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往事如烟

    老太婆似乎对“采药商”这个身份很是不屑，用尖锐的声音继续嘲笑道：“你们和偷猎者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太婆，你这叫什么话！”
    温度开始下降起来，林白尽管加了衣服，还是气得一哆嗦。
    叶飞赶紧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叶飞双手抱拳，一脸真挚说道：
    “老婆婆，多有得罪了，我是一个中医，上山采药，并非都为钱财，也为丰富自己的学识，今天遭遇了一些情况，现在既然我朋友的伤势也好了许多，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其他人就要走。
    花花却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对着老太婆道：“奶奶，你就留他们一夜吧，山上那么多野兽，他们又是异乡人，实在太危险了。”
    刚才叶飞的一番话，老太婆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见孙女这么求情，她的心也软了一点，又开口问了叶飞几个问题，其实大多都是关于一些中医上面的东西。
    叶飞对答如流，心底和老太婆所想一样，都觉得对方竟然懂得这么多。
    最后老太婆一挥手：“既然花花都这么替你们说话了，你们对她应该也还不错，我就暂且留你们住一晚，但是伤势痊愈了立马就走！”
    叶飞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多谢老婆婆！”
    “别叫我什么老婆婆，要叫就叫我苗婆！”老太婆哼了一声，从叶飞身边领着那条黑狗走开了。
    叶飞看了一眼花花，花花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晚上有了一个温暖的住处，大家都很高兴，花花又给叶飞他们准备了一顿由肉和蘑菇组成的晚餐，今天的一整顿劳累，在饱餐一顿后，基本都恢复了。
    花花拉了好几条兽皮出来，以供大家打地铺。
    大黄牙早就沉睡不醒了，苏文清也是连连打着哈欠，叶飞劝她去睡觉，然后领着林白到外面，口授给了林白一些《小周天拳法》的口诀。
    林白仔细聆听着叶飞所说的每一句话，还边比划着，但他的体质毕竟比不上叶飞，摇头道：“我要是想练就飞哥那样的身手，估计这辈子也没机会了。”
    叶飞鼓励着他：“这个就看自己了，勤奋是最基本的，而你现在就该把这些口诀记号，才能施展拳脚功夫。”
    接着林白揉动着自己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道：“飞哥，要不今天就这样吧？”
    叶飞笑了起来：“行了，你也辛苦了一天，去吧。”
    “得嘞！”林白把本来盘起来的双腿一开，起身跑回了屋里。
    叶飞长吁一口气，挑动起了体内的阴阳二起，就着微弱的月光，在小木屋前面的空地上操练起来。
    不到几个拳法使出，他已经都是全身热汗，甚至都有了脱下兽皮的打算。
    “衣服可不能脱下。”
    这时候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出现了，叶飞一扭头，只见花花提着一个裹着圆柱形的灯笼走了过来。
    她的身影在惨淡的烛光下忽隐忽现，俏丽的面庞显现。
    “其实这小姑娘面貌不属于苏丫头啊。”
    叶飞低声喃喃道，又想到花花这样一个花样年华，却被自己的奶奶限制在这座深山里，不由心生惋惜。
    花花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竹罐子，她用两个手指勾着连接管子的藤条，然后递给了叶飞。
    “这是什么？”叶飞看了看里面，鼻子可以嗅到淡淡的花香味。
    “一种花茶！”花花神秘地笑了笑，又接着道：“不过你放心啦，用的不是曼陀罗啦！喝了这花茶，你再脱衣服就可以了，不然容易感冒哦！”
    叶飞接了过来，轻轻饮了一口，感觉热气都在胃里翻滚起来，他砸吧嘴道：“不错，味道挺香！身子都暖了起来。”
    花花很开心地看着他，找了个石头坐下，支起下巴看着他：“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练拳法。”叶飞比划了一下手脚，简短的回答。
    花花很崇拜地看着叶飞：“你好厉害。”
    叶飞笑了笑，捧着罐子坐到花花身边，问道：“你奶奶，苗婆呢？她不睡屋里吗？”
    花花摇了摇头：“小木屋后边还有个天然的岩石洞穴，里面也是放置了床的，有时候下大雨打雷，我和奶奶会在那边休息。”
    叶飞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住山里是很辛苦，花花，为什么苗婆那么讨厌我们？特别是说到我们是采药商的时候？”
    花花直起了身板，瞟了一眼木屋后面，见到没什么响动，小心声道：“叶飞哥哥，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不能告诉我奶奶。”
    “相信我吧。”
    “嗯，你知道吗，其实我奶奶是有正统的苗族血脉的，不像现在外面村子与外族通婚的那些族人。”
    “其实她并不像你们所看到那样坏，她年轻的时候，可是我们苗族里最温柔最会唱山歌的苗族姑娘呢……”
    花花慢慢说了下去，叶飞都听了清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都搞清楚了。
    原来苗婆年轻的时候温柔又漂亮，更是跟着族里的祭祀学了不少医学方面的知识。追求她的人络绎不绝，其中还包括了那些偶尔上山来采药的药商。
    在一次深山偶遇，苗婆和一个年轻的药商相爱了，药商像苗婆的父亲求了婚，得到许可后，苗婆离开了这里，跟着药商去到祖国各地。
    可惜好景不长，这个药商出轨了，爱上了别的女人，常常和那女人呆在一块，冷落了苗婆。
    苗婆很快知道了事情的真想，大怒之下离开了那个药商，不想她已经有了身孕，就是花花的母亲，从此母女两人在山里生活，花花的母亲也很族里的年轻男子通婚，生下了花花……
    叶飞听得一阵唏嘘不已，怪不得苗婆如此讨厌他们这些外乡人，又如此厌恶采药的药商，竟然是因为这些事物勾起了她的曾经。
    而之所以不让花花接触外人，其实也是因为保护花花，害怕花花重蹈覆辙。
    “爱之深，痛之切啊。”
    叶飞低沉地说道。
    花花默不作声，说完这些她也感觉有点为奶奶的曾经伤感了。
    叶飞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花花，你的父亲母亲呢？怎么没加过他们？”
    这没问还好，一问花花的眼泪立马掉了下来，长长的睫毛上都沾满了泪水。
    叶飞吓了一跳，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一个劲说“对不起”。
    花花却甩动着头，表示自己不怪叶飞，好不容易才静下来，哽咽地说道：“父亲母亲，在一次出村的路途上，他们的牛车被一辆大卡车撞上了。”
    “啊……”
    叶飞失声叫了起来，立刻轻轻拍了拍花花的后背。
    花花所说的父母不幸遭遇，多么像他十岁的时候，父母掉下悬崖的那场车祸。
    不过好在，叶飞的父母最终还都毫发无损，叶飞更加感念亲情的珍贵了。
    他瞥了一眼，发现花花放下了灯，手上抓着什么东西。
    一个蓝色的东西。
    叶飞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是苏文清送花花的发夹。
    叶飞笑道：“花花，你别理苏丫头，你这个双马尾好看得很，很可爱。”
    叶飞清晰的眼力可以看见花花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擦拭了眼泪，心情也恢复了不少，也笑着说道：“才没有，苏姐姐最好看了……不过，外面卖的这种东西很多吗？”
    她晃动着发夹，一脸天真看着叶飞。
    叶飞心头一动，道：“外面的东西多了去了，花花，你想不想出去？我可以跟苗婆求求请，我觉得她是通情达理的！”
    花花一怔，紧接着剧烈地摇着头，压低声音道：“这事你不要跟奶奶提，一个字也别，今晚跟你讲这些已经很不好了……再说了，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的。”
    叶飞知道她的孝顺，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她。
    “叶飞哥哥，跟你聊天很愉快，谢谢你！”
    花花说了一句，然后飞快跑向了木屋后面，大概是去跟自己的奶奶睡觉了。
    叶飞深呼吸一口气，也走进了木屋。
    ……
    叶飞在花花她们的小木屋又住了两天，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的大黄牙终于恢复过来，一睁眼就瞪大眼睛看着叶飞，连问自己是不是在地府。
    把叶飞他们逗得哈哈大笑。
    既然大黄牙痊愈了，叶飞也不想再做耽搁，决定先回村里再说，现在有大黄牙，就不会迷路了。
    临走的时候叶飞偷偷瞧着花花，花花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这两天，都躲避着叶飞，放佛怕叶飞跟苗婆请求让她出山。
    叶飞摇摇头，对着花花晃了晃手，牵着苏文清跟在林白和大黄牙后面下了山。
    等跨过了那一条清澈的山溪，他们就径直回到了村长家。
    一走到村长家，就看见村长叼着一个大烟斗，兴奋地从竹楼上爬了下来，和大黄牙做了一个怀抱。
    村长一开口道：“哎呀呀，老黄，我还以为你去见地老爷了呢……”
    大黄牙嘴巴一扭，有点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