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渔船上的老人

    老人冷笑了两声，猛吸了两口香烟，把烟蒂丢进了水中，摇头道：“有人在追杀你吧？”
    “呃……”
    谎话被揭穿，叶飞尴尬得不知作何回应，最后只是重重点了下头。
    “把你的衣服先脱掉吧，现在温度很低，你会生病的。我去开船，把船靠到岸边让你下去。你是从哪里来的？”
    “北湾市。老人家，谢谢你了。”他感激地说道。
    “我知道那里有个小码头，这么说来，你游了很远？”
    老人带着惊讶的语气说道，但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前头。
    渔船上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船身抖动着，老人抓住了操作杆，双腿错开，微眯着双眼。
    摘下面具，脱得只剩条裤子的叶飞，随意地坐在甲板上，看了眼亮着暖黄色灯光的船舱，又看看神色坚毅的老人，不由得也有些疑惑，随即他喉结滚动。却是说了出口：“老人家，你怎么大晚上的在这里捕鱼？”
    他看过不少报道，知道这些年来，传统的捕鱼业正在没落。
    这里头的原因很多，不但是因为人工养殖越来越流行，内江内河的淡水鱼被大肆部落，数量变得极少。还因为科技发达，人们造出更好的渔船，到海洋的深处去捕捞野生的鱼群。
    但在这平静的水域里，却有个老人黑夜呆在渔船上捕鱼，让他感到挺好奇的。
    “呵呵，谁跟你说我在捕鱼了？我是在钓鱼。”
    老人轻笑道，调转了渔船的方向，而后坐到了船头，闭起眼睛，似乎正在调养身体。
    这让叶飞更加惊讶了，他的目光在船上搜寻着，发现绿色的渔网都堆在甲板上，渔网上很干燥，没有水珠，这说明老人没有将渔网给撒下去。
    他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那鱼竿在哪里？”
    “收在船舱里。”老人简短地答道，眼睛眯成了道缝，挤出笑容：“已经钓到鱼了。”
    对方莫名其妙的话，让叶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耸了耸肩膀，把右臂上湿漉漉的绷带给拆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看着被咬伤的伤口。
    伤口上，依旧有道血口子，但已经结疤，因为刚才浸在水里太久，导致他的肩头又传来了酸痛感。
    “去船舱的角落里，把那个红色的木箱子给搬出来，里头有些备用的药物，绷带什么的都有。”老人冷不丁地开口道，又带你上了根烟。
    他连连道谢，弯着腰，钻进了低矮的船舱里。
    一般这种小型渔船，船夫每次捕捞到鱼后，都会直接放在船内，因此身上不可避免的会带着鱼腥味，就是用来憩息的船舱自然也会染上这种味道。
    但老人似乎有洁癖，此时船舱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在整洁的白色床褥边上，放着个青铜制成的香炉，灰色的烟雾袅袅上升。
    他在角落里找到了箱子，单手拿了出来，在外面启开盖子后偶，发现里头果然放着绷带，还有几个黑色的小瓶子。
    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是有难度的，他求助地看向老人，可对方却把赤脚坐在船头，弹掉手头上的烟灰，没有来帮忙的意思。
    他叹口气，左手扯出卷成团的绷带，绕着肩膀缠了几圈，又用牙齿将绷带给咬断。
    现在的情况比较简陋，没法敷上金疮药等药粉。
    就在叶飞刚准备把箱子放回去，却见箱子底部还放着个布包，有几根银针露了出来。
    他把银针捏起，发觉针身的长度竟然有将近十五厘米，不禁神色大骇，失声道：“怎么会有这么长的针？”
    提起中医，人们常常想起针灸等治疗方式，也有不少人在理疗馆等场所看到银针或者火罐。
    通常中医使用的银针，尺寸都是在三寸左右，也就是九厘米长。
    十五厘米长的针，不但看起来吓人，而且经验不足的中医也不敢使用。因为稍微不小心，长针就会过度刺激到患者的静脉穴位。
    老人既然有这针，那就说明他对中医有所了解，或者，他本身就是个中医。
    听到叶飞的询问，老人把脸转了过来，快步走来，刹那间就把他的左手抓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老人把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快速敲击几下，然后甩掉他的手，后退几步，突然神色大变，失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中医而已，因为和北湾市的黑暗势力结了仇，在码头上被他们逼得跳水。”叶飞先在脑海里整理了下措辞，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
    看他脸色诚恳，老人相信了他，点头道：“看来，我们还是同行了。”
    “老人家，你能用这么长的针，说明你的医术精湛，请教尊姓大名？”
    “哼，你没不必要知道。”老人鼻子喷气，很不客气地道，随即顿了顿，又说道“打开那个最小的黑子瓶子，把里面的药丸吃进去。”
    “啊？”叶飞怔了怔，低垂下头，把瓶盖拧开，呛人的味道顿时传了出来。
    瓶子里头放着十来颗灰色的药丸，搁置的时间有些久了，加上渔船上比较潮湿，都快融化了。
    即便是叶飞脑袋内的医学知识，足以比下几十个经验丰富老中医，但此刻他也判断不出药丸是用哪些草药合成的，虽然他与老人又素不相识，虽然对方人还不错，可也不敢直接吞下这些药丸。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老人站起身，冷眼看他：“尽管吃下去，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就会把推下渔船，再用鱼叉将你杀死。”
    “这是用灵芝草，红花、姜黄、海草等药材融合成的丹药，还掺杂了些配方，但我不能告诉你。总之，吃下这颗无极续命丹，可以延长你的生命，抑制你体内正在不断扩散的七绝脉！”
    叶飞的心脏“噗通”跳了起来，瞬间从甲板上弹跳而起，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道：“你居然能看出我身上的隐疾？”
    七绝脉出现在他的身上已经是很久了，虽然知道如果迟迟没有找出根除绝脉的方法，他也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可他始终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鹤观的李木道长身上。
    灰色的经脉，对他脉搏的跳动影响很小，中医界的大多数同仁，就算给他把脉，也是看不出来的。
    这老人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相信我吧，你的生命力，正在不断流逝着。想要消除七脉，实在是太难了，你必须暂时靠药丸来治疗，这样的话，你就能多活上几年。”
    “而且根据我的推断，你命属水，所以水对你是十分有好处的，你可以采用药浴等方式持续治疗。”
    叶飞微微颔首，看出老人对自己并无恶意，便把瓶子内的灰色药丸倒了出来，仰起脑袋，一口把药丸丢进了嘴中。
    口腔里传来略微发涩的味道，他强行吞咽下去，舔了舔嘴唇，问道：“老人家，你的这无极续命丹，我从来没有听过，是你自制的么？”
    “嗯，你看的那套银针，是清代著名中医流传下来的。丹药，也是我根据他的配方所改进的，只是里头有种珍惜的草药，很难得到，所以这个小瓶子看起来很简陋，但里面的东西可是能救命的！”
    对方回答后，就走进了船舱里。
    而叶飞却是头都大了，这个老人的身上，到底埋藏了什么秘密？
    老人在休息了，他也不好打扰，就扎着马步，运转丹田，开始修炼气功。
    渔船行进的速度很慢，在目光所及之处，终于看到不远处岸上的灯火，叶飞这才松了口气。
    吃进腹中的药丸，从他的胃部传来暖意，看来是有着调养精气、滋补阴阳的作用。但是否成功抑制住了七绝脉，他倒没有感觉出来。
    十五分钟后，渔船终于要靠岸了，岸边是个简陋的小滩头，停满了体型很小，外观也比较简陋的小船，从中还不时传来人们低声说话的声音。
    叶飞心道，这应当是渔夫们的聚集地，于是他准备把老人叫出来抛锚，毕竟自己就不会开船。
    “老……”
    话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老人就走了出来。他快步走到船头，将船只的速度减慢，最后从两只小船中穿了进去，安稳地靠在了滩头上。
    “下去吧。”老人说道。
    “老人家，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想尽办法报答的，我叫叶飞，目前居住在北湾市的宝珊花园，13号别墅，有任何事，请来找我。”他拱手道。
    老人不耐烦地瞪着他：“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婆婆妈妈的，不过就是让你搭了顺风船而已，赶紧走。”
    他笑了笑，刚转过身，却觉得身后有股冷风刮来，慌乱地回身探出了左手！
    空中飞来个黑色的物体，接住一看，原来是装着无极续命丹的小瓶子。
    老人双手负在背后，没有出声，走向了船舱。
    叶飞心中的感谢，已经没法用语言来表达了，他在原地伫立了半晌，还是准备尽快离开这里。
    在潜进小码头的时候，手机早放在电动车里了，他只有先搞清楚这个地方是哪，才能返回北湾。
    这个时候，左右的小船内，却传来了响动声，从船舱内猛然蹿出了四五道黑影，猛地扑向了老人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