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痛并快乐着

    “是我一时没忍住说出去的。”面对林百灵的质问，蒋丽丽犹豫了下，爽快地承认了消息是她泄露的。
    “刘总好心好意送你回来，却被你男朋友蛮不讲理地揍了一顿，你觉得这对他公平吗？”蒋丽丽毫不掩饰心中对秦岳的不满，“百灵姐，你在集团里呆这么长时间，刘总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有数，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辞啊！”
    “刘总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秦岳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所以，我求求你别再帮忙了，你只会越帮越忙！”林百灵看着她，面若寒霜地说道。
    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拍鱼”事件引发的闲言碎语不仅伤了她的心，而且把她和秦岳推到了风尖浪口。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助的泥瓦匠，正当她在风雨中竭力修补着墙上的裂痕时，一场更大的风雨不期而至。那本已变得脆弱的感情，还能经得住几番折腾？
    “百灵姐，我只是担心你。”林百灵的愤怒，让蒋丽丽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轻叹道，“你很爱她，但这个人给不了你幸福。你知道吗，这半年里，我几乎没有在你脸上看到过真正的笑容！”
    “丽丽，我要的幸福很简单，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听了她的话，林百灵心中的愤火渐渐熄灭，无奈地叹道。豪车、别墅、名牌衣服、昂贵首饰、舒适的生活，这些是蒋丽丽爱情世界里最美的装饰，也是这座繁华都市里许多女孩梦寐以求的。她不排斥这些，但从没想过通过一场婚姻去获得这一切。她有才华也很年轻，她想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去打拼，像拼图一样逐渐拼出自己梦想的生活。
    人生如酒，别人奉上的始终淡如水，唯有自己酿的，方得其中真味。
    “一个接送自己上下班的男朋友，这个够简单了吧？他能做到吗？”蒋丽丽低声说了句，将一根针扎在了林百灵的心上。她依稀记得，每一次吴逸凡捧着花站在小区门前接她的时候，林百灵眼中都会流露出一丝苦涩，每一次她与吴逸凡聊天说笑时，林百灵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落后几步。说到底，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罢了……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走得很难，你就别再给我下绊了，好吗？”林百灵悠悠叹道，看着她，目光中有哀求的意味。
    “这件事，是我错了。”看着她凄婉的目光，蒋丽丽有些招架不住了，苦笑道，“以后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了。百灵姐，请原谅，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林百灵回到房间时，秦岳见她一脸阴郁，走上前来轻轻地将她拥进了怀里。
    “怎么了？”他看着怀里的女孩，温柔地问道。
    “还不是你那条鱼惹的事！”林百灵在他腰上重重地拧了把，“你这边惹事，丽丽那边生非，你们两个可真是要我的命啊！”
    一想到上班后要面对同事们的各种眼光，她就觉得头疼。尤其是，在经历这件事后，她又该如何面对刘远彬副总裁呢？直到此刻，年轻的女孩仍然很难相信风度翩翩的刘总会对她有非份之举，她只是把秦岳“拍鱼”的举动当成男人心里打翻了醋坛子后的本能反应。
    “我可没惹事，惹事的大概另有其人吧！”秦岳微笑道。
    “爱咋咋滴，不讨论这破事了！陪我出去逛逛吧！”林百灵一甩头，驱散脑袋里的烦恼，仰起头笑眯眯的说话。秦岳的假期只有一周时间，如果她把时间浪费在思考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这一日，林百灵对他柔情似水，小鸟依人。这一日，秦岳对她轻怜蜜爱，百依百顺。天各一方的年轻情侣，在短暂的相聚时刻，任心中的思念化作爱的潮水将彼此紧紧环绕。
    “这条裙子好看吗？”林百灵双手牵着裙摆，在秦岳身前轻轻转了个圈，娇笑着问道。她没有去看镜子，只盯着爱人的眼睛。
    “好看。”秦岳点头，眼神分外温柔。他没看镜子，也没看那条裙子，因为眼前的女子一直都美得他心醉神迷。
    “不要了。”林百灵撅起了嘴。一个重复了无数次而且一尘不变的答案，听上去一点诚意都没有。
    “喜欢，就包起来吧！”秦岳劝道。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也不懂女人买衣服时的心思。她们买衣服时换了一身又一身，多数时候都不满意，其实不是不满意衣服，而是身边的他赞美得不够。
    “算了，换一家吧！”秦岳的话声才落，林百灵已经换好衣服，掂着脚尖背着手，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朝店门外走去。这是女人买衣服时的另一种心思：即便她们不满意的衣服有时也要试试，其实只是想穿给他看，只要他陪着，哪怕是没有诚意的赞美，也会令她们心情变得明媚。至于买不买，有时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这个道理，秦岳当然不会懂。他朝忙着整理衣物的店员歉然一笑，拧着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朝店外走去。
    “脾气不好的人，可吃不了这行饭啊！”出了门，秦岳回头看了眼店里正在试衣服的几名女顾客，忍不住叹道。试了一件又一件，最后啥也不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人家卖衣服的店员还一脸微笑，这养气功夫着实让人佩服。
    “每个女人，都是潜在的顾客。”林百灵笑道，“今天不买，不代表明天不买，明天不买，不代表将来不买。要是态度不好把人得罪了，还指望人家下次再来？女人可都是很小气的哦！”
    “此言大赞！”秦岳不迭地点头，惹来一阵粉拳和娇笑。
    “今天我真的很开心。”林百灵挽着他的胳膊，悠悠叹道。在浩瀚的人群中，她终于不再觉得孤独，看着那些甜蜜的情侣，她终于不再觉得羡慕。
    “晚了，回家吧。”夜幕降临，有几分疲惫的林百灵，偎依在秦岳身畔，一脸幸福地说道。一个人，那里是宿舍。因为有了他，所以变成了家。可惜，几天过后，那里又将变得冰冷，她还得独自去面对。
    “回家！”秦岳下意识地搂紧了身畔的女孩。终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那里有一个女人想要的一切，还是全部的我。他在心中低语着，不是承诺，只是默默的期盼，期盼她可以等他，到那一天。
    不给承诺，不是不愿承担责任，而是怕自己无法兑现诺言。因为几天过后，他将离开这座城市，等待他的还有一个未知的艰巨任务。而既然选择留队，那在未来，他注定会踏上血与火的复仇之路。那条路上，一切都可能发生，他要杀毒狼，毒狼何尝不会想尽千方百计要他的性命？只有活着，才有未来，只有当他活着归来的那天，爱情树上的花才能变成婚姻的果。
    “你知道吗，只有你在我身边时，我才觉得自己像个完整的女人。”深夜时分，林百灵偎在秦岳的怀里，手指在他胸膛上轻轻划着，心满意足地叹息道。偷心的贼啊，不怕他进了家门不走，只怕他偷了心就远行。他不在，心就不在，没有心的痛楚，不能为外人道，自己何尝受得了？
    “可是男人，床上床下，都必须得像个男人，对吗？”秦岳苦笑。在荒山的坟前给出了一个承诺，如今便不能再给她一个承诺，这份苦涩只能深埋在心底独自咀嚼了。
    “也许吧！”林百灵呢喃道，“倘若你不再是你，我还会爱你爱得如此痛苦吗？”
    “只有痛苦吗？”秦岳心里一阵烦躁，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凶狠地问道。
    “是痛并快乐着……”在他长驱直入的瞬间，林百灵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地呻吟道。
    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她的唇重重地咬在了他的肩上，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