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杰森的声音隔了头盔传出来，闷闷的，快和我们碰上了。
    红蓝相间的影子自视野边缘擦过，杰森猛地扭转车头，掉头去追，碰上了！
    即使是哥谭的跑酷好手，杰森也没把握能在复杂的城区追上蜘蛛侠。他不能舍弃自己的交通工具，一面听小橘猫刷推特报告行程，一面死死盯住视野里时不时消失的蜘蛛男孩。
    机车一路缀在蜘蛛侠身后，跟着对方开进了无人来往的小巷深处。
    小巷尽头是一堵墙壁，杰森一个急刹车停在墙壁前，机车轮胎因为急停发热发烫。
    哇哦，你是我的疯狂粉丝吗，一路跟过来不废油吗？
    一根蛛丝吊从上空垂下来，身穿制服的少年倒吊在半空，头套上的眼罩跟随他的心情变大变小。少年的戒备藏在挤眉弄眼之下，我猜有人会替你报销？
    猜错了。杰森说。
    他怀里的小橘猫早就按耐不住钻出来，对着蜘蛛侠喵喵喵喵。
    好久不见了呀，你还好吗？
    蜘蛛侠正准备说出口的话被这一串热情的喵喵打回去，他语气复杂，你带着猫还开快车？
    小东西胆子大得很。杰森说，他从机车后座捆住的袋子里抽出一罐可乐朝蜘蛛侠抛去。
    蛛丝黏在易拉罐上，拉进蜘蛛侠手里。
    杰森本着一个优秀快递员的专业素养耐心地道，有人想请你吃饭，我来替他送餐。
    三分钟后，线条流畅外壳黑亮的机车停在无人路过的小巷里。大楼顶层的天台上，杰森把袋子里的食物一样样摆出来，小橘猫就在一边监工，高兴地在边上跑来跑去。
    它挨到坐在天台边上的蜘蛛侠脚边，灵活地勾住他的制服爬到少年腿上，亲亲热热地和他抱抱。
    蜘蛛侠有些不适应地搂住外向的猫猫，迟疑了一瞬，生疏地给猫猫顺毛。小橘猫趴在他的大腿上，瘫成一张猫饼，不住地发出呼噜呼噜声。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蜘蛛侠对小猫说。
    小橘猫软和地喵喵，是呀，你还请我吃了饭呢。看，眼前都是我给你买下来的晚饭！
    蜘蛛侠听不懂它的猫言猫语，目光放到杰森身上，尽量不冒犯地道，你......不把机车头盔摘下来吗？
    不。杰森拒绝，我爱头盔，头盔也爱我，我们永不分离。
    他的猫耳朵叠在头盔里并不舒服，但比起这个，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猫男形象更难以忍受。
    蜘蛛侠眼看着面前的东西越摆越多、越摆越多。那两个袋子不知道是什么四次元口袋，披萨炸鸡薯条冰激凌，他以为整条美食街都摆在他面前了。
    蜘蛛侠语气虚弱，我们两个人加一只猫，应该吃不完。
    什么？不。杰森道，只有你们，一个人和一只猫，没有我。吃不完你可以打包带走。
    披萨已经拿出来第二份了，前一份是薄底，这一份是芝士厚边。蜘蛛侠惊诧地看着那个袋子，猜测袋子那头是不是连接了异次元空间，这些东西多少钱？
    一百美元，不多不少。杰森道，带回去大概三天之内你们家都不用做饭。
    蜘蛛侠犹豫片刻，把头罩向上揭起，露出嘴巴，我能知道是谁送给我的吗？
    杰森看向蜘蛛侠腿上的小橘猫，小橘猫疯狂喵喵给他报答案。
    一只他以前帮过的猫！
    一个你以前帮过的人。
    他有时候晚餐就只吃一个三明治，这太少了，要多吃点照顾好自己呀！
    他说你有时候晚餐吃太敷衍了，希望你能多吃点照顾好自己。
    我就是他最最可爱的小粉丝，不管发生什么猫猫都站在他身后！
    他是你的小粉丝，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你身后。
    猝不及防遭受真情表白的蜘蛛侠慌乱地张嘴，他无能为力地啊了几声，小声问道，你说的这个人，不是你自己吧？
    ？
    杰森满脑袋问号，我看起来像猫咪国的王子吗？
    小橘猫满脑袋感叹号，他才不是最可爱的小粉丝，我才是！喵喵喵！
    蜘蛛侠尴尬地闭嘴，ok,fine.
    废话少说，赶紧吃！杰森不耐烦地催促。任务完成近在眼前，只要蜘蛛侠吃了这一餐费时费钱费力的超远距离外送，杰森脑袋上该死的猫耳朵就能消失，从此世界上除了小橘猫，再没有生命体知道他变过猫这一丢人历史。
    蜘蛛侠伸手撕下一块披萨，披萨的尖端慢吞吞往他大张的嘴里戳。
    杰森眼睛直直地瞪着，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小橘猫也站起身，浑身毛毛紧张地蓬起来，猫咪的背拱成一张弓。
    披萨的饼尖已经进到蜘蛛侠嘴里。
    年轻的英雄突然一个激灵，颈后汗毛倒竖。他一把丢开披萨，揣着小橘猫把杰森扑到在地。
    一颗子弹险之又陷打在杰森脑袋边，把地面撞出一个小凹陷。杀手还不死心，接着连开数枪，每一枪都朝向他们的脑袋。
    打偏的子弹击穿天台的水塔，大股流水从缺口处喷涌而出，甚至溅湿了摆放在地上的外卖盒！
    蜘蛛侠抱住杰森和小橘猫翻滚，把摆了一地的食物撞飞出去，杰森的风衣和他的制服上都沾了不少奶油番茄酱。他把杰森和小橘猫安置在天台围墙后边，交代道，现在很危险，你们在这里......等我......
    杰森的怒骂中气十足，我的任务！！！操.他.妈的杀手，我要把他的头塞进屁股里！！！！
    小橘猫的惨叫撕心裂肺，我的食物！！！可恶的杀手，我喵喵喵喵喵掉！！！
    第10章 、猫猫翻车啦！
    蜘蛛侠被一人一猫的惨叫震得足足好几秒没说出话来。
    他看着愤怒的人和猫咪，把脸一按，我去阻止他们，你们躲在这里。
    说完，他左臂一展，蛛丝喷射黏在隔壁大楼的墙壁上。红蓝两色的影子翻手越过天台，向下自由坠落。杰森冒出半个头来，只看到蛛丝拽住蜘蛛侠的身体，年轻的英雄在空中高速荡了一圈，灵活地躲避杀手的子弹。
    蛛丝收回，他轻盈地落在玻璃的大楼外壁上，好像身体没有一点重量。他就像一只真正的蜘蛛，顺着大楼外壁轻松爬行。他是杰森见到少数能和夜翼一样永不坠落的男人。
    蜘蛛侠正在朝杀手的方向突袭，对面大楼天台上的杀手也收了枪，掉头就跑。蜘蛛侠撑住天台边缘，和他进入追逐。只有不绝于耳的枪响和被蛛丝黏起摔打的水塔能证明他们仍在战斗。
    杰森微微眯起眼睛，眼尖的发现更高处的大楼有细微的十字光闪。
    杀手不止一个！明知道蜘蛛侠未必听得见，但他还是脱口而出。
    小橘猫在他怀里瞪大了眼睛，身体因为恐惧僵硬。普通的小猫咪很少会见到这样危险的场景。
    如果蜘蛛侠有蜘蛛感应的话，那么它拥有猫咪感应似乎也不奇怪。
    有人上来找我们了！猫咪的喵喵声因为紧张而嘶哑。
    杰森也察觉到了，变成猫男之后他身上不止是出现了猫咪的特征。他的感官和身体素质，比起人类都更接近于猫。或许猫女会因此羡慕他？
    窝在机车头盔里的猫耳抖动一下，杰森将小橘猫塞进衣服最深处，就地翻滚。子弹打在他脚边，有一颗擦过他的机车头盔，跟着他翻滚的路线一路紧追。
    杰森滚进水塔后，借用庞大的金属圆桶挡住杀手的攻击。子弹撞击头盔的震荡让他短时间内视觉出现重影，他闭了闭眼。
    杀手握紧手中的枪，步步沉稳地走向水塔后。枪口指向水塔，杀手瞳孔一缩。
    水塔后空无一人！
    戴着机车头盔的青年不知何时灵巧地翻上水塔，他的步伐轻得宛如一只猫。他垂眼看着下方的杀手，从天而降踩住对方的肩膀。
    一百八十磅的重量猛地施加到杀手身上，让他硬生生跪下来。他反应极快地向上开枪。
    杰森顺势夹住他的头，腰部发力向旁边一甩。身高比杰森更高大的男人被直接甩出去，头部狠狠撞在水塔上。
    杰森不走敏捷路线，贫民窟出来的小子更喜欢用粗暴的手段展示自己的力量。但是当他变成猫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平衡能力增强到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程度。
    他抱着小橘猫无声落地，同时第二个杀手也从楼梯口进入天台，朝杰森这里乱枪射击。
    杰森很确定自己在纽约没有仇家，或许二代罗宾有，但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杰森绝对没有，除非小丑搬了家。
    杰森迎着子弹起跳，他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不是也得到了结构改变，发力变得更加轻松。一个简单的起跳动作后他跳起来足足两米，在杀手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脚蹬在他的胸口，把他当成缓解压力的人肉垫子。
    小橘猫在衣服里边发出感叹，好帅！
    但你最喜欢的还是蜘蛛侠。
    蜘蛛侠自己也在和杀手纠缠，一时半会是腾不出手来救他们了。杰森随身携带的小道具不多，只在衣服内侧藏了一把军刀和几枚飞镖。
    追杀蜘蛛侠的人可能是看到他和蜘蛛侠一起共享晚餐，错误地判断了他对蜘蛛侠的重要性。前来袭击他们的杀手不止两个。
    杰森踩着晕厥过去的杀手闯进楼梯口，在楼梯的间隙中可以看到还有持枪者源源不断从楼下冒出来。
    他今天没带钩锁枪，这可真是一个坏消息。
    杰森把拉链拉紧，确保小橘猫不会被甩出来。猫咪号要出发了，准备好了？
    他不等小橘猫喵上一声，踩住扶手一跃而下！
    呼啸的风将他的风衣从下边吹开，露出一条毛乎乎的猫尾巴。
    三枚飞镖脱手而出，长了眼睛似地堵住杀手的枪口。枪管爆.裂开来，炸伤了他们自己的手。
    杰森一脚踩住扶手，轻巧地前跃落地，两手掰住杀手的肩膀，眨眼间三次膝击他的腰部，把对方打成一只躬身的虾米。
    一瞬间，他从三十三楼下到了十九楼，但底下还是有杂鱼往楼上冲刺。
    杰森脚尖踩住杀手的枪，向上一挑，枪支落进他手里，熟悉得像是它本就该生长在他身体里。
    他一边匆匆往下走，一边开枪射击，每一发子弹都被送进最需要它们的位置。沿路的杀手伴随每一声枪响倒下。
    下到十三楼，杰森眼前只剩最后三个杀手。他扣紧扳机，只听见空空的嚓嚓声。
    子弹用完了。
    弹药耗尽的□□脱手而出，正中第一个杀手的额头。对方眼前一黑，再睁眼只看到占据大半视野的拳头。
    杰森摸出怀里的小刀，偏头躲过身后的子弹，刀尖偏转，从他腰部与手肘的空隙里扎进去，如愿听到一声惨叫。
    还剩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杀手明显慌了神，本以为和蜘蛛侠一起用餐的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查证的身份也不过是来纽约旅游的乡巴佬。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位杀神？
    还不清楚伪造的假身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杰森朝着他踏出一步，杀手只能因为惊恐拼命扣动扳机，让子弹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弹射。
    猫的反应神经和人不一样，有种说法，猫的反应速度是蛇的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