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系统啧啧称奇：“季聪这号人也能有这么忠诚的手下，不容易啊！”
    季聪就算再想维护阮艺，这个时候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他放下举qiang的手，转身看着阮艺。
    阮艺顿时涨红了脸，眼眶也开始发红了。
    “你怀疑我？我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阮艺眼中含着泪，心里开始催促系统动作快点。
    “再敷衍他一下，资料有点多，来不及分析筛选，只能一口气全都弄走。”系统说：“拖延时间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季聪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一方面，他确实喜欢阮艺，这个女人方方面面都符合他的口味。
    可另一方面，他的警惕心渐渐回来了。
    他很清楚，干他们这一行的，不少人都栽在了女人手上。
    他的亲大哥掌权时期，除了定期招piao，根本没有一个女人会跟他在一起度过第二个晚上。
    正是靠着这样的谨慎，他们如今才能拥有这么大的基业。
    季聪是狂，但他不傻啊。
    阮艺看着季聪，突然把自己的包包打开，然后发狠似的叮铃咣当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不是怀疑我带了东西进来吗？过来搜啊！”阮艺委屈地哭了起来：“搜啊！要是搜出来什么东西，我随便你们处置！”
    季聪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可是那个男人却非常冷静地走过来，拿着一个仪器真的开始检查阮艺的物品了。
    “滴滴滴，滴滴滴。”
    听到这个声音，季聪浑身一震，他看着阮艺，眼神从震惊到失望再到后悔，非常丰富多彩。
    “这是什么？”男人从口红、小镜子、钥匙、手机等物品里扒拉了一下，摸出来一对蓝牙耳机，“耳机？”
    仪器对着耳机欢快的叫着“滴滴滴”，季聪愣了一下，他看着阮艺：“你蓝牙没关？”
    阮艺眼泪汪汪：“不行吗？还有什么要搜的？来搜啊！要搜身？来呀！”
    那男人说：“只要扫描一下就可以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季聪已经后悔了，阮艺跟别处认识的女人不一样，她是真正的富家小姐，身份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惜季聪慢了一步，男人已经拿着仪器对着阮艺上下扫起来了。
    一片安静，仪器没有任何响声，阮艺当然是清白的。
    男人愣了一下，看向季聪：“老板 ，是干净的。”
    阮艺跺跺脚，一边哭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跟你一起了！我要回家！我根本不该相信你的，我还以为你是特殊的……”
    她哭得那么委屈，软乎乎的声音还在发颤，听得季聪开始心痛了。
    “对不起，小艺，真的是误会。我跟你道歉，你别哭了好不好？”季聪有些慌张，他何曾需要哄女人？
    不过他立刻发现，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还挺让人上头的。
    “不好！我要回家！”阮艺收好地上那一堆东西，自顾自朝外走，看起来确实气急了。
    季聪丢下qiang扑过去拉住她：“小艺，算我求你，这次真的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你要我怎么赔罪都可以，你相信我，我从一开始就是信任你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把你带到办公区来？这么多年，你也是第一个跟我一起走进这里的女人。”
    “我不听我不听！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你由着自己的手下侮辱我，呜呜呜呜呜……”阮艺一边演戏，一边在心里翻白眼。
    这种智障戏码大概也只有季聪这样的自大狂会喜欢了，另外可能要再加一个阮宝贝。
    系统这个时候兴奋坏了：“不错不错！演的太好了！绝对是一流的偶像剧！”
    季聪在阮艺的提醒下猛的醒悟了过来，对呀，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是手下的错，全都是那个手下的错！
    “小艺别生气，我杀了他给你赔罪。”季聪冷下脸来。
    系统一惊一乍的：“我这边差不多收尾了，你赶快去救那个人的命！”
    阮艺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她转过身去看着季聪的眼睛：“你……愿意为了我杀人？”
    “当然！只要你消气，要我做什么都行！”季聪信誓旦旦。
    其实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
    那个男人站在那里，沉默的像一座雕塑，仿佛季聪口中要杀的那个人跟他无关。
    阮艺低下头去，好一会儿，她低声说：“我也没有那么生气……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你也别因为我杀人，那样不好……”
    几句软乎乎的话，让季聪更加后悔了，阮艺分明是心地柔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好，我带你出去。我跟你保证，你不会再看到这个人了。”季聪的语气开始温柔起来了。
    阮艺一惊：“你不会杀他吧？”
    “不会，我听你的。”季聪笑了笑，带着阮艺出去了。
    折腾了这么一回，阮艺开始装头疼了，她必须尽快赶回去，整理资料交给姚辉。
    毕竟追踪器和监听设备都被破坏了，那一头肯定乱成一团了。
    阮艺猜的没错，设备断联的第一时间，陆宣朗就带人赶过来救她了，如果她不尽快报平安，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借着季聪在车上打电话的机会，阮艺给陆宣朗发了一条消息：安全无事，一切照旧。
    这个时候，姚辉跟陆宣朗正带着一批人朝这边飙车呢，一个个火急火燎的，生怕阮艺出事。
    陆宣朗看到消息赶紧让大家撤回去，姚辉冷汗直下：“没事就好，她要是出了事，我估计你今天晚上得把我撕了。”
    陆宣朗惊魂未定，面上却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
    他说：“姚辉，不能再让小艺做这件事了。”
    姚辉皱起眉头说：“我不同意，阮同学自己也不会同意的。而且，你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凭什么帮她做决定？就因为你喜欢人家？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她对象，也不带这样的，你得尊重人家自己的意愿。”
    陆宣朗不说话了，姚辉拍拍他的肩膀：“大家商量一下再说吧，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们还需要她继续套消息。你别忘了，我们为了这个案子，牺牲了多少兄弟。在这种时候，私人感情需要往后退一退。何况，阮同学现在是安全的。”
    陆宣朗沉默了，理智上，他知道姚辉的话很正确，可是感情上，他接受不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阮艺之于他，真的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一个小时后，在新的见面场所，成功脱身的阮艺发表了自己的态度：“我当然不会退出，事实上，我们已经靠近成功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如果我能去季聪的家里，我相信我会得到最重要的资料。”
    “如果真的出了事，到时候想退出都来不及了。你没看到吗？就算是对着喜欢的女人，该怀疑的时候，季聪也毫不犹豫！”陆宣朗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他们那种人，是怎么对待卧底的吗？”
    阮艺有点奇怪地看着他：“陆总，你太激动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经过今晚的事，他对我更加信任，也更加心疼了。至于你说的那些，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在阮艺经历的第七十一个世界中，她就是一名卧底的接头人，她当然知道卧底一旦暴露的结果：生不如死。
    陆宣朗看着阮艺坚定的表情，一时语塞。
    姚辉手里拿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慢悠悠地说道：“我同意阮同学说的，事实上，她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我们跟了这几年，塞进去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功夫，还没有她一个晚上带回来的情报多。我们压根不知道，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有一个这样的赌场。”
    系统今天晚上从庄园拷回来的资料含有大量的犯罪证据，这些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开设非法赌场跟人口买卖，但与季聪的核心产业毫无联系。
    凭借这些证据当然可以给季聪定罪，但罪名不大，而且关键的毒pin交易不能被查出，那么一切都是无用功。
    但这已经让姚辉非常惊喜了，他想象不到阮艺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可以拷出如此完整详尽的资料，简直像是直接把庄园的主控电脑搬回来了。
    当然了，阮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姚辉就很理智地没有追问。
    像阮艺这样的人，身怀大本事，同时具有高尚的情操，那么就只能哄着顺着，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做了多年的刑侦工作，姚辉有一种预感，阮艺是他们的小福星。
    这个数年的攻坚组，很可能就要迎来成功的果实了，所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放走阮艺。
    听了姚辉的话，陆宣朗也无言以对，他知道姚辉说得很正确，可是他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姚辉见陆宣朗沉默的抗议，便道：“要不这样吧，小陆你暂时冷静一下，或者暂时退出咱们这个行动。”
    “想支开我，单独留下小艺？办不到。”陆宣朗被气笑了，“我会留到最后，保护好小艺。”
    阮艺还是觉得陆宣朗的语气透着那么一些古怪，不过她懒得深究，她正忙着跟姚辉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呢。
    根据姚辉他们的判断，涉及最机密的那些文件资料，最有可能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夜色，一个就是季聪的家里。
    因为夜色是市里最大的销金窟，各种du品的出货量也是最大的，而且夜色是季聪家族开的第一个产业，季聪这个老板待的最多的地方也是夜色。
    “他今天让我伤心了，所以后面肯定会顺着我的意，我会无意中提出去夜色玩，然后借机进入办公区域。”阮艺说。
    姚辉看着阮艺笑了一下：“只要你进去了，就能带出今天这么详尽的资料？”
    阮艺点点头，姚辉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行！如果真的弄出最重要的证据，我向上面申请，给你记最大功劳。”
    阮艺说：“我不需要功劳，等季聪落网后，我希望不要透露我的姓名跟信息。”
    姚辉很感动：“好孩子啊！真是好孩子！我替人民感谢你！”
    会议结束，几人分头回家。
    陆宣朗带着阮艺坐上破旧的面包车，全程不说话。
    阮艺跟系统说：“陆总这人什么毛病？今天咱们弄了那么多证据出来，其他人都很高兴，就他一个人全程黑脸！”
    系统很想给阮艺一个白眼，可惜他做不到，只能阴阳怪气道：“你觉得他是为什么呢？”
    “我怎么会知道。”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所以他才会生气啊。”
    阮艺莫名其妙，干脆拉了一下陆宣朗的袖子，正色道：“陆宣朗，有话直说，别摆脸色。”
    陆宣朗一怔：“我没有摆脸色……”
    “你都气成这样了，还说没有。都是伙伴了，至少可以开诚布公的交流嘛。”
    陆宣朗叹口气：“我确实有些恼火，同时也很无奈。因为我想来想去，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我们这么多人，只能靠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让阮艺继续卧底，可能是伤亡最小的最佳选择，这才是陆宣朗最无奈的。
    他怎么会不明白姚辉的坚持呢？姚辉的好兄弟，就是被季聪亲手丢进水泥桶里，用水泥活埋的。
    就不说这些牺牲的卧底人员，只看看夜色那些至今活在噩梦中的少男少女们，陆宣朗就只能支持姚辉的决定及部署。
    这一次，阮艺倒是突然听懂了，而且也觉察出了对方话语里的关心跟无奈。
    她笑着拍拍陆宣朗的肩膀：“放心，我跟你保证，我绝对绝对不会出事。”
    她可是个bug啊，还有系统的加持，她当然不会有事的。
    她的语气充满强大的自信心，连带着陆宣朗都莫名振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