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鬼的鬼王（9）

    门外的鬼越积越多，一个个眼巴巴的抻长脖子看着他们桌上的饭盆，都是被饭香吸引过来的。云青衣琢磨了一下心生一计，不过得先跟秦千劫商量。
    “外面那么多鬼估计都是冲着吃的来的，要不咱们借机招几个小工？”
    “不要！我能干活！”秦千劫果断拒绝，招鬼做工，那可算了吧……
    “楼兰的惩罚，善意值收集要和鬼接触的。”
    “你说过善意值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管危险值。”秦千劫虽然受到了极度惊吓，但是脑子却清醒的很。
    “危险值跟羽玲珑有关，但是我们现在对羽玲珑一无所知，楼兰肯定也一无所知。否则我和001不会在所有数据存储里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云青衣话还没说话，就被秦千劫打断了。
    “001也查不到羽玲珑？”
    “对，你熟睡的时候我和001联系过，他翻查了所有能查的地方一无所获。”云青衣看秦千劫态度有所松动，立刻加把劲：“所以我们需要找更多的人，不对是鬼帮我们去探听消息，这里的很多鬼你看可能都待了上百年了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
    秦千劫继续闷头吃饭，没接茬，两碗饭吃完，他抬头一看外面的鬼居然一个都没走，而且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那以后你管他们。”秦千劫饭碗一丢，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吃饱了？”云青衣见他搁下了碗。
    “明天还想吃吗？”
    “想！”秦千劫对自己的欲/望一直很忠诚。
    云青衣单手端着饭盆走到了距离门边最近的一张桌，把饭盆往饭桌上一搁，还拿勺子舀起来又倒回去，时不时扒拉两下，饭中间温度还是挺高，被他这么一搅弄米饭散发出来的香味更浓郁了。
    站在前排的鬼一个个口水直流，你推我我推你都想推个鬼出来要点饭吃。
    坐在后面的秦千劫看到这些鬼见到好吃的一个个馋的样子，觉得好像它们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可怕了。云青衣看着这群又怂又馋的鬼也觉得好笑，他一锅饭都要玩凉了，愣是没一个鬼敢上来问一句。
    “我们店里需要找几个伙计，报酬就是从明天开始，这样有肉的饭管饱，你们谁来？”云青衣觉得等到天荒地老怕是也等不到这群鬼开口了，干脆不等了。
    鬼群里一阵骚动后很多鬼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你，看完对方又看云青衣手里还在扒拉的饭，真的是有点难以选择。
    “我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附近的鬼纷纷闪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云青衣一看这不就是这家食肆之前那个被秦千劫赶走的黑高个老板吗？黑高个冲着饭盆就走了过来，走到鬼群前面被几个鬼拉住了。
    “大黑，别去哇，危险哇？”
    “大黑，别为了一口吃的，丢了命哇？”
    云青衣听到这些鬼劝说纷纷，笑了，他们就算认出了龙趸也不可能觉得危险啊，龙趸又不吃人。
    “大黑，他们那个老板是疯子啊，说不定会吃掉我们的呀！”
    云青衣听到这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秦千劫：他们觉得秦千劫是疯子？
    大黑一甩袖子：“我都死了，怕什么疯子，他不会吃我们的，他要吃鬼早就吃掉我了。你们怕就看我先去好了。”
    他走到桌前伸手就要抓饭，云青衣拦住了他的手：“吃了我的饭可是要做工的，这店里的事情可不少的。”
    “这店以前就我的，多少活我还不知道？再多我也不怕，只要给我吃饱。”他以前开着店不管好赖还能自己吃饱，自从店被这两个内力深厚的鬼抢了去，他流落在外几天都没吃饱过了。
    “行，碗在后面，你去多拿几个出来。”
    云青衣即刻吩咐大黑干活，大黑也不磨蹭轻车熟路去到后厨拿出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下就开始吃。外面那群鬼看着大黑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口水流的更猛了。
    云青衣见招了个熟手也不着急了，给大黑说着规矩：“你吃完就把碗洗了，卫生打扫了，后面坐着的那个是老板不过一般不管事，有什么事找我。如果还有愿意来干活的，最多再找三个，都归你管。我们只包吃，不包住。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晚上可以留在店里打地铺，老板的卧房不可以去，其他地方你们都随意走动。”
    大黑狼吞虎咽的扒拉着饭，“行，你让我干啥就干啥只要吃饱饭就行。”
    这米饭可太香了，他来到这里之后可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还有这么多的鸡肉，让他做牛做马都可以！外面有几个年轻点的鬼看大黑吃了半天也没事，终于忍不住跑进店里拿过碗就吃，跑慢了的几个捶胸顿足，三个名额转瞬即满。
    等他们吃好饭，云青衣掏出钱放在桌上，让大黑安排伙计明天去城外屠夫家里宰一只羊。然后再安排伙计去海边看看有没有打鱼的卖鲜货的，如果碰到有什么品种都买一点回来。云青衣安排完觉得钱可能不太够，又掏了点钱放桌上。
    云青衣安排完就让大家把店里里里外外在扫一遍，然后就送秦千劫回房间。秦千劫回到房间看云青衣又要走，拉着他不放：“你去哪，我看了这里就只有这一间能住人。”
    “我出去问他们点事。”云青衣觉得他要问的事，秦千劫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
    云青衣看他那扭捏的样就知道他又在害怕，毕竟现在店里有四只鬼了！
    “我不去了，你睡觉吧，我守着你。”
    秦千劫躺进被窝闭上眼睛过了最多半分钟，他偷偷睁开眼看看云青衣还在床边坐着他安心的闭上眼，过了会又睁开。就这么反复了好几次，云青衣全当没看见闭目养神。
    秦千劫几次睁眼闭眼间隔的时间逐渐加长，这次闭上后终于没再睁开，云青衣听他呼吸渐缓，放心走出房间。厨房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干净净，没做的鸭也已经用盆子装起来还盖上了盖子。他走到店里，门板已经合上，4个鬼这会把凳子拼凑在一起搭成床，看样子准备在店里睡觉。
    几个鬼看到云青衣走出来，慌乱的站直了身子，大黑解释：“我们没有固定的住所都是外面随便睡，如果店里睡不下我们就出去……”
    云青衣摆摆手：“睡你们的，我出来是有点事想问你们。”
    云青衣捡了张椅子坐下，示意其他几个鬼也坐：“你们为什么觉得老板是疯子？”
    他今天看外面那几个人劝大黑的架势，怕是秦千劫的疯名已经威名远播了，来了鬼城这些天，他们除了抢了家店，出去转了圈也没干别的秦千劫究竟哪出了篓子？如果抢了店被认为疯子那话应该是大黑传出去的，但是今天这阵仗明显大黑并非流言的始作俑者。
    几个鬼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话。云青衣见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怕是这几只鬼知道的信息都大同小异。
    “说吧，老板睡着了听不见。”云青衣心想听见了又怎么样，他怕你们怕的要死还敢揍你们不成？
    “就是那天看见他拿着笤帚在街上追着空气打……”
    “还有还有，那天他对着空气说话。”
    “他还半撅着不坐凳子上，跟空气自言自语。”
    几个鬼一旦开了头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历数秦千劫的种种疯癫行径。云青衣一开始听的一头雾水，总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莫名其妙，细细的问了几句。直到大黑说出秦千劫第一次发疯的时间就是在他离开店后不久，大家伙瞧见的，云青衣一下子琢磨过来了。追着打是追楼兰，撅着屁股是坐羽玲珑腿上。难道这些鬼都看不到楼兰和羽玲珑？
    他看了几个鬼一眼，指了指大黑：“那天你跑的那么快，是不是也以为老板是疯子？”
    大黑自然知道云青衣问的就是秦千劫抢他店那件事：“不是，这店本来也不是我的，我好久之前来到这店里没人我就住在这里开始经营。左右也没啥成本，东西都是之前的留下来的。那天他跟我说话，吐了一口鬼气我一吸就知道是上品，这样的鬼我是惹不起的，再说那一口鬼气我就是修炼五年都未必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所以我就让给你们了。”
    001说过，龙趸的气也是可利用的资源，大概他的气对于这些鬼来说是补药一样的存在吧。
    “老板不是疯子，只是平时不喜欢和人接触，至于他追空气和空气说话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反正你们好好工作，干得好我可以让他在吐点鬼气给你们。你们睡吧。”云青衣本来再想多打听点别的事情，不过看这几个鬼怕事的样子，他怕把这几个吓到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半夜秦千劫惊醒，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刚刚添过灯油，转头看见云青衣盘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思考似打盹。秦千劫看了云青衣很久，云青衣一直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他忍不住叫了一声：“云儿？”
    云青衣一动不动，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