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懵懂无知的开学典礼

    「终点站到了——终点站到了——」
    捷运的广播声叫醒了沉沉睡去的易文宇，他挤在人群中一起下了站，幸好目的地是在总站才让他没机会睡过站。
    在总站下车的每个人都穿着相同的制服，因为今天是唯曦高中的开学日。
    走出捷运站就是校门口，虽然位于交通中枢，学校的周围却没有什么店家。
    易文宇还呆站在门口，或许是因为才刚睡醒，他感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刚才似乎梦到什么奇异的梦？但是那场梦已经被他忘得一乾二凈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在这样一件小事情上，做梦明明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在以前也从来没这么在意过的。
    算了，别想了吧。
    易文宇走进校门，跟着眾多人的步伐来到礼堂。
    「喂！」
    突然间被揽住肩膀，易文宇偏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海蓝色的眼眸。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严夏？你也读这里？」
    「怎么？很意外吗？」
    「有一点。」
    毕竟这所高中和其他的公立高中不同，这里没有所谓的入学「门槛」。
    不需要拼死拼活的读那些兴趣学科，不用将心力和时间投注在不知道是否会得到的未来。无论成绩为何，都一定有学校可以读，这对易文宇这种不喜欢读书的人来说还真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勾着他肩膀的严夏是为什么会来这里就读？
    他想不透。
    严夏的成绩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永远维持在全校排名前十名，而且还是一个个性温和的人，偶尔会有一点小调皮，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他。
    以他的成绩来说，一定能够上县市里最好的学校。
    「易文宇，你在发什么呆？」
    易文宇摇摇头，跟着严夏进到礼堂。他们选了一个稍微偏僻的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礼堂里便坐满了学生，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讲台上的灯光还亮着，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缓步上台，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庄严稳重。他先是和在场的眾人问了声好，接着便开始了感觉会很持久的演讲。
    易文宇无趣的用手指勾着发尾，心想之后应该要去剪头发了。
    他看向隔壁的严夏，他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要开始打游戏了。
    「要玩吗？」
    「当然。」
    又臭又长的演讲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易文宇也拿出手机，他想起他们两人从前一起在课堂上偷打游戏的日子，易文宇感觉一点点的怀念。严夏是老师们公认的优等生，而他是被老师公认的差等生，他们俩简直是天差地远的存在。
    易文宇其实不清楚严夏与自己玩在一起的理由。
    「喂！掩护我啊！」
    「你跑那么远才没办法！」
    两人用着气音你一言我一语的，游戏打的正起劲。
    「嘿，你为什么会来读这里？?
    「嗯？?
    「以你的成绩来说一定可以进到更好的学校不是吗？?
    严夏没有停下手边流利的操作，他反过来对易文宇问道，「你其实不瞭解这间学校对吧？?
    听上去是问句，易文宇却觉得严夏其实是很肯定地说着。
    他不了解什么了？
    严夏发现了易文宇的疑惑，「你还真的只是因为这所学校没有所谓的入学门槛才进来的啊？?
    「那当然，不然像我这样的吊车尾哪有学校可读啊？?
    「唉……?严夏只能在心中暗忖自己好友的想法真是过分单纯，虽然他一点也不意外。
    「你听好，这所学校虽然没有分数做为门槛，但是——?
    易文宇听不清楚接下来的话了。
    因为一曲轻音乐骤然从喇叭传出，在这场枯燥乏味的演说中显得突兀。
    然而这曲音乐带给易文宇的不是享受。
    在当音乐闯进耳中的瞬间开始，易文宇感觉到的就只有剧烈的头痛，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头在下一秒就会爆开。
    易文宇痛苦的拧着眉头，抱着彷彿要炸裂的头，他看见严夏的嘴巴在不停地说着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他费力的张望着四周，发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受到那首音乐的影响。
    难道不是因为那首不合时宜的音乐让他头痛的？
    这么想才是正常的吧。
    「喂……?
    易文宇感觉有人正摇晃着他。
    「喂……?
    且摇晃得愈发激烈，有种作呕的反胃感。
    「喂！易文宇！?
    易文宇过了一会才缓过神，他的头也不再疼痛，也没有听见刚才莫名播放的音乐了。他放下双手，掌心的冷汗告诉他这并不是错觉。
    严夏正注视着易文宇，神情间有些担心，「你有在听吗？?
    「啊？?
    「啊什么，我刚才讲的你都没在听吧。?
    「……抱歉。?
    严夏看起来有些不满，但易文宇都道了歉他也就觉得算了。
    「所以你刚才是怎么样了？突然就发起呆，怎么叫都没反应。?
    「没什么，只是突然头痛，好像是在那首音乐响起的时候。?
    「音乐？什么音乐？?
    严夏疑惑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就是刚才莫名其妙拨放的音乐啊！?
    易文宇对严夏一无所知的反应觉得奇怪，严夏也因为易文宇过度的反应感到不解。
    严夏伸手碰了一下易文宇的额头，「没有发烧啊。还是其实你脑子撞坏了？?
    易文宇青蹙起眉，「……只是头有点痛而已。?
    他放弃去争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场疑问就没了后续。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易文宇和严夏先到福利社买了瓶水后才到穿廊去看公佈栏的分班表。
    毫不意外的，严夏在最前段的a班，易文宇则是最尾段的e班。
    他们互相道别，分别走向自己的教室。
    e班所在的大楼位于学校最偏僻的地方，闪烁不定的灯和斑驳掉漆的墙壁让人感觉烦躁。
    易文宇走进教室，老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快点坐下，在这时候只剩下最边角的座位。
    等易文宇坐上椅子后，站在台前的老师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柳宇浩，是你们接下来的班导师。?
    「没意外的话。?柳宇浩在结束短短的自我介绍后讲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当老师开始讲述关于学校的歷史和班上应该遵守的规则时，感到无聊的易文宇趴在桌上，视线落在窗外鬱鬱葱葱树木，有许多小鸟在树上休息。
    他不由得羡慕了起来。
    「坐窗边的那个！?一声落下，一小截粉笔击中易文宇的太阳穴，把他吓了一跳。
    「认真听我说话。?
    易文宇只好不情愿的面向黑板，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开学时都要听校长老师讲一堆废话。
    但……在这所学校待了一阵子后，易文宇才意识到那时候班导师说的那些被他左耳进右耳出的话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