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跳：奇迹【大修】

    公羊律沿着河流一路向下，最终在靠近入海口的地方找到了艾斯——
    ……的踪迹。
    这附近有一个牧场，有个小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早上她来河边打水的时候恰巧看见了顺着河水一路飘下来的艾斯，就费劲的把这个旱鸭子捞了上来。
    艾斯醒来后为了报答小姑娘的救命之恩，就答应帮她送一封信，这会儿早拿着信乘着他的火力小艇走远了。
    知道他没事，公羊律松了口气，就问害羞的小姑娘。
    “他去哪儿送信去了你知道吗？”
    小姑娘害羞的点了点头，小小声回答。
    “是附近的海军基地，那封信是给古米尔中将的。”
    公羊律：“………………”
    啥？
    海军基地？中将？
    他一个被通缉的海贼跑去海军基地送什么信啊喂？！
    公羊律感觉头都要秃了，又不好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面前表现出来，只能笑着跟她道了谢，便飞快的跑向海军基地的方向。
    她刚盘算着飞过去或许会惊动海军，正准备换个方法穿过海洋过去时，就在海边听见了艾斯的声音。
    “喂！小律！这边这边！”
    公羊律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海面上，正站在小艇上笑嘻嘻冲她挥手的艾斯。
    全须全尾，没什么问题，就是手里多了一张纸而已。
    公羊律松了口气，赶紧飞了过去。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去送了个信而已。”
    公羊律看向他手里叠起来的纸：“那这个是……？”
    艾斯张开船帆，让小艇随风航行，闻言看了眼手里的纸张，轻快的笑了起来。
    “这个啊，这是我送信的过程中意外找到的。怎么样，我运气好吧？”
    说着，他将纸张展开给公羊律看。
    那是一份由海军搜集整理的，标注着“极密”的，关于“黑胡子”的情报。
    公羊律没问艾斯是怎么弄到这种机密文件的，她只是抬头看着他眼底的锋芒，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现在，是要去这个地方找他了吗？”
    出乎意料，艾斯却否定了。
    “嗯？不啊。”他叠起资料塞进背包，笑容灿烂，回答得毫不犹豫，“你不是要去‘新世界’吗？我先送你到红土大陆啊！”
    公羊律愣了一下。
    “……可是‘黑胡子’在的那个岛，不在红土大陆的方向吧？”
    “啊，差不多在相反的方向吧。不过没关系，反正我的小艇用的动力是我的火焰，速度很快的，这里离红土大陆也不远了，等我送你到了那边再去找他也来得及。”
    看着笑容率直的黑发青年，公羊律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轻轻笑了一下。
    而后抬起手，一巴掌就狠狠的打在了艾斯的背上。
    只听格外清脆的“啪”的一声，艾斯啥也没穿的背上就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红手印。
    艾斯疼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倒抽一口冷气。
    “嘶！痛痛痛……小律你打我干嘛啊？”
    公羊律双手抱胸，挑眉一笑：“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可比你强好吗，只剩区区几千公里而已，随便飞一飞就到了，哪里就需要你来担心我了？”
    艾斯听出了她话中隐含的关心，刚要说什么，公羊律却像是不想让他细品似的，再度开口。
    “与其担心我，你不如在分别之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艾斯眨了眨眼：“什么？”
    “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去找‘黑胡子’，跟他决一死战？”
    艾斯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他诧异的挑了下眉。
    而后认真点头。
    “当然。”
    话出口的瞬间，公羊律就看见他在方才隐隐有些松动的面相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次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可她本来就没想要这样的机会。
    如果公羊律没猜错的话，艾斯的死劫，应该正是与那个“黑胡子”有关。
    正是因为艾斯一直坚持追击“黑胡子”，决心与对方做个了断，他才会有这一劫。
    在知道原因之后，想要避开死劫其实并不困难。
    只要艾斯不再想跟“黑胡子”对决，或者跟公羊律一起前往“新世界”，或是回到白胡子海贼团，抑或是一个人去别的什么地方待上一段时间，总之只要他避开死劫的时限，之后再去见“黑胡子”，他的死劫也同样不会应现。
    可是公羊律同样也知道，就算她把这些告诉艾斯，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如果知道前方等着他的是危险便选择后退，那他就不是艾斯了。
    至于强行拽走艾斯，将他的命运改变？
    公羊律从来就没想过。
    每一个人的选择都值得尊重，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决定，她所需要做的，只是守护这每一份决定而已。
    再说——
    凭什么要让艾斯退避“黑胡子”那个混蛋？
    “死劫”？
    呵。
    ——当她是死的吗？
    琥珀色的眼底掠过一丝锋芒，公羊律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淡然的弧度。
    她伸手进小黑包里摸索着什么，同时向艾斯伸出另一只手。
    “艾斯，给我一把你的头发。”
    “……”艾斯怀疑的重复了一遍，“‘一把头发’？”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天之前惨遭秃头的多弗朗明哥。
    艾斯一把捂住脑袋：“呃，那个，小律你听我说哈，多弗朗明哥那家伙已经三四十岁了，秃头什么的很正常啦，可我才二十岁啊，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能秃头呢？你说对吧？哈，哈哈哈……”
    公羊律看着护着脑袋把自己使劲往小艇边上缩的艾斯，一言难尽。
    她在他眼里，难道就是个热爱残害别人头发的拔毛怪吗？
    怎么可……
    公羊律忽然想起了，惨遭从长发女神变成河童女神的，大筒木辉夜。
    公羊律：“………………”
    淦。
    可是残害他们的头发又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啊！
    就像现在！她也不是自己想要艾斯的头发的啊！
    炼制这玩意儿就是需要头发她也没办法啊！
    公羊律觉得自己冤极了，越想越气，忽然一巴掌打开了艾斯努力护发的手，另一只手出手如电，飞快的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
    头皮一痛的艾斯：“！！！”
    艾斯猛地捂住了脑袋，满眼不可置信：“小律，你怎么……你竟然真的……？！”
    是是是，她就是一个热爱残害别人头发的拔毛怪行了吧？
    公羊律自暴自弃的摸出刚刚找到的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捏着艾斯的头发就往上面按了上去去。
    无形的法力波动了一瞬，等公羊律抬起手时，艾斯那几根头发便不见了。
    ……也是，海风这么大呢。
    所以她拔他的头发到底是拿来干嘛的啊？
    艾斯困惑的想。
    然后就看见公羊律把那条黑乎乎的仿佛一截被烧焦的树枝一样的东西递了过来。
    艾斯愣了一下：“给我的？”
    公羊律点头：“特意给你准备的饯别礼。”
    “啊？这就饯别了？你还真不让我送你去啊？”
    公羊律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又朝他递了递：“要不要？”
    艾斯挑了挑眉：“当然要。”
    说着，他就伸手去接那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问也没问一句这到底是什么。
    手指刚接触到的一瞬间，原本黑乎乎的东西就像是忽然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一般，从他指尖触碰到的位置迅速往外扩散，露出了漂亮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条简洁大方，却又格外精致的腰带。
    造型和艾斯现在用的很像，就连中间那个刻有“a”的金属铭牌都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给艾斯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这条腰带，浑身都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吧。
    _(:3」∠)_
    艾斯惊叹一声，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贫穷，但他没有推拒，说什么“这太贵重了不合适”之类的。
    就像他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甚至以为这是一截烧焦的树枝时，也一样毫不犹豫的收下了一样。
    友人的礼物，与价值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收到腰带总是要比收到烧焦的树枝更好的嗯。
    艾斯笑嘻嘻的拿着腰带往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好看吗？”
    公羊律笑着点头：“好看。”
    艾斯就更高兴了。
    他把腰带团了一下，就要往背包里塞，却被公羊律阻止了。
    “艾斯，你现在就换上吧。”
    艾斯：“……？”
    在这儿？当着小律的面解腰带？
    艾斯：“……小律你认真的吗？”
    公羊律严肃点头：“这可是专门为你制作的，我必须要确认它会不会起效才行。”
    艾斯眨了眨眼：“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腰带吗？”
    公羊律再次点了点头。
    这下艾斯就不好拒绝了。
    他抓了抓头发，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你转过去一下。”
    公羊律默默转身，等艾斯飞快换好了新的腰带，这才重新转回来。
    看着腰带上缓缓亮起一层只有她才能看得见的氤氲光芒，终于弯起眼睛满意的笑了。
    “很好，没问题。”
    艾斯好奇的拨弄了一下腰带上的金属铭牌：“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个什么腰带了吧？难道有机关吗？像‘杰尔马66’那样的？”
    公羊律微笑的：“哦，没有，就是这个腰带有着你的朋友我对你最诚挚的祝福而已。”
    艾斯：“……哈？！”
    公羊律板起脸，认真的抓住了艾斯的肩膀。
    “没错，这条腰带中，包含了我对你的一片友爱之心，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从这一刻开始，这条腰带你就要随身携带，绝不离身！可以吗？”
    艾斯嘴角一抽：“我觉得不……”
    公羊律默默加大了抓住他肩膀的力道，笑容和善：“可以吗？”
    艾斯倒抽一口冷气：“嘶——！可以可以！没问题！”
    “你保证把它随身携带，不会弄丢吗？”
    艾斯痛得眼泪花都快出来了：“保证保证！我洗澡都会带着它的！”
    公羊律满意的松开了手。
    “很好，那我就先走……”
    “等等！”
    正揉着自己肩膀的艾斯赶紧叫住了她，随即在她询问的视线中想了一下，解下腰间的匕首丢了过去。
    公羊律下意识接住了，却没搞懂他什么意思。
    “怎么？”
    艾斯挑眉笑道：“你都送我饯别礼了，我不送你点什么怎么行？我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了，不嫌弃它旧的话，就收下吧。”
    公羊律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形似弯刀的匕首刀鞘，然后郑重其事的将它挂在了腰间。
    “怎么会嫌弃呢？这可是陪着你经历了无数战斗的匕首啊。”
    她抬头看向黑发的青年，眸光认真，又含着温和的笑意。
    “谢谢你，艾斯。”
    艾斯也轻轻笑了起来。
    而后目送着公羊律御剑而起，与她使劲挥手。
    “有机会的话，我们在莫比迪克号上一起喝酒啊！”
    公羊律顿住身形，回头看他。
    也看着他身上，那与另一个人何其相似的，来自于过去的痕迹。
    她终究没有忍住，大声脱口而出。
    “艾斯！谢谢你能与我相遇！你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好了！”
    黑发的青年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公羊律定定的看着他，冲他灿烂一笑，使劲挥了挥手。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找你和白胡子老爹一起喝酒的！你要准备好好酒啊！”
    她不再等待艾斯的回答，鼓动法力，御剑快速飞向了远方。
    她的眼前，却不断浮现出从看见艾斯第一眼时就发现的，那紧紧的缠绕着他不肯松开的黑影。
    那是来自于过去的，被全世界所排斥而生出的“黑暗”。
    公羊律从看见这份“黑暗”时起，就很想告诉他。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人期待着你的出生的。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人感激与你相遇的。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人爱着你的。
    她想告诉艾斯，也想告诉另一个同样背负着这份“黑暗”的人。
    一个如同朝阳，如同星空的人。
    她不愿贸然撕开他的伤口，但当有一天，他愿意与她说起时，她一定会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至少有我，感激着你的出生，感激与你的相遇。
    至少有我，爱着你。
    你，是我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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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对劲，索性改了一遍。
    看着一个人也能发糖的阿律，我：嗯，这就对了嘛！
    让大家重复观看真的很抱歉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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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在2020-10-24 11:06:28~2020-10-25 02:2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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