，推演天机，居然推算不出对方来历……正自语着，噗！一口老血猛然喷出。
    道衍面色惊惧：可恶，居然令源力反噬，伤了贫道心脉。
    此人修为，竟然如此高深，仅凭这一手因果大轮回，便能伤贫道于无形！
    何方神圣，降临我天一教派属地？
    哎呀呀不得了，老子脑袋里居然蕴藏着这么神秘的物质，柳月娘那样恐怖的魔鬼左脸，哥都能一吻而定江山，哇哈哈哈，这么神奇逆天的东西，不要太多！
    夏凡得瑟，觉着自己，真成了无所不能的小神仙。
    “有情人，天不负！”
    他眼神睥睨开阖，心生豪迈感慨，庆幸不迭，发觉那深情一吻，来得太及时了。
    “老子那一刻若龟缩了，非但成了，遭人讥讽鄙视的软蛋，柳月娘这样如花似玉的娇小娘，可也要错失而过……”
    “仙长留步！”身后传来殷切呼唤。
    夏凡没理睬，搂住柳月娘香肩。他很厌烦这些人，一个个见风使舵，实在可恶。
    身后脚步杂乱，村人们依依不舍。
    “站住！本仙要跟娘子回屋睡觉，你们跟来干什么？”
    村民们惊恐，都紧张万分，差点匍匐在地上。
    老村长杨世兴手抹额头冷汗，惶恐道：“仙长恕罪，我等村民，我等村民是想叩拜仙长，听候仙长差遣……”
    “不错，神仙小哥儿，我们大家，都来听候您差遣啦！”孙二娘手脚冰凉，既惊又怕，跟在人堆里高声附和。
    如今，她真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将自个眼珠子挖出来。
    什么叫有眼无珠！
    她是怎么也没料想到，眼前这个干瘪瘦弱，其貌不扬的小子，居然真的有逆天改命的本领，眨眼间便解去了柳寡妇的魔鬼左脸。
    惊人事实亲见，此情此景，谁还敢再有怀疑夏凡的身份。
    从天而降都没摔死，这样的逆天运道，稍微脑子正常一些，都应该知道人家不是普通人了，偏偏自己因妒生恨，死咬着胡言乱语。
    想着此前，居然一再挑衅找茬，跟神仙叫板，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村长杨世兴飞起一脚，踹中孙二娘腿弯，将其踹倒地上。
    “孙二娘，你这不知好歹的泼妇，也有脸说这种话？还不快快给仙长跪下磕头，赔礼道歉，求得仙长原谅你这愚妇的无知莽撞！”
    “仙长恕罪，愚妇有眼无珠，冲撞了你，恳请你仙人有大量，饶恕小女子……”孙二娘人精一样，那还不知，老村长明里打骂，实际是在提醒她赶紧忏悔。
    顿时扑倒地上，五体投地，砰砰砰磕头如捣蒜，响头不迭，转眼额头血流不止。
    这悍妇，还真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关键时刻，对自己同样狠！
    “够了！”夏凡冷哼一声，懒得跟孙二娘这种泼妇再多计较。
    杨世兴小心道：“仙长，你法力通天，以后咱们桃源村就是你的仙府道场，咱们村人，都是你府中仆夫，咱们都唯你马首是瞻……”
    夏凡冷眼扫视众人，心如明镜，那还不知道这些村人的真实想法。无非是见他有本领破了柳月娘所受诅咒，真有怪力乱神的大能耐，转而讨他欢心来了。
    说的好听，什么全都‘听候差遣’，无非是想傍上他这棵大树，弄点实惠好处。
    可是此前村人们的种种嘴脸，着实令人心冷齿寒。
    夏凡心中，异常厌恶这些自私自利之人。
    “罢了！本仙现在，没心情差遣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本仙眼前晃，都他妈跪安吧！”夏凡语气不善，冷哼不迭。
    村人们听到夏凡言语冰冷，态度冷漠，皆心中惴惴。他们听出来了，这位小神仙分明是气怒难消，显然他们把小神仙得罪太深。
    想明白这点，对孙二娘都冷目相向，想去撕烂这泼妇的嘴。
    “该死的恶婆娘，都怨你！要不是你瞎逞能，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咱们岂会被小神仙冷淡以对！”
    可怜这些村人，只会将原因归结他人身上，他们却不想想，在孙二娘撒泼耍横时，他们一个个都在干嘛……
    “夫君，他们毕竟都是月娘的乡亲，你可否帮大家……”柳月娘不忍，张口相劝。
    只是话没说完，便被夏凡打断。
    “娘子，你太善良了！”夏凡伸手阻止了还想替村人辩解的柳月娘，他指指跪地叩拜众人，“瞧在我家娘子的份上，本仙便不再与你们计较之前事情。不过你们也都先别高兴太早，别指望本仙现在会替你们重建家园，你们还没做出值得我维护之事。”
    得，果然是得罪的狠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渴求目光都悄然转向柳月娘。个别心思活泛的，干脆撮弄孩童，想要曲线救国，打悲情牌。
    夏凡那还不知这些人鬼魅心思，心中更恼，将柳月娘顺手推入屋内，不给众人开口乞求机会。
    不待众村民有所反应，夏凡朗声又道：“还有一事，本仙如今仙籍被夺，法力尚需些许时日修行才能复原。在此期间，本仙不想被居心叵测之人惊扰。本仙暂居桃源村之事，你们若不想给村庄带来灭顶之灾，哼哼……”
    “仙长大人尽管放心修行，您的行踪，桃源村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外泄半个字眼！”杨世兴赶紧表态。
    “如此最好！”
    抖完威风，夏凡转身回了柳月娘的破草房里。
    才进了门，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倒进柳月娘怀中。
    夏凡不许村人们到处张扬他的神仙之名，出发点只是心虚使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行踪。
    他是担心，万一事情闹大，前来寻医问药之人一多，会随时穿帮露馅。
    在他的严令之下，桃源村的村民果然没敢声张。
    也正因有了这番严令，算是错有错着，让夏凡暂时躲过了一场劫难，争取到难得的喘息机会。
    百里之外的天目山主峰之上，天一观观主道衍，喷了一口老血之后，正召集了弟子门人，火速搜寻潜入领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