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不知所措

    夜很深，别墅里的灯亮了一夜。
    与此同时，阮家老宅也称不上太平。
    “你说什么？”
    阮老夫人错愕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了又响，对面坐着的宋宝珠泫然欲泣。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阮老夫人的脸色，脑袋里面都是方才白娜说的话：“宋晚薇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轻易的走，不如我们送给她一个顺水人情，叫她好好谢谢我们。”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宋宝珠的眸子里都是邪恶的笑意，看起来和白娜如出一辙。
    “今天早上我认错了人，以为别墅里的佣人就是宋晚薇，没想到刚才在别墅门口等廷琛的时候，真的看到了她。”
    “我的心里真的好纠结，她是我的姐姐没错，但她生下孩子以后，精神一直都不太好，那天她突然发疯抢走了孩子，就杳无音信了，我父亲的病，也是因为她一直不见好，好不容易好转，她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宋宝珠边落泪边表演，可阮老夫人压根没有关心其他的功夫，如果她是宋晚薇，那么今天给她说话的所谓的她的女儿，是不是也是他们阮家的血脉？
    这个女人，他怎么敢？让她的宝贝孙儿流落在外六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宝珠，交给你去做一件事。”
    阮老夫人的脸色冷峻，宋宝珠察言观色的本事学到了家，见状，马上停止了哭泣，对着阮老夫人连连称是。
    宋晚薇衣衫不整，坐在窗边，看着天边露出鱼肚白，阮廷琛喝了太多酒，还沉沉的睡在床上。
    昨天晚上，是她除了六年前的那一晚以外，最不想回忆的一个晚上。
    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阮廷琛才微微转醒，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眉头紧锁，晃了晃因为宿醉的脑袋，才想起来昨天的种种。
    她和周末易在一起，他带她回家，宋宝珠在别墅门口等他，宋宝珠说她是宋晚薇。
    “啊。”
    阮廷琛觉得头痛，披了睡袍准备出门，没想到正撞上宋晚薇从浴室出来，她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件衣服，这是经过昨夜的纠缠，衣服已经变得褶皱异常，残破不堪。
    “你醒了？”
    阮廷琛有些别扭，他因为她就是宋晚薇，是他的孩子的母亲而感到欣喜，与此同时，他没有办法正视因为自己昨天的冲动，而实实在在的伤害到了她。
    “别装模作样假惺惺的了，你用不着关心我，我活该当你取乐的工具。”
    宋晚薇一眼都不看阮廷琛，说话夹枪带棒，阮廷琛本来也没什么好脾气，闻言更是被刺激的不知所云。
    “取乐的工具？你自己看看你能做出来什么让人快乐的事情？”
    抢孩子，消失六年，一回来就把他耍的团团转，这哪一件事拿出来看是取乐了他的？他才真的莫名委屈。
    “你别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当初的事情你也是拿了钱的，并不是我强迫你的。”
    阮廷琛开始口不择言，甚至有点希望她像宋宝珠那个讨厌的女人对他一心一意死心塌地。
    宋晚薇不可置信的看着阮廷琛，她以为他怎么也该知道她的难言之隐，至少在父亲去世之后，他该明白她不是为了钱去做这些事情。
    “你说什么？”
    宋晚薇的不可置信全都写在了脸上，下一秒，就打开房间的大门，彻底关上了自己心里想要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次的机会。
    门一打开，门口就站着宋糖糖和阮俊彦，他们好像刚醒过来，又好像醒了很久的样子，房间里的争执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到，如果听到的话又听去了多少？
    宋晚薇心里心乱如麻，六年前的一夜，真的是改变了她的一辈子。
    “你们醒来了？”
    宋晚薇做了两次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蹲下身来看着宋糖糖和阮俊彦，阮俊彦没有像其他日子一样，在早起的时候抱住她的脖子，亲亲她的脸颊，对她说：“早上好，漂亮阿姨。”
    今天，他的眼睛里面装着满满的心疼，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走到房间里对着阮廷琛开口：“阮廷琛，你为什么欺负人，为什么耍流氓？”
    阮俊彦叫阮廷琛的大名，稚嫩的言语里都是为她打抱不平的勇气。
    阮廷琛的脾气她算得上是了解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晚薇想要去捂阮俊彦的嘴，已然有些来不及了。
    阮廷琛把阮俊彦小小的身子拎起来扔在床上，不管他的挣扎，把他的裤子脱下来，用力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一声脆响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兀，阮俊彦连哭腔都没有，一字一句的反驳他：“你就是做错事情了，打我也是你做错事情了。”
    宋糖糖比宋晚薇还要快上一步，她死死捏住阮廷琛的手腕，本来她那点小小的力气对阮廷琛来说称得上是忽略不计，但阮廷琛一反常态，真的停手看着她。
    宋糖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叔叔，看着他的眼神还莫名充满了委屈和怨恨，看得阮廷琛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惊。
    “糖糖，你放手。”
    阮廷琛看着宋糖糖，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很多，从他见到宋糖糖的时候，他就想要她这样的女儿，梦想成真，他是这个屋子里最欣喜和雀跃的人了。
    “不许打哥哥。”
    阮俊彦趴在床上，和宋糖糖一起，和阮廷琛进行这样一场抗拒，见阮廷琛不再动手，宋晚薇也没有再上前干涉。
    过了良久，这场拉锯战才在弥漫的硝烟里结束，终究还是阮廷琛先开了口。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落寞又凄凉的声音，和阮廷琛的形象大相径庭，就连宋晚薇，也抬头看着他。
    阮俊彦把头埋在枕头里，良久，枕头里闷闷的传来了一声，妈妈。
    “轰隆！”
    宋晚薇觉得自己脑袋里顿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这声妈妈，她在这六年里幻想过无数次从阮俊彦的口中叫出来，但是这个时间点，此时此刻，他真的叫了，她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