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坏消息

    眼见玄真道长总算是振作起来了，我如释重负地暗松一口气。
    这时，前方金斑大蟒上的黄龙居士却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个真是不知死活，现在老夫已经把剩下的恶魔记忆还给了玄真，一旦玄真离魂症再次发作，你们两个都会被他杀死，刚才让他自杀不就得了。”
    我心里微微一凛。
    不过转念我想，玄真天生离魂症并不是他的错，他已经遭受了如此多的惨痛不幸，承受了无数痛苦，难道到了现在，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玄真这样的人就是杀人恶魔，死不足惜。但是换个角度想，玄真离魂症发作时杀人，都是他不由自主，并不受他自己控制，他自己本身就是受害者。
    玄真心中，恐怕比任何人都痛恨离魂症发作时的自己，就像刚才那样恨不得杀了自己，一了百了……
    一次又一次亲手杀死自己身边最亲的人，自己却无法控制，无能为力，那种绝望又有多少人能够承受？
    而他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能够活到现在？
    那只有唯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曾经杀死过的人，全都原谅了他，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就像玄真的师兄玄青，临死之前，对玄真没有一点怨恨，反而哀求黄龙居士医治玄真。
    玄真身上寄托了许多人的爱与救赎，痛苦与希望……
    他必须活下去！
    就好像，当全世界都抛弃了你，在你心中最亲最爱的人，永远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你说错了，”我看着金斑大蟒上的黄龙居士大声说，“玄真道长不仅不应该死，他反而应该精彩活下去，为所有曾经被他伤害却希望他早日摆脱离魂症，找到生命希望的那些人！”
    “吴乞小兄弟，你说得好，”红胡子大声说，“没有任何人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
    听着我和红胡子很是理直气壮的话，金斑大蟒上的黄龙居士差点笑哭了。
    “你们两个真是奇葩，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黄龙居士失望地连连摇头道，“老夫只知道，玄真道长一日不死，一旦离魂症发作，随时还会杀人，等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他会杀越来越多的人，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老夫敢断言，你们今后一定会为自己今天的选择后悔的。”
    我和红胡子的确希望玄真道长活下去，但我们也不想看到以后玄真道长离魂症发作再杀人……
    想了想，我认真地问：“黄龙居士，请问你能否再次为玄真道长取出导致他离魂症的恶魔记忆？”
    黄龙居士微笑摇头道：“不能。”
    “为什么？”
    “你们恐怕有所不知，前一次我能够为玄真取出恶魔记忆，是因为他的恶魔记忆在那时候是单独存在的，而现在，我归还给他的恶魔记忆，已经完全融入了他本来的记忆中，难以分离了。更可怕的是，现在的他随时可能会发作离魂症，变成半人半魔杀人。现在只有唯一一个办法能够取出他的恶魔记忆。”
    “什么办法？”
    “那就是灭杀他所有的记忆，让他变成白痴！”
    一个人要是所有记忆都失去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往何而去，的确和白痴差不多了。
    要是这样，玄真道长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是不会赞成这样做的。
    不过这时玄真却忽然说道：“黄龙居士，如果能够除去恶魔记忆，我愿意失去所有的记忆……我实在不想再杀害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了……”
    说到最后，他神色黯然，痛苦地低下头。
    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想法，我吃了一惊，连忙说道：“道长，不可，如果你连记忆都没有了，那你的人生就是一片空白了，你舍得忘了那些最亲的人吗？”
    “可是我……”玄真道长痛苦地看着我。
    红胡子认真说道：“道长，刚才我听说你的离魂症被封印过很长一段时间，那现在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将你的离魂症再次封印，你万万不可饮鸩止渴，丢了所有记忆。”
    黄龙居士连连摇头道：“你们这些人，搞得老夫好像很愿意为他灭杀记忆一样。老夫明白告诉你们，玄真道长的事，老夫不会再多管，他是你们今日留下的祸患，以后的痛苦就让你们自己承受吧。”
    “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现在我们来说一说正事吧。”黄龙居士话音一转，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我们所有人，微笑问道，“请问你们这些人，闯入我们女娲族部落，有何贵干？”
    我直接说道：“我为五彩石而来。”
    黄龙居士一副了然的表情，淡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其他人一眼，说道：“你们大家都是为五彩石而来吧。”
    “错！”红胡子截然说，目光盯着黄龙居士，“请问，帝墓在何处？”
    黄龙居士原本平淡的脸色微变，深深地看了红胡子一眼，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轻叹一声，黄龙居士目光看向祭台之外的洪荒丛林，说道：“还有一些人，现在应该也快来了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忽听一阵嗖嗖之声从部落边缘的丛林中响起。
    我连忙转头看去。
    只见丛林之中一道道人影仿佛箭矢一样射出，直奔祭台而来。
    就在刹那间，部落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全都响起了嗖嗖声，一道道人影出现。
    所有人全都奔祭台而来。
    看着那些人影上裹挟的妖气，我心里暗惊。
    来的这些人，似乎都是妖怪。
    短短片刻间，已有数十道人影落到了祭台上。
    驳杂的妖气弥漫而出。
    我想到了撒老和王子，暗想他们应该就在其中，连忙环顾搜寻。
    很快，我看到了一个留着飘逸长头发，斜刘海，气质冷酷的英俊青年。
    那正是不存在酒馆的王子，在他旁边还有两三个青年，却没看到撒老，我心里暗自讶异。
    这时候，王子也看到了我们，他目光淡淡看了我一眼后，目光又转向旁边的白小小和金宇轩，霎时间，他的目光有些停滞了，眼中闪过一丝丝疑惑。
    不过并没有多犹豫，王子和另外三个青年向我们走过来。
    我毫不犹豫迎着王子走去，刚走了几步，忽然一阵幽香从我身边弥漫而过，我吃了一惊转头看去，霎时只见一道婀娜身影快步从我身边走过，向王子走去。
    是白小小。
    她从我身边快步走过，看也没看我一眼。
    很快，白小小和王子见面。
    我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暗忖现在金宇轩就在后边，我要是这样公然上去和王子见面，恐怕有些不妥，于是停下脚步，静静看了白小小的背影一会儿，黯然叹口气，转身回到红胡子和玄真道长身边。
    “小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红胡子讶异地问。
    我摇摇头道：“没事。”
    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去看白小小，但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她。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白小小发出一声惊叫，好像听到了什么吃惊的事。
    “难道是关于撒老的？”我心里下意识想。
    就在这时，王子的目光向我看过来，白小小也转头看了我一眼，他们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不上前去。
    “也罢，金宇轩恐怕早就知道我正在帮白氏家族抢夺五彩石，没有必要隐瞒我和王子的关系。”我心里忽然想，深吸一口气后，快步向王子和白小小走去。
    很快，我来到他们身边。
    我下意识看了白小小一眼，见她目光冰冷，立即移开目光，看向王子，问道：“王子，撒老呢，他还没到吗？”
    “撒老出事了。”王子轻叹一声说。
    “什么？”我吃惊看着他，急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子道：“之前我和撒老兵分两路，撒老最先到达秦岭，然后到了秦岭之后，我和撒老彻底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