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候鸟添油

    “来人，备纸笔，我要八百里加急上书万岁爷，不杀朱开难以平军心！”月缨一封八百里加急还是晚了点。
    万岁爷先得到了阴山关丢失的信。
    早朝上，朱汉身穿盔甲，手持利剑站在龙椅前。
    “哈哈哈……”朱汉癫狂大笑，宛如疯魔，“诸位大臣，大喜事呀！我儿子踏马把阴山关丢了，历朝历代，阴山关从未易手。但踏马在我手里踏马丢了！”
    “万岁爷息怒！”朝中大臣全部跪下，唯独兵部和将军没有跪。
    他们早就看朱开不爽很久了，这小子天天要兵要剑，还打不出成绩。
    这群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热血男儿那个都不服他。
    现在连阴山关都能丢，那以后是不是要丢顺天府？他们忍不了了，今日就算参不死他，也要他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起来！”朱汉一剑砍在桌子上怒吼道：“即日起，我身披兵甲等他回来。等他回来那一天，我要亲自杀了他，泄愤！”
    他对朱开失望到了极点。
    秦决的犄角关都没丢，他的阴山关却没了。
    要知道秦决手中都是杂兵，守的关地势极其易守难攻，丢也是很正常。
    但朱开呢？
    他受不了了。
    “万岁爷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一座阴山关，再打回来就是了！”李开才立刻说道：“秦决大人前些日刚拿下后金将军科察因，这是大喜事。”
    他太会说好听话了。
    也明白血浓于水，朱汉不舍的杀自己儿子。
    “看看秦决，一个孩子，带的是杂兵，新兵。守的是犄角关，但还能活捉敌方大将军！”他仰起头笑道：“我大明有此人，乃家国大幸啊！”
    “秦大人能力出众！”李开才笑道：“不如待七日后，让他拿下阴山关。若能拿下，必然阻断辽的补给线，封他个正二品。若是拿不下，也是正常！但阴山关是兵家必争之地，定要派遣一个能人全才攻打。”
    “好！”朱汉立刻点头道：“告知秦决，要小心，拿不下也无所谓。一定要活着回来。”
    秦决怎会知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正如李开才所言，阴山关是兵家必争之地，拿不下要背大锅的。
    但后金阿林保反应最有趣。
    他瘫倒在地看着地图上的阴山关，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丢的那么快！
    “我没脸了！”阿林保绝望的说道：“阴山关都打下来了，我却还死磕在犄角关，这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个好事！”和硕沐进入房间笑道：“夫君，阴山关一丢，大明必然军心震颤。你的攻心战术也将如虎添翼，拿下犄角关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说的对！”阿林保起身笑道：“他算是给这把火添了柴，秦决，我一定要把你拿下！”
    “就算拿不下也无所谓！”和硕沐坏笑道：“现在战线全线吃紧，大明还有谁能去攻打阴山关呢？”
    “对啊！”阿林保大喜，“定是秦决，我们只需要在他前往阴山关的道路上埋伏，必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言罢，他狠狠亲了一下和硕沐。
    转头望去，黑暗中牛角山上“星火”燃烧，犄角关可不是阴山关乃是战略要地，这只是个缓冲区。
    阴山关地处险要，上方控制着辽进入大明的重要通道，只要控制住阴山关，辽就能通过阴山大道直接进入。
    若无法控制阴山关，就要从女真那里借道，光绕行就需要花费半个月。
    或者牵制住阴山关，对让士兵趁机过去，可依旧会被阴山关上的士兵攻击到。
    辽也尝试过攻打阴山关，皆以失败告终，这一次辽的将军耶律齐在知晓大明的守城方是朱开后，决心对阴山关进行攻打。
    势要拿下阴山关这个战略要地，控制银山大道后，钳制大明攻打辽的路。
    他成功了！
    并且取得了难以估量的战术价值。
    女真方面，大明连丢两城，但女真统帅也感受到了不对劲，敌方士兵没有逃回去，而是有计划，有组织的对他们展开袭扰。
    城内没有人，甚至连房子都烧了，粮食更是一颗都找不到。
    敌人的攻击很有效，在得知前线连战连捷后，后方的部队也开始放松警惕。
    一支三万人押送的运粮大队被一万一千名大明战士全歼，他们没时间控制俘虏，便直接全部杀光。
    粮草也没了，最重要的修建攻城器木材也没了，女真的行军计划被推延七天。
    他大为震怒，可内心极度绝望，马上就要到雨季，大明的战术他也很清楚。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阴山关没了，大明没援军支援这里。
    “我必须在雨季之前抵达大明内部，走上他们的官道，否定雨水之下，我们必将牛马难行。人也只能在水中行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年底之前别想看到大明腹地！”完颜多皱眉道：“必须要解决他们的游兵，不能让他们在放缓我们的节奏。”
    完颜多自认自己不是个谨慎的人，他不认为一万一千人是大明分散士兵的最低数量，也不认为他们是以一万一千人为最多数量。
    他认为一万一千人是中等数量，这是正常编制。
    因此他决定派出一万五千混编部队对他们展开猎杀。
    其实他不知道这个战术的源头来自秦决，是麻雀战战术的演化，也是守城将军们的智慧。
    这个战术叫候鸟添油！
    “启禀将军，我认为我们应该派遣一支大部队对他们展开扫荡，让分散在周围的将士都害怕我们！”一名将士上前请命。
    “好，你需要多少人？”完颜多笑着问道，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如就派人出去摸一下对方的虚实。
    “给我五万足矣！”
    “好，我现在就给你五万战士，两万骑兵，三万步兵如何？”
    “好！多谢将军！”将士领命离去，完颜多走出大帐，看着天空上黑云密布，雨滴悄悄落下，少有人发现。
    “这鬼天气是怎么回事？越来越怪异，根本不像是正常天气。难道要变天了？”不知为何，完颜多内心浮出一缕不详的预兆。
    大道上，那名将士骑在战马上怒吼道：“给我仔细搜，一定要查到他们的移动痕迹。”
    树林中，一个全身绑上树叶的战士学着候鸟叫了三声。
    第一声的意思是——数量五万。
    第二声——四层骑兵，六层步兵。
    第三声——向南！
    霎时间，树林中鸟叫猿鸣，在自然资源极度茂盛的古代，这种事情很常见。
    “烦死了！”将士低喝道，“这群臭鸟没事叫什么，吓老子一跳。”
    两个士兵轻轻摇晃树枝，惊飞一群候鸟。
    潜伏在这里的五百人部队向南行走，他们没有销毁自己留下的痕迹，反而是将它们做的更多。
    这支部队一直在树林中叫，分散的部队越来越多的向他们集中。
    这些人都是安南调回来的士兵，丛林战经验很丰富。
    “将军，我们找到了！”那名将士笑着进入树林，他很开心别人叫自己将军。
    经过勘察，他大笑道：“果然和统帅大人想的一样，他们果真是以一万一千人为一个队伍。看树叶倒的反向，是南方。那群胆小鬼已经开始向南方逃跑了。追上去。”
    顺着树林追了两个小时，他终于在远方看到了炊烟，经斥候报告，前方就有一支一万两千人左右的部队。
    他们正在生活做饭，而且面前是一个两侧高，中间低的坡，很适合骑兵对他们发起冲锋。
    “好！”将士骑上战马大声喊道：“所有人随我冲锋，我们要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旗帜上。就像用稻草人恐吓偷吃粮食的鸟一样，让他们永远恐惧我们！”
    他亲率两万骑兵冲向山坡，三万步兵紧随其后。
    当他看到大明士兵见到他们并未逃跑时，他感觉很不对劲，当他看到大明战士身边的草全部站起来时，他知道这是个陷阱。
    当他们想要逃跑时，山坡上趴着的五万战士已经提着刀冲了下来。
    他的战马一脚踩在坑里，狠狠摔倒在地时，他看到了后方包围过来三万多人时，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四面合围，兵力数倍，回天乏术，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很快漫山遍野都是尸体，最后两千女真战士全部背对背看着那群大明战士。
    “盾！”将军怒吼道，盾兵架起盾牌，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最终盾牌抵在他们身上，长刀刺入他们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