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有失大国风度？

    大臣们上奏的也都是重要的事情，皇上耐着心思处理了几桩大事。接下来，每个人都知道，重头戏来了，因为言官出列，言明有本参奏。所有人都跟着精神一震。
    言官可向来是每个国家的朝廷里最不喜欢，也最忌惮又不能缺少的重要存在。谁要是被言官盯上了，那可真是恭喜你了，除非你头够铁，身够硬，不然就不要有什么期盼了，不把你拔下来一层皮，那都算你命硬。
    言官一顿之乎者也，引经据典之后，直指李渊：“综上所述，凡属于九族之列，均不能宽纵。李渊之女，虽然没有嫁进丁家，但却是已经和丁云深有了十几年的婚约，他们二人还感情深厚，他们两家也是多年来情谊深厚。罪臣丁归城和李渊更是多年来互通有无。”
    “这样的关系，又是在丁归城犯罪期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最紧密的，谁也不能保证李渊是干净清白的。何况两家子女虽然还没有成婚，但有很多人在公开的场合，是听到过他们二人互相扯呼亲家的。如此，李渊就更不算无辜。所以臣请奏皇上，一定要严查彻查李渊，不能放过一个贪官污吏。”
    几位言官共同出列奏请，一时间愿声宏大，仿若一把锋利的宝剑出鞘，剑锋所指，开山劈地，所向披靡。
    朝中百官一个个肃穆着表情，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就连有屁，平日里都是鸟悄儿的就给放了，但今天，真是连个屁都得用力憋着。
    皇上看向李渊，沉声道：“李大人，你可有话要说？”
    李渊出列，一改往常强硬头铁的作风，不狡辩也不否认，竟然来了个直接认罪：“皇上声明，臣确实是和丁归城在私下里亲家相称过，那时候两家也都以为两家子女的结合是板上钉钉的，而且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渐渐习惯。”
    “皇上也知道，臣和丁归城是同年的进士，情谊自然是在的，不然不会宁愿耽误女儿的终身大事，臣自己面上无光，还要让女儿等着丁云深。但臣一直很明白，臣是皇上的臣子，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一把刀，哪里需要，皇上所指，披荆斩棘，臣肝脑涂地。臣之忠心，绝不做伪。”
    “今天几位言官大人点名臣的劣迹和不妥之处，臣无从狡辩。但臣敢用项上人头做担保，臣纵然这些年和丁归城私交甚笃，但臣绝对没有参与到丁归城做的那些十恶不赦的大罪里面。臣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这天下少有的明君，皇上爱民如子，是绝不会允许有人亡故百姓性命，还但脏枉法的。”
    “臣自来是什么也不怕的，但臣怕当一个贪官污吏。臣宁愿做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忠臣，重臣，也绝不会背叛皇上，做让皇上难过，让百姓痛苦的佞臣。臣今日被言官大人们指出来，臣什么也不怕，臣相信皇上自有公断，臣都听皇上的。”
    说完重重地磕头不起。
    这掷地有声的自白和效忠之言，当真是让文武百官们耳目一新，惊为天人。一个个看着李渊的目光都带上了惊艳。
    这铁榔头李渊是吃了什么开窍醒脑的灵丹妙药了吗？怎么这样一个刽子手，今天竟然这般能说会道了？看这一番肺腑之言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什么都承认了，但又什么都不承认，还理直气壮铁骨铮铮的表明了忠心。
    这皇上要是将李渊一家抓起来，那是不是就表明皇上不是明君了啊？
    皇上又瞟了一眼霍长笙，然后幽幽的道：“你说的朕明白了，诸位大人听明白了吗？”
    言官立刻有人站出来指出李渊话中的漏洞：“李大人，你表忠心也不能代表你没有和丁归城同流合污。你们关系那么好，两家又是姻亲，这么多年了，你可能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对方做过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如果你知道，那你知情不报就已经是大罪重罪了，何况你还有可能参与其中。其他的都不说，就冲着你和丁家是姻亲的关系，丁家被满门关押，九族之内都不能逃离罪责，关押你，搜查你家也是合情合理的。你休要用什么你是忠臣来狡辩，你迷惑不了皇上和诸位大人。”
    另一位言官立刻跟上：“没错。不要用花言巧语在这里迷惑众人。正如你说的，皇上是少有的明君，那皇上就不会听信你的迷惑之言。是非曲直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断定的。”
    李渊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问几位大人：“那几位大人觉得应当如何？是否只有将本官全家关押起来，让你们抄家才是正理？合了几位大人的心意，才是李某人应该做的？李某人没有罪，却要在几位大人的指责之下，屈辱认罪，才是我该做的吗？”
    言官怒睁虎目道：“你休要强词夺理在这狡辩。我们何时逼迫你认罪了？李大人就是搞刑法这一块的，如今有了这等事情，应该比谁都明白，你当如何自处。当日丁家被拿下狱的时候，李大人就应该携一家老小，自动去大牢才对。”
    双方争执起来，朝堂瞬间剑拔弩张。
    皇上趁着脸看着两方人马你来我放唇枪舌剑，竟然也不阻拦。要知道，后面可还有南朝使臣在等着觐见呢，人家远道而来，就让人家等这么久，不太好吧？
    就有那老油条站出来，开腔道：“大人们，几位大人请听本官一言，今天之事实在不宜闹大，更不宜深究了，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南国使臣可还等着觐见皇上呢，让外来使臣等久了，人家知道咱们在干什么，会笑话咱们，不知道咱们在干什么，更是会觉得咱们无礼，这样有失大国风度。”
    一直沉默的霍长笙，凉飕飕的目光瞥过去，忽然就看着那老油条开口了：“咱们让南国杂碎多等一会就叫有失大国风度了？那他们南国杂碎初来乍到，屁也不放一个，说来就来，来了就杀人，就可以了吗？就不是有失大国风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