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们真的认识！

    她不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爱错了人！
    她怎么会记错呢？那是凌锐啊！谁她都可以记错，都可以忘掉，唯独他，绝对不可以！也绝对不会！
    如果那是真的，那她何必……为了把凌锐推给欧阳娅娅那么苦苦地伤心难过？！
    “拉拉，你真的要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在耳畔响起，分外地沉重，就连他说出来的那一瞬间，都带着深深的不确定，如果可以让她知道，他早就说了。
    现在，他要说吗？
    深深吸一口气，米拉拉一咬牙，霍地坐起身挣脱他，在他最没防备的时候，立刻回头冲他喊：“你不用说了！我自己看——”
    几乎是在同时，米拉拉眼前一花，哪里还有人，身后空空如也。
    耳边又听见他的叹息声：“拉拉，你果然还是没变，性格太要强了……”
    顺着声音猛地扭头看过去，米拉拉又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背影，就站在自己面前，然而这个背影，正在慢慢地变化着，身高一点点地缩短，四肢也跟着在缩短，最后又变回了那个，自己熟悉的，叫做小楼的少年，的背影。
    “小……小楼……”
    米拉拉声音抖得厉害，真的是小楼……所以刚才，她是被小楼抱在怀里？一时间，米拉拉打了个寒战，有些接受不了地搓了搓手臂。
    “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又变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啊？！”
    受不了，米拉拉尖叫起来，小楼转过身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可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呀。”
    “那你到底是谁——”
    米拉拉快被逼疯了！小楼似乎被她的蛮横吓到了，缩着脖子眨巴着眼睛，小模样更委屈了，憋了半天，默默地说了两个字：“……小楼。”
    那一刻，米拉拉扶着额头差点晕厥！
    “好吧，那刚才那个你，又是谁？”
    这气氛跟画风转变得太快，米拉拉已经无法直视眼前的小楼了，只能扶着脑门低着视线看地面。
    然而，久久地没听到小楼的回答，后楼梯里，安静得让米拉拉错觉小楼已经不在了。
    一抬头，愣住了。
    小楼红着眼睛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那眼神是真的真的受伤，委屈又无辜，同时，还有满满对她的心疼。
    米拉拉触电般又别开了视线，压抑着心头那份奇怪的感觉，淡淡地说：“哭什么？我又没骂你，我只是在问你话而已……”
    “拉拉……”小楼开口带着哭腔，“如果……你连我现在这个样子都认不出来，那你见到他，就更加认不出来了……”
    米拉拉震惊了，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小楼：“为……为什么这么说？”
    吸吸鼻子，小楼抹了把眼泪，神态动作，分明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可是那眼神，说不出的温柔，月光般温润得化不开。
    “你忘了吗？我死的时候，就是这个年纪，就是这个样貌，如果我们认识，我在你生命里出现过，那只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是啊！这点米拉拉怎么就一直都没想到！
    就算自己跟他认识，那也起码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啊！她记忆里缺失的部分，只有十三年前的某一部分，十三年前，她都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如果自己认识小楼，那他当年，就应该是这十几岁的模样。
    可是……她是真的没印象啊！
    “我……”
    想不起来，这个答案说不出口。
    愧疚地移开视线，米拉拉低下了头，这反应就已经告诉了小楼正确的答案，那双还年少的眼眸里，瞬间满满都是失望。
    “我就知道……你想不起来了，你出车祸的第一时间，我就怕你不认得我了，所以特意变回你最熟悉的模样，可你还是……一点也认不出我来了……”
    话到最后，浓浓的失落让人无法忽略！
    米拉拉更加歉疚，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
    静默许久，米拉拉突然问：“小楼，我再问你最后几个问题，问完之后，我不会再逼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眨眨眼，小楼抹了抹眼泪：“你问。”
    “你……在世的时候，喜欢我对吗？”
    小楼明显地愣了一下，脸颊有点红，有些害羞却很诚实地点点头：“嗯。”
    “你在世的时候，不单只认识我，还认识凌锐，对吗？”
    这个问题简单，小楼只需要点头：“嗯。”
    “你在世的时候……我喜欢的人，是凌锐，对吗？”
    脸色一变，小楼猛地抬起了脸，笑意完全消失，居高临下看着米拉拉，奇怪的是，米拉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认真地看着小楼，四目相对，在熟悉的眼神里，时光似乎又穿越了。
    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腼腆，天真可爱，但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发狠起来的时候，对谁都能红眼，甚至包括她，米拉拉。
    耳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曾经的声音，曾经的争吵。
    “你撒谎——你怎么可能喜欢他？！拉拉！你先认识我的！你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才是那个从小到大都在保护你都在为你不顾一切的人！你怎么能喜欢他——你怎么可以？！”
    “就因为你从小到大都在保护我，为我不顾一切，所以……我骗谁都不能骗你，这是真的，你相信我！”
    “不相信！我不要相信——我宁愿去相信全世界的谎言，也不要相信你说的事实——”
    有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有摔门的声音，还有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他……跑了？
    犹如看了一场只有声音没有画面的电影，米拉拉仔细地看着小楼的眼睛。
    “对了……是这个眼神，当初就是这个眼神……小楼，我想起一点点来了，我跟你说过，很清楚地跟你说过，我喜欢——”
    “闭嘴！”小楼冷不丁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眼睛都红了，“不要说不要说！我不要你说——一次就够了，你还要跟我说第二次吗？！拉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