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达米安给狐狸顺毛的手一顿，黏在后视镜上，怔怔地看着后排的杰森。
    羡慕吗？杰森悠悠地说。
    这刚才还一直冷言冷语的小崽子，语调出人意料变得平缓，堪称温和，你尾巴上的毛乱了。
    杰森无所谓地道，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一下你老爸。
    杰森看热闹不嫌事大，悠哉游哉地道，我比较关心他的尾巴。
    达米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驾驶座的方向移去。
    蝙蝠侠是一个演技大师，这体现在他现在就很好地掩饰了自己身体的僵硬上。
    杰森有心挑起达米安的好奇心，坏心眼地道，不给他看看你的耳朵和尾巴吗，老头，制服这么热，憋得很难受吧？
    布鲁斯闷不做声。达米安侧过头，认真观察头套上耳朵的形状。
    我收回前言，父亲。达米安说，他搂着西格莉德坐在副驾驶座上，您的耳朵不搞笑，根据它的大小形状，我推测，您是一只狼，对吗？
    杰森闷声笑出来，肩膀一抖一抖，几乎笑抽过去。
    他果真对毛茸茸有优待，迪克端着下巴思考，杰森那里还有多余的狼人血清。
    打住、别想、禁止。提姆表情冷酷，除了你，家里没人能穿上蝙蝠侠的制服了，你要阿福提枪上阵吗？
    迪克的表情就好像他失去了一整个世界份的乐子。
    布鲁斯喜欢往家里捡上一些怪胎，韦恩家的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成长环境。
    历史悠久的韦恩大宅迎接了各种性格千奇百怪的义警们，达米安这种类别还是第一次。
    至少所有小孩都不会在抵达庄园的第一天早晨，用武.士.刀把阿尔弗雷德精心修建的灌木变成一堆杂草。达米安真的有够勇，要知道杰森当年初临庄园都没敢这么坐，他最大的胆量也就是坐在洗衣机上和老管家高谈阔论了。
    阿福不高兴，他切蔬菜的动作好像在替他的灌木们报仇。迪克瑟瑟发抖，我们接下来会喝一周的蔬菜汁吗？
    小孩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杰森勇于承认，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见有人把阿福当仆人的。那句我还没有年轻到听不懂你在讽刺居然是从一个没到布鲁斯腰高的小屁孩嘴里说出来的，我应该把它摘抄一百遍，然后再大声背诵。
    提姆憔悴地捧着咖啡杯，有谁来解释一下，他对我的敌意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至少现在不想，因为被年纪更小的踢屁股而遭到史蒂芬的嘲笑。
    大家没注意到杰森微妙地缩了缩脖子，他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故作同情地道，真可怜，鸟宝宝。
    达米安在下蝙蝠车前向他提出想要摸一摸狐狸尾巴。杰森拒绝了，没人能摸我的尾巴，蝙蝠崽子。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等他们回到韦恩大宅，女孩们也准备告辞离开。杰森路过提姆旁边，正和史蒂芬妮说话的提姆顺手捉住狐狸毛乎乎的大尾巴揉了揉。杰森当即感到刀割一般的锋利目光落到提姆手上。小刺客非常蝙蝠又非常奥古地眯起眼睛，凝视着提姆，那张脸上写了三个字，你、完、了。
    杰森心虚地扯过提姆手里的尾巴，嘿，毛都被你弄乱了！
    可能是错觉，他觉得达米安的眼神更锐利了。杰森在心里慌张盘算，等提姆算起账来，他得想办法把锅甩给布鲁斯。
    总之，这不是杰森的错。即使有杰森的原因，也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点儿。可能这就是现任与继任天性中的不对头吧，杰森偷走迪克盘子里的舒芙蕾，安然吃掉后如此想。
    杰森的报应超快就来了。确切说那不是杰森的报应，因为副作用完全落在提姆身上。
    达米安到家的第二天，当他搜集完毕家中所有前辈的情报，挑战开始了。
    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提姆，他的前后顺序甚至感人地排在了迪克前面。他为自己趁蝙蝠侠不在蝙蝠洞内的时间偷用蝙蝠电脑付出了代价。
    当提姆凌晨给工作完成收尾，所有人都已经睡了，连布鲁斯都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达米安在老爷钟和蝙蝠洞之间的那段入口伏击了他。两个人打了一架，成功吵醒全家人。
    提姆收获了肿胀的嘴角和脱臼被拧回来的左手。达米安得到了前辈友情赠送的当胸一膝盖，提姆在中途曾短暂地愧疚过会不会让小孩呼吸困难，很快他的愧疚就消失了，在达米安给他照脸一脚后。
    布鲁斯在气疯和气成老年痴呆的边缘过呼吸。托斗殴小鸟们的福，狼人浑身炸毛，杰森所在的聊天群很快就有了新的表情包。
    提姆，阿福会给你处理伤口。达米安，回自己的卧室。隐忍的磨牙声从蝙蝠侠那里传出来，让杰森怀疑如果他们头顶有月亮，狼人可能会当场暴怒变身，你被禁足了！
    我五岁就会开车，七岁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靶。父亲，我对您挑选助手的眼光感到失望。达米安看向提姆，阿尔弗雷德正用酒精棉给他的嘴角消毒，您的助手理应更加强大。
    这不是你可以随意评判的事，布鲁斯森森地道，回自己的卧室，你被禁足了。
    达米安与布鲁斯进行了一番眼神斗争，最终，达米安屈服了，如您所愿。我依旧质疑德雷克作为您助手的水平。因为祖父和母亲告诉我，您所进行的工作是伟大又徒劳的，您应该......更有效率一点，包括在助手的选择上。
    他什么意思？提姆不忿地撇起嘴，眉毛皱成一团。熟悉的人知道这是他不高兴的表现，他刚才的意思是要取代我吗，我要提前下岗了吗，b？
    别瞎想，布鲁斯长叹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知道我不能离开你工作。提姆，回去睡觉，你需要休息。
    我没有别的意思，至少你想开除我的那天和我说一声，提姆给自己的嘴角贴上药棉花，我的意思是亲自来说。
    达米安那一脚把原本大脑僵硬的提姆踢醒了。他回自己的房间随手脱掉制服，在浴室里洗了一个澡。他出来的时候，杰森正侧躺在他的床上看书，尾巴小幅度地一拍一拍，打在他的被褥上。
    提姆从衣柜里拿出浴袍穿上，别告诉我你是受谁所托来做说客。
    杰森吹了一个流氓哨，身材真好，不过没我好。狐狸坐起来，不再像一尊大佛似地侧卧在提姆床上，要是哪天我给布鲁斯做说客，建议把我绑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可能命不久矣。
    我是过来睡觉的，杰森认真地说，你看我回来这几天，有哪一天不是躺在你的床上吗？
    所以，提姆挑起眉，为什么？
    杰森表情严肃，因为我爱你，鸟宝宝。
    撒谎。提姆无情戳穿，他躺上床，把狐狸尾巴抱进怀里揉，我要听真话。
    好吧，杰森耸肩，真话就是我不想回自己的卧室。
    提姆意识到不妙，但杰森接着说了下去，那地方像我的第二个坟墓，我不能再回到那间房里，就好比我不能再当神奇的罗宾一样。
    提姆下意识地反驳，你就是罗宾，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你是我的罗宾！
    嗯哼，杰森凑近，躺在提姆旁边，看来我们的提米有秘密，我需要一个解释。来吧，现在是小学女生的姐妹淘时间！
    我是说，提姆试图找出一个不那么敷衍的借口，迪克是大家的罗宾，我们所有人都崇拜他。他和布鲁斯出道的时候我们......
    声音逐渐微弱下去，提姆对上杰森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找不到借口，他和布鲁斯出道的时候我还没开始我的跟拍事业。迪克的罗宾我只有一半照片。你不一样，你是那个我从头跟到尾的罗宾。
    说完，提姆把自己的脸埋进杰森的尾巴里，只露出发丝柔软的后脑勺。杰森闷声笑起来，我的天，哈哈哈，小提米是一个斯托卡！为什么那些年我没有早点发现你，为什么布鲁斯没有发现你，那一定会很好玩！
    他故意逗提姆，我们会在夜巡的时候发现附近偷偷跟着一只鸟崽崽，你猜怎么呢，布鲁斯可能会提早把你叼回家，我可能会高兴地和你合影！
    别说了，提姆几乎呜咽出声，就，别说了。
    你超级可爱，鸟宝宝。杰森扯扯提姆的头发，现在我的坦诚时间结束，轮到你了，记得吗，我们的公平原则。
    什么？提姆从尾巴里露出一对蓝眼睛，这不公平！
    公平原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一种，杰森敷衍道，他催促地推推提姆，快说，你的小斯托卡脑袋里装了哪些不妙预想。我认识的提姆可不是不自信到以为布鲁斯会开除自己的人。
    没有......提姆又想隐瞒，他在杰森掐脸的威胁下放弃了，达米安......他万一当上罗宾，我是说万一，他大概会是我们中最强的那个。而布鲁斯肯定已经心动了，尽管现在他认为达米安不服管教，但他的内心深处有一部分，会认为达米安有天赋。
    提姆悲哀地说，我可能就要从小助手的身份毕业了。这是我们都要经历一次的事情，我总算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爽了。
    而不爽的我变成了猫猫，还吃到了半氪星人做的猫饭。杰森伸展身体，双臂枕在脑后，这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问题，只是年龄。我们的技能和经验决定我们穿不下小助手的制服。现在想想。
    他望着天花板感叹，即使我没死在小丑手上，我也做不成罗宾了。十五岁还裸着大腿在哥谭上空飞来飞去真是伤风败俗。
    长裤万岁。提姆小声喊，好吧，就当是走迪克的老路，我是不是也该搞个城市圈成自己的地盘，xx城的德雷克之类的。
    德雷克可真是一个棒极了的代号，杰森假笑讽刺，你不如直观点，直接叫鸭子侦探好了，非常有记忆点。超级罪犯们会为了谁的代号更白痴而打起来的。
    说得好像红头罩就很有创意似的。他们之前的头罩形状就像一个避.孕.套。
    那不是我，不是，谢谢。
    那你也别提鸭子侦探，鸭子很危险，我说真的。
    好极了，我们休战，鸭子侦探。
    ......明白了，红.套.套。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
    那套鸭子侦探的制服真的好赞哦
    lsp蠢蠢欲动
    第50章 、刺客的想法
    达米安被禁足在自己的卧室里。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这件事。
    在刺客联盟, 他的日常生活早就被训练和各式课程排满，私人时间少得可怜。布鲁斯只是让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待在房间里，他卧室里甚至还有一台电视, 对比在联盟的生活, 这称得上是休假。
    但他有一点意料之外的心浮气躁，或许见到父亲这件事, 对达米安的影响比他想象中更大。
    达米安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先手试探了德雷克，蝙蝠侠的现任助手。结果令他失望，德雷克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但他不在顶尖的行列中, 至少作为他父亲的助手不够合格。达米安的父亲是备受祖父赞誉的侦探, 是他母亲唯一承认的爱人, 他身边的位置理应由更好的人占据。
    尽管这次试探让达米安得到了来自父亲的惩罚, 但这是值得的。联盟的生活教会他, 如果一个人不能抢占先机，他就会落后于他人；如果一个人不能成为征服者，他就会成为被奴役之人。达米安不想落后，也不愿甘居人下, 所以他得用最快的速度确立自己在这个新族群内的地位。
    面前还有两座高峰拦在达米安面前，陶德和格雷森。前者与他的母亲有所接触，不管怎样, 谨慎对待总是好的。后者则在蝙蝠族群内部担任了开拓者和副手的角色，不容小觑。
    排在达米安前面的三个人中, 格雷森是最危险的，他丰富的经验让他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初代罗宾值得达米安为他整理出精细的作战计划。达米安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用书柜里找到的纸笔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