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毫无意义的人生

    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
    在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就被植入了虚假的过去，被设定好了性格、理想，就连作为根本的灵魂，都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
    全身上下，他就没有一个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就连追寻了两年多，当做人生目标一样渴求的真正的感情，这样的愿望本身，都是设定的一环，是被人像提线木偶一样操控着的。
    他自以为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全部都是安排好的。
    他这一辈子，都在【两仪式】的掌心上打转。
    说起来。
    他为什么从诞生以来，就完全感觉不到感情起伏的存在呢？
    果然是因为自身就是七零八落的灵魂的缘故吧？
    这是天生的缺陷，同样是【两仪式】赋予的。
    不仅如此。
    说到底，他为什么会看上两仪式这个人？
    不就是因为在两仪织的身上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曙光吗？但结果，就连那丝曙光，其实也是故意展露给他看的吧？
    从一开始，会看上两仪式这个人，就是计划的一环，是早有预谋的。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实验场。
    而他，就是躺在这个试验台上的，唯一的小白鼠。
    从诞生以来的唯一的职责、使命，就是被人宰割、被人研究，死后或者还要被人自以为是地感谢，虚情假意地奉上几分歉疚，再慷慨激昂地说一声这是为了大义。
    然后转头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恨。
    可恨可恨。
    憎恨的怒火从胸口燃起，像是燎原之火般席卷了全身，让他的大脑变得滚烫，理智如同礁石般被淹没。
    无可抑制的怒火不受控制地涌起，这样剧烈的情绪起伏还是第一次。
    换做以前，他会很高兴，但现在，他只感到悲哀。
    世界在他的愤怒之下瑟瑟发抖，席卷世界各地的自然灾害顿时变本加厉，整个行星都仿佛走向末路一样，随时可能崩溃。
    “咔啦！”
    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天空之中，并且不断地扩大着规模，来自时空本身的龟裂覆盖着全地球的上空。
    透过那些时空的裂缝便可以看到，这样的灾难并不仅仅发生在这个平行世界，因为他的愤怒而瑟瑟发抖的世界远不止这一个，数不清的平行世界陷入了剧烈的灾难之中。
    毁掉也好。
    有那么一瞬间，琉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憎恨这个世界，像个实验场一样把他捆在里面的世界，如果真的崩溃了，那是多么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不仅是这里，还有其他的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他舞台上的道具，既然如此，把这个舞台给整个摧毀掉的话——
    “不能绝望，那样才真的完了！”
    在他甚至想要直接动手摧毁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如既往充满魄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式小姐应该也叮嘱过你，绝对不能绝望，否则就正中下怀了！”
    目睹着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原本爽朗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冰蓝色长发和银粉色长发的两人，顶着从琉夏身上自然延伸的能量狂潮，来到了他的近前。
    琉夏微微一滞，脑海中浮现出一丝清明。
    艾斯德斯和武藏。
    两人都恢复了关于两仪式的记忆，大约是受到琉夏的影响吧，他在潜意识里想要让人恢复关于她的记忆，那两人自然就能够恢复记忆。
    “琉夏，我知道你现在很悲伤，很愤怒，但千万不要绝望。”
    艾斯德斯双手环胸，哪怕身躯受到大源魔力的剧烈冲击，她也面色不改，只是满脸恼火。
    “怎么我对你来说，就半点比不上那个女人吗？”
    她很不爽，觉得自己在琉夏心里半点地位都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些什么啊！”
    武藏愤愤地瞪了艾斯德斯一眼，然后急忙转头看向琉夏。
    “琉夏酱，快看你那个正体不明的技能！现在的你肯定能看穿那个陷阱的！”
    正体不明的技能？
    陷阱？
    琉夏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那唯一一个看不出真名的技能。
    ——『■■·■』ss+++
    居然提升到了ss+++？
    什么时候？
    琉夏眉头一皱，双眼中光芒闪烁。
    只要他下定决心，现在的他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只要他想要看清，那这个技能就绝对无法再隐藏下去。
    “嗤啦——！”
    恍惚间，阵阵仿佛信号不良的雪花声传入耳中。
    漆黑的技能姓名阵阵闪烁，仿佛在和他的意志做对抗一样。
    紧接着，那股子对抗意志仿佛力竭一般，最终还是被排开，露出了技能的真名。
    【根源·恶】：ss+++。
    其下的解释说明也完全变了，从原本用来保护他的意志不受侵犯变成了——
    ——由■■■■所设下的抑制器，当受到外力干扰或是恶念丛生之时，将会跳跃式晋升，不受控制地踏上不惜为世间一切恶的绝对恶道路。
    “式小姐在走之前就和我们说过了，这个技能是幕后黑手在你身上下的控制器，一旦你真正绝望，踏入绝对恶的道路的话，一切就正中对方下怀。”
    武藏仔细地向琉夏解释着。
    绝对恶？
    正中对方下怀？
    这到底是……啊，是这样啊。
    琉夏刚刚生出一丝疑惑，便忽然明白了真相。
    没错。
    在他身上种下控制器，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要是最为关键的他，到最后却不听话了，那祂的一切图谋不就变成纸上谈兵了？
    但伴随着每次的轮回，祂自身也会陷入沉睡之中，无法亲自监视琉夏的存在，所以就必须要在他身上种下控制器。
    而所谓的“恶”，那可真是再适合不过。
    那个家伙，不也是通过将人贬低为恶的方法，让那个高维生物吃尽苦头吗？
    让他这个复制品继承本体的黑锅，可真是太讽刺了。
    只要让他走上恶的道路，那祂所编造的一切谎言就都会成为真实，没有人会相信他，所有人都将会视他为敌人，对他喊打喊杀。
    他最后的结果就是灵魂受创，记忆消退，沦为任由其操控的傀儡。
    啊。
    如今想来，当初在深海电脑乐土结束之后，【两仪式】主动上门让他不要再犯险追查自己的本质，那实际上是因为她已经产生了犹豫，想着不能再唯命是从，不想让他步入幕后黑手一步步设好的局吧。
    琉夏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归根到底，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在操控着。
    世界逐渐平静下来。
    天空的裂缝很快消失，地上的灾难也逐渐消弭。
    武藏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呼哇”地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话虽如此，但所谓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