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深夜的冥想

    我知道了这套房子是那个男人靠院长的关系弄下来的，我也知道了陈舒不会和我有什么发展了。我知道，她不爱他，她爱的是我，在命运天平两端，她选择的是幸福的物质未来，而不愿意选择等下去。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是艰难的，陈舒的家庭比较复杂，父母早离婚各有各家庭，两个家庭都有一帮孩子，家庭人数多，有读书的有失业的，还有常年因病卧床的老人。
    陈舒这个选择应该是对的，她的未来不在我这里，至少不在现在的我这里。她选择了院长的侄子，她将来的人生事业道路才会一帆风顺，才会真正的拥有幸福。
    我注定要成为她命中的过客了。陈舒说我们还可以继续交往，我知道她的意思。一边是给她物质满足的男人，一边是给她精神满足的男人，她都没想过要失去。为了追求这一切，娇小的她也不怕别人的眼光，不怕别人嚼舌根。她接受了院长侄子给她的物质，她竟然还敢带着我到她这里来，陈舒对我用情至深，我自然明白。
    可我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她能这么对我，已经是尽情尽义。她问我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我说我想再来一次。我翻身到了她身上，没有前戏的突破阻碍，陈舒尖叫一声后，指甲掐进我的背。
    我不管她的喊叫，疯狂的冲刺。
    凌晨三点，我看着她甜美迷人的睡着的脸庞。起身穿好衣服，在床头柜的白纸上写了一行字：再见，再也别见。陈舒，谢谢你，祝你幸福。
    回到自己的宿舍，我失眠了。
    坐在窗口边，撩起窗帘，靠着窗台，厂里街灯如此清冷。月光泻下，每一片树叶像是挂着寒冷的雪霜。夜风徐徐而过，卷着叶子在路面上停停走走。
    不止是陈舒，我想起了每一个和我有感情纠葛的女人。她们都如同海市蜃楼般，全是美丽的幻影。一个没有物质基础的男人，对一个女人说的海誓山盟再多，都觉得虚伪和多余。给不了她们一个安全温暖的港湾，可以依靠的肩膀。
    在办公室写着方案，越写心里越是压抑。之前我们部门精心做好的那么多个市场推广策划方案，杨影说她留着看，那天我往她脸上一扔，难道她也不生气？难道她真的会去看？
    她要是看了，来告诉我哪个方案可行不行都好。或者干脆和我说我做的这些方案都很烂，漏洞百出，让我知道自己哪个方面不行也好啊。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煎熬！
    哗啦几声，我把面前的纸撕了，扔进垃圾桶。
    这一幕恰巧被进门的郭燕郭秘书见了，郭燕走过来，给我倒了一杯茶，说道：“部长，没有人真的能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一直走下去，总是要经历很多挫折的，尤其是我们这种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人，更应该坚持下去。”
    郭燕的话虽说不上醍醐灌顶，也算给了在黑暗中前行的我一丝光亮。我决定请她吃饭，她同意了。
    还是在公司大楼对面的一个小餐厅，我和郭燕聊了挺多。她问我是不是也想跳出市场部，做营销部部长。
    我没有否认。
    郭燕说市场部都会支持我，只要我能拿下了这个职位，市场部才能真正繁荣起来。郭燕还试探的拐弯抹角问我和主任杨影的关系，我说我和杨影没有任何关系，她似乎并不相信。
    一大堆为什么困扰着我。为什么公司的战略已经确定了，可又不能好好的执行下去？为什么一些简单的市场推广项目决策拖延那么长？为什么公司那么多难题，公司却一件都不解决？为什么杨影都不理睬公司的这些问题，从没去解决这些问题，却总是不停的以各种原因排除异己，那样对公司的未来有用吗？为什么杨影如此的不分轻重？
    为什么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
    我无力去扭转这些局面，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还有，保佑自己不会被杨影当成异党扫地出门。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本以为，小心驶得万年船，没想到的却是，慢慢的踏入了某人给我设好的圈套中。
    公司突然对外宣布了一个只有经过政府部门盖章了，才能宣传的一个特有利于公司新产品销售优惠政策。这个主意，是杨影提出来，由现任销售部部长笑面虎王部长给我们传达了。公司里很多高管都觉得荒唐，可很多高管都想着，反正如果出了事，又轮不到咱来扛，上面一层一层的，那轮到下面人扛，于是便转达下去部署工作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还真的被查了。公司很多高管，包括我在内，心里都在想，杨影那个女人到底搞啥，脑子里都是浆糊啊？居然能想出那么一个主意来。我和笑面虎王部长出去喝酒时，一个劲的说杨影蠢，却没有意识到这是杨影给我们下的一个圈套，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
    上面下来查的时候，从上层领导查到下面各个部门，没人站出来承认是自己部门做的，当然更没有人敢说这主意是杨影出的。
    当时公司一个一个的都觉得，杨影这个女人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搞得公司乌烟瘴气的，图的什么啊？
    笑面虎约了我喝酒，酒过三巡，聊天的内容从阿富汗伊拉克转到了正轨上：“谢部长，关于上边部门查我们公司这事，你如何看？”
    “我进公司时间短，经验少，没遇过这样事，不太清楚。王部长你觉得呢？”我顺势把问题扔回给笑面虎。
    “这事情，太简单不过了。上面来查，这样的危险政策，杨主任不同意的话，怎么可能会说出去呢？可是，如果没人把这事说明白，那上面部门的人可是不查清楚不罢休的！据我所知，上面的部门放话说，如果这事不查清楚，连其他方面的，甚至账目方面的也一起查！”笑面虎忧心忡忡说道。
    “这个事情，本就是杨主任等高层自己惹出来的，那就让她们去操心。”我给笑面虎的酒杯斟满了酒。
    “高层？高层谁愿意承认，谁愿意站出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扛？”笑面虎端起酒杯阴沉的看我。
    “那没办法，公司那么多人，他们爱找谁扛，就找谁扛，这些不关我们的事吧。”我说。
    “并不是找谁都可以，这个替死鬼，在公司必须有点身份地位。至少都是经理，部长这些级别之上的，不然的话，上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我急忙问：“王部长的意思是，你想扛下来？有好处？”
    “不。是要你扛。”
    我大吃一惊：“开什么玩笑！？我扛！？这件事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让我扛？”
    “谢部长，你还年轻啊，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公司高层和我商量过了，最佳人选是你啊。公司领导说了，只要你愿意承担，说是你自己出的主意，说是你个人为了做出一番好成绩乱整出来的。公司领导们还说，只要你愿意承担，这个事情过了后，马上升你上营销部部长职位！”笑面虎铿锵有力说道。
    我半信半疑：“真的？哪有那么美的事，开什么玩笑话！如果是真的，还不一个一个的都抢着干？”
    “这不是玩笑！谢部长，我们这些都是进公司不短时间的老江湖了，如果我们承担起来，有谁会相信经验老道的我们犯下这么低能错误？还有很多原因，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总之，我想扛起来，可我没那个资格！营销部部长职位，多少人觊觎？一步登天的机会到了，你不把握么？我年纪也不小了，有心而力不足。但愿你上去了，照顾好我就好了！”笑面虎认真至极。
    瞧笑面虎那认真模样，绝非玩笑话。他不停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殷殷切切说服我让我扛下来，我便慢慢的放松了心里戒备：“王部长，这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是真的，固然是好，如果是个圈套，那我倒下了，想翻身都翻身不起啊！”
    “谢部长，瞧你说的那啥话啊？你对老哥那么好，老哥会骗你！？”
    那时，笑面虎并不是骗我，他说的也都是真话，因为这些话，是杨影对他说的，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杨影不仅是要干掉我，还要干掉笑面虎！
    “王部长，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行，想通了，随时找我。”
    王部长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问我那晚上和他双飞的女孩子的联系方式，说那晚他可享尽艳福了，没想到两个青春美女，还身怀绝技，让他爽翻了天，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两个女孩子的联系方式，笑面虎说他改天有空问张有有。
    第二天，杨影找了我，叫我到了她办公室，跟我谈起了让我承担这事。我心里琢磨，丫的个白痴女人想出来个这么烂的主意出来，出事了就记得起我来了。
    “营销部部长职位，还是空着的。”杨影有意无意轻叹道。
    我想，我要是站出来扛了，到时候杨影用这个借口把我一棍子踢出去，岂不冤枉？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踢我出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就同意了，向有关部门承认，那个政策，是为了我自己个人的业绩胡扯出来的。有关部门对公司进行了罚款，而我却因‘不符合岗位工作要求’被降职，从市场部部长职位降为一个普通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