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悲痛欲绝

    宾利如流星般划过街角，疾驰向郊区医院。
    霍斯年冷俊的脸紧绷，浑身透着刺骨的寒冷，车内宛若冰窖一般，气氛十分压抑。
    “再快点。”目光在手机上扫了一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唐酥被抓送去医院，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要是……
    霍斯年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眼眸微眯，嗜血的光芒闪过。
    秦羽余光正好瞥见霍斯年眼中的杀意，浑身紧绷，冒着被交警叫去喝茶的危险，油门轰到了最猛。
    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他生生给缩短到了十三分钟。
    车一停，霍斯年就迅速打开了车门。
    秦羽立刻跳下驾驶座，把他扶出来。
    霍斯年联系保镖队长：“找到了吗？”
    声音里的那抹急切，不用细听都能感受。
    秦羽还是第一次看到霍斯年有了除霍仙儿以外，在意的人。
    “没有。”保镖队长的声音有些低，大概是不太方便。
    霍斯年眉毛不自禁的聚拢：“你在哪？”
    “找到了。”保镖队长稍微提到了音调，“我发现唐远了，在妇科手术室，大门进来，第五幢楼。”
    “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阻止手术。”霍斯年让保镖队长先行动，手飞快的转动轮椅，回头对秦羽说，“你先过去。”
    秦羽听话，快步跑向手术室。
    霍斯年电话还没挂，却听那边传来保镖队长的叹气声：“霍总，手术已经做完了。”
    “……”
    周围仿佛一瞬间凝滞，霍斯年如雕塑般定在原处。
    然后眸光变得从未有过的阴鸷，手指扣着轮椅，力气大得好像要掰断了转轮。
    他终究还是晚了。
    孩子，没了。
    眸子死死的盯着一处，愤怒，杀意，忧伤……各种情绪迅速闪过。
    薄唇紧抿，他一定会让唐家付出代价。
    虽然霍斯年心知肚明唐酥是为了让他难堪，才跑出去买找牛郎。
    但谁让世界上就有那么巧的事，她偏偏找上了他。
    不论从什么层面上讲，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
    他可以厌恶，但其他人不能，更何况她怀了他的孩子。
    从知道孩子存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期待。
    “霍总，那接下来……”秦羽闻声停下脚步，迅速回到霍斯年身边。
    霍斯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回话。
    过了片刻，他才低声说：“去看看她。”
    手术室外，唐远听女医生说手术顺利完成，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块。
    这样跟霍家也算有个交代了吧。
    心里谋算着一些事，等着护士推着唐酥出来，跟着去了病房，等她苏醒。
    姚院长没有跟着一起，等唐远离开了，才从手术室正门出来。
    护士给唐酥输液后就离开，这一次，可能有心里因素原因，唐酥醒来的很快。
    一睁眼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小酥，你醒了。”唐远嘴角挂着怜爱的笑。
    但在唐酥看来虚伪至极，她移开视线，眼泪不自禁的便缓缓滚落。
    看唐远的态度，孩子恐怕已经没了吧。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未婚先孕，霍家——”
    “滚！”唐酥忽然疯了一般撑起身来，她死死的瞪着唐远，仿佛身前的人是她的仇人，而不是父亲。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唐远皱紧了眉头，认为自己没有丝毫错误。
    唐酥心如刀割一般，直呼其名：“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为了我？唐远，你从来都是为了你自己。”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滚出去。”她悲愤至极，泪如雨下，怎么都没想到，霍斯年没有逼迫她打胎，可她的好父亲却亲手把她送上了手术台。
    或许在这之前，对父爱还有那么一丝渴望，但此刻，已经绝望。
    “你不配，我唐酥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唐远霎时间脸色铁青，气得直喘气：“唐酥，我养了你二十几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算你死了，那也流着我唐远的血。”
    他不可能让唐酥跟唐家断绝关系。
    “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唐远沉着脸，迅速往门口走去，“过几天，我跟你一起去霍家老宅再见见老爷子。”
    “我不去。”唐酥直接拒绝。
    唐远态度更加强势：“不去也得去，这由不得你。”
    房门“碰”得一声关上，病房一瞬间变得安静。
    窗外，明明悦耳的鸟鸣声听起来却如此的刺耳。
    唐酥的脸色立刻变得憔悴无比，她斜靠着枕头，全身蜷缩在一块，却丝毫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冷血？
    那也是他的亲人。
    眼泪无声的流淌，很快便打湿了枕巾。
    她泪眼朦胧，原本明亮清透的眼眸犹如失去光芒的星星，黯淡一片，死气沉沉。
    心似乎被生生剜了一块，再也无法修补。
    这种永远失去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承受。
    她要报仇，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复仇。
    牙齿狠狠的咬住了下唇，一股血腥味瞬间窜满了口腔，她似乎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
    门口传来声响，被人轻轻推开。
    她却一点都没察觉，眼眸里是惊人的恨意。
    霍斯年进门看到的便是那样绝望愤怒的唐酥。
    不知为何心却微微沉了沉，他滑着轮椅靠近，唐酥一点反应都没有。
    眉头更是蹙了一下。
    失去孩子，看来对她打击很大。
    和往日神采飞扬的她相比，如此死气沉沉的她，更是将霍斯年对唐远的怒气推得更高。
    “夫人。”秦羽见唐酥太过悲伤，出声想要安慰，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唐酥倒了有点反应，眼珠子转了转，看到霍斯年，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豁然起身，直接搂住他的腰：“霍斯年，我的孩子没了。”
    “我没用，保护不了他。”她太伤心了，眼泪仿佛怎么流都流不干，啪啪的打在霍斯年的肩膀上，有的甚至滚进了脖颈里。
    滚烫的泪水，烧灼着肌肤。
    她的伤心仿佛引起他的共鸣，手不自禁的缓缓上扬，轻轻放上了她的后背。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可是他是我的孩子，我想要他好好活着，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唐酥似乎魔怔了，开始发脾气，手胡乱往霍斯年身上打，一下下力气都不小。
    秦羽担心的想上来拉开唐酥，却被霍斯年一记凌厉的眼神制止。
    “他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是冷血怪物吗？”带着哭腔的质问声充满了整个病房。
    霍斯年将她困在怀里，声音比平时不自禁的放柔了一分：“唐酥，冷静些。”
    “我要报仇，霍斯年，你帮我好不好？”唐酥忽然又放开他，直直的盯着他，生怕他拒绝，又说，“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唐酥！”霍斯年提到了音调，他不喜欢看到唐酥这样疯魔的样子。
    唐酥愣了愣，然后失落的低下头：“也对，你凭什么帮我，在这些人当中，你应该是最想孩子没了的人。”
    目光又是一转，想回门那天，霍斯年和唐远单独聊天，她猛地推开他，声音里满是怀疑：“唐远这么做是不是你授意的？我说平时出门，你都不怎么允许，怎么这次打了个电话就同意了，你早就和唐远约定好了吧。”
    “霍斯年，没想到你是这样龌龊的人！”唐酥真的是气糊涂了。
    霍斯年脸色本来就不好，听了更是紧绷，仿佛阎罗一般，叫人心惊胆寒：“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