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1，欠债还钱

    董超说话的语气一直跟向杰不一样，尤其是在他跟许冰对视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理所当然。
    等到他们二人离开，许风把许冰叫了出来。既然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事就更不想让父母知道了，毕竟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万一再气出点儿什么好歹来。就算许冰什么都不说，许风也猜出了大概。
    支支吾吾的半天，许冰终于不再嘴硬。承认了她之前所犯的一个小错，也正是因为如此，董超对她才会那么的理直气壮。
    刚认识董超的时候，许冰还是公司里的实习职员。有很多东西她都不懂，也没有人愿意教她。就在这时，董超出现在了许冰的视野里。他似乎很懂许冰这种女汉子的心态，从来不会刻意去教她做什么。
    但是久而久之，有很多需要去做的事儿都是董超教会了许冰。没有一个女孩是天生的女汉子，只是她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见到她温柔一面的男人而已。这句话特别适合用在许冰身上，因为她的确遇到了足以让她展示所有温柔的男人。
    从认识到确定关系，到现在许冰都不知道是个什么过程。似乎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全公司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跟董超的关系。只是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其实董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
    她倒是没有后悔，而是一心想要跟董超在一起好好生活。只是她没想到，董超竟然在上班时间跑去跟人赌钱。而且一天就输掉好几千，还有两次董超拉着许冰一起去，最后输了钱就让许冰帮他打欠条。
    许冰当然有苦口婆心的劝董超戒赌，每次都会被董超的花言巧语蒙混过关。久而久之到了最后，许冰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相信董超会改邪归正。许冰帮董超签字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她要还的债也越来越多。
    在他们认识大半年之后的某一天，等许冰再一次在那种地方找到董超。场地老板拦下了她跟董超，要让她重新打一张欠条。把之前的钱加在一起，然后由董超签字交给场地老板。
    说到这里，许冰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根本就不懂得社会的险恶，更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鬼迷心窍的看上了董超。那张欠条最后还是许冰签的字，上面明确标明，如果一个月内许冰不能还钱，就要以打工还债的方式在场地老板哪儿干满三年。
    当初许冰并没有看到有这一条，而是签完字后几天董超突然跟她说的。许冰又跑去复印了一份欠条，这才不得不背上了一身的债。好在董超已经不再去赌了，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的他已经开始上班了。
    不寄托与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以前董超太过让许冰失望了，所以这次她也没有抱太大希望。的确太不现实了，全公司没有不知道董超喜欢赌的。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那位领导看董超不顺眼。
    很多时候许冰都这么想，如果董超能被公司开除那该多好。只不过她在心里对董超也有亏欠，每次董超提出要住在一起的时候。许冰都会拒绝，坦言应该等到新婚之后再搬到一起住。每次董超都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是每次他都没有任何怨言。
    女人的第六感最是敏锐，尤其是恋爱状态下的女人。许冰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董超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了，照片见过不少，也亲眼看到过几次。董超对此的解释千篇一律，他是公司的业务主管，那有不应酬的。
    董超还有个姐姐叫董蕊，按照实际情况来说，以前董蕊是那家场地老板的女朋友。据说都已经到了订婚选日子的阶段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董蕊消失了。害的场地老板找了她很长时间，最后才知道她嫁给了南方一个商人。
    场地老板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人，既然他们走不到一起，那就好聚好散好了。但是对他而言，不能在一起董蕊就应该把订婚给她的钱还回来。还有新房的钥匙和房产证，这一切都是他辛苦攒下的。
    这些是最后一次许冰去哪里的时候他跟许冰说的，其实他早就不干这一行了。都是因为董蕊，他才想出这么个主意，让董超输得一干二净，然后逼着董蕊把属于他的东西全都还回来。
    只是他没有料到，董超竟然跟董蕊一样，把许冰骗的团团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签字就签字。根本不去管签完字会有什么后果，看情况就知道肯定不知道董家姐弟的真面目。
    递给许冰一张纸巾，许风蹲在路边轻轻叹息。又是一个单纯到了极点的孩子，他是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了。以往对自己那么凶，没想到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只是她的温柔给错了人，到头来换来的只能是伤心。
    场地老板也曾找过董超，只要他能把房产证和钱从她姐那儿要回来，他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再去招惹谁就行了。
    但是董超根本不吃这套，虽然钱是他输的。但是签字的是许冰，就算场地老板想去告他也没证据。这倒是没有出乎场地老板的预料，只是早已超出了许冰的预料之外。她一直等着董超回心转意，却不知道董超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场地老板告诉许冰，他也不想为难她。只不过那是他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如果不能从董蕊那里把钱要回来，他以后就没办法在中州混下去了。毕竟谁能不要点儿面子呢，做生意或者做事谁又会不看面子呢。
    第二天一早，等到许风在一次见到董超和向杰二人的时候，对待他们的态度照旧，只是许风有意无意的总会多看几眼董超。如果不是昨晚答应过妹妹不动他，今天许风保准让他爬着离开鹤山。
    好聚好散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真正能做到的还是少数。场地老板跟董蕊是如此，只是董蕊跟场地老板想的不一样而已。许冰和董超也是如此，只是董超也没有跟许冰想的一样。他承诺许冰钱由他还，却并不说什么时候能够还上。
    离开鹤山的时候，许风开了一辆丰田越野车。本来车上刚好可以坐下四个人，许风却在一开始就告诉许灵，让她跟向杰先走。他跟董超还有许冰有事要办，对此许灵当然没有意见，只是追问许风有什么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风也没想跟许灵说。免得她再担心，就说许冰要去办点事，他要帮着一起去看看。许灵并没有多想，而是跟向杰提前去了车站。这才是最让许风放心的一对，向杰虽然有点儿小聪明，但是对许灵那是真好。
    对许风而言，他并不在乎未来的妹夫是不是有小聪明。他不反感这个，反而觉得男人也应该有点儿小聪明。否则不仅自己吃亏，往往在他身边的人也会吃亏。只要他的小聪明不会使人反感，许风倒是乐见其成。
    行驶在鹤山通往中州的高速公路上，感觉出不对劲的董超一再询问。坐在副驾驶的许冰并不回应，而是董超没问一次，她就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许风一次。许风根本就懒得搭理董超，只是想赶紧帮妹妹把问题解决了。
    听闻许风知道了欠条的事，董超的态度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从刚开始的毕恭毕敬，变成了后来的盛气凌人。反正在他眼里，许冰这一家人都是地道的农民。没有什么大出息，自然也还不起那一个数字后好几个零的欠款。
    钱是他输的不假，但是他就是有这么本事。输了钱让别人替他签字，到最后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事他已经干过很多次了，只是后来那些女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倒是什么下场董超还真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不管董超在后排座上怎么嚷嚷，许风丝毫没有降低车速，而是一直保持着一百一的车速，行驶在最左侧的快速道上。他今天已经足够压抑心中的怒火了，如果不是因为许冰坐在他旁边，在离谱的事儿他也能干得出来。
    临近中州高速出口时，许风突然把车停在了紧急停车带上。刚才还满嘴脏话的董超顿时来了脾气，指着许风的后背乱骂一通。许冰死死抓着许风的手，她知道哥哥要做什么，所以才不松手。
    许风对着许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声音温柔道：“放心吧，哥有分寸。哥只是闲他太吵了，让他冷静冷静。”
    许冰慢慢松开许风，一脸担忧的看向坐在后排的董超。许风缓缓走下车，拉开后车门一把抓住董超的脖子。他的确只是想让董超冷静冷静，只不过他的方式有些太直接了而已。被抓住脖子的董超拼命挣扎，却始终没能脱离许风的手。
    卡住董超的脖子推到路边的护栏上，许风抬手在董超脸上拍了拍，平静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被拍打脸蛋的董超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道：“许风我告诉你，许冰签的欠条马上就到期了。再还不上，她就只能给人家当牛做马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董超的脸上，许风呢喃道：“打一下多不合适，我给你找找平衡好了。”说完又在另一边脸上扇了一下。一边一个红手印，这下许风总算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董超两只手死死抓住许风的胳膊，他身后可是二三十米高的河面。
    拍了拍董超的脸，打的董超连反驳的话都咽了回去。指了指坐在车里的许冰，许风平淡道：“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从现在开始，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你一次，不服气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