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徒劳

    赵明月和徐绍堂而皇之地“借一步说话”去了，尹欣一个人坐在监控室里，百无聊奈地看着眼前整齐排列的监视器。
    “切！”尹欣翻了个白眼，徐绍那个家伙果然老奸巨猾，和自己的旧情人说话专门挑了一个监控拍不到的地方，难道就是为了防备她？他们越是这样防备着，尹欣反倒越是想要知道徐绍和赵明月之间还能说什么？
    尹欣在屋子里转了个圈，烦躁地扯了桌子上摆着的蔷薇盆栽里的一朵花，然后像个真正的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开始一片又一片地扯起了花瓣。
    “去！”
    “不去！”
    “去！”
    “不去！”
    眼看着小小一朵花剩不了几个花瓣，尹欣干干脆脆地将一朵残花直接丢到垃圾桶里！尹欣理直气壮地想：“何必要为难自己？既然想听，那就偷偷去听一听好了！”
    尹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视线扫过四周，恰好看见徐绍和赵明月站在走廊外面的空地上，一边恰好是走廊的柱子，难怪自己在监控里什么都看不到，徐绍这个家伙特意挑了避着摄像头的位置。
    “奸诈！狡猾！”尹欣在心里吐槽，然后视线一点点向上，万万没想到居然直接撞上了徐绍的视线。
    徐绍似笑非笑地看着尹欣一眼，似乎对尹欣的行为并不意外。
    尹欣颇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极为有眼色地拉上了门，又回到了监控室。
    赵明月原本背对着监控室，注意到徐绍的反常，也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缓缓关上的监控室门。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是该表现得诧异一点，还是若无其事地道声恭喜。
    倒是徐绍沉吟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断不断，其后自乱！
    赵明月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自己的优柔寡断、自作多情，然后一脸镇定地抬起头，低声道：“那位尹小姐也是江氏集团的员工吗？”
    徐绍也没想到赵明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思索了一下，干脆实话实说道：“是，也不是！欣欣是江总请来照顾秦小姐的！”
    “你对尹小姐了解多少？”赵明月皱眉道，她想起路上看到的尹欣的身手，那个女孩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徐绍深深地看了赵明月一眼，他以为赵明月已经对他失望彻底，已经对他死心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在意另一个女孩子呢？难道……
    赵明月专注地看着他，似乎还在思考一些事情，严肃认证的样子分明和以前工作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徐绍垂下头，视线无意地扫了赵明月的手。赵明月已经很注意将自己的手指隐藏起来，加速运转的大脑甚至让她忘记了十指连心的痛处，可却深深地印进了徐绍的脑海！
    这个伤……
    “怎么回事？”徐绍下意识去抓赵明月的手，“你刚刚……”
    赵明月下意识睁开徐绍的手，后退一步，却看见徐绍可以谓之心痛的眼神！赵明月不无嘲讽地想，这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刚刚的事情不是真实的吗？
    “我没事！”赵明月深吸一口气，“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对尹小姐究竟了解多少？”
    徐绍抿着嘴唇，喉咙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以为他足够了解赵明月，他认为赵明月绝对不会是那种会因为负心人为情所困的人。赵明月长得漂亮、精明能干，有丰富的精神世界，也有令人艳羡的事业成就，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对一个辜负她的胆小鬼念念不忘呢？
    赵明月还在追问：“你在江氏集团的时间比我久，你对江家了解多少，难道你没有听过其他关于江家的评价吗？”
    徐绍已经听不进赵明月后面的话了，他只是觉得还有什么比被赵明月这样一个女人挂念更让人欢喜又悲伤的事情呢？明明自己已经做了决定，认清了自己和赵明月是两个世界的人的现实，明明是自己先推开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会在浓浓的悲伤之中又感受到一点甜蜜呢？
    “我……”徐绍张了张嘴，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想要上前拥抱赵明月的冲动，可是一身“泥泞”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抱这样一个身处阳光之下的女人？
    “徐绍！”赵明月低呵一声，“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还是你根本就……”
    “你说什么？”徐绍回过神来，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已经伤害过这个女人一次了，他总不能继续再……
    不得不说，徐绍的态度已经令赵明月失望了。她甚至分不清楚徐绍是真的没听清她的话，还是在可以回避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赵明月下意识看了眼监控室，在确定没有看到尹欣的时候，才沉声道：“既然那位尹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你就应该知道她的工夫不只是简单学学那么简单？你为江寰工作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没有听说过一星半点关于江家的传闻？”
    徐绍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他抬头去看赵明月的表情，斟酌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江氏集团规模庞大，难免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言……”
    赵明月几乎一眼就看出徐绍不是没有耳闻，连她都听说的事情，徐绍作为江氏集团的副总裁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听说呢？
    “我知道你和江总除了雇佣关系，更是很好的朋友！”赵明月直接打断徐绍，压低了声音，“但是有些事情也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我之前是江氏集团的公关部总监，难免认识了一些各种朋友。世上没有漏风的墙，江家靠什么起家的，总会有人嚼舌根。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可是看尹小姐的身手，很多传言都有了解释！”
    徐绍整个人忽然变了样，即使是对着赵明月，整个人也笼罩着冰雪。他冷声道：“你究竟知道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赵明月猛地抬头看徐绍，诧异道：“原来你都知道……”
    徐绍第一次讨厌所谓的聪明人之间的默契，两个人之间原本那些美好的、朦胧的、暧昧的薄雾顷刻间消散，赤裸裸的真相直接梗在两个人中间。
    “原来你知道！”赵明月下意识后退一步，她苦笑着，几乎是自欺欺人一般地问到，“你是江氏集团的副总裁，江家有些事情也不一定清楚，是不是？”
    徐绍不知道赵明月究竟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赵明月一个普通白领究竟是在哪里知道的这些秘闻，一时间甚至不明白赵明月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她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上班族即使知道了这些难道不应该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吗？这样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干这种蠢得无可救药的事情呢？
    “阿月！”徐绍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赵明月，“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这样的人可以插手的，今天我当成什么都没有听见，你也再也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你到底知道多了？”赵明月盯着徐绍，几乎是咬牙道，“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掺和的？”
    徐绍整个大脑“嗡”地一下，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只是担心他，甚至关心则乱……
    见徐绍不说话，赵明月更加焦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只是知道的话，及早抽身也不是不行，有没有办法调岗？哪怕是去国外分公司也可以，实在不行的话……”
    赵明月急切地去捕捉徐绍的眼神，可看见徐绍的眼睛那一刻，她就明白，她所有的行动和言语不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