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卷得失方寸间 第四章 老马失蹄

    根据弗雷迪安插在加斯帕德王国的内线，阿克曼传回的可靠情报。在席多尼斯教派入侵拉维特联邦后不久，狂王子雷纳德，也正式率军开始攻击戈丹草原。
    一直以来，加斯帕德王国，拉维特联邦和戈丹草原同盟这三个弱国，是靠着彼此的联盟，才勉强抵挡住了克罗特帝国和迪尔克王国的侵扰。
    但随着加斯帕德王国被查理公爵占据，以及拉维特联邦的背叛，这个联盟已经土崩瓦解。而失去另两国支援的戈丹草原，更是彻底陷入了绝境。
    戈丹草原的经济系统多年前就被雷纳德摧毁，一直都没恢复元气，这些年全靠拉维特联邦的支援，才能勉强支撑。
    但随着拉维特联邦的背叛，戈丹草原无可避免的陷入了物资紧缺的困境。无论是武器，药品，各种生活必需品还是粮食都奇缺。
    加上“风狼部落”的族长古德尔在奥拉特城被杀，各部落失去统领，一盘散沙，这对觊觎已久的迪尔克王国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于是，从达科岛回国后，雷纳德立刻展开了对戈丹草原的进攻。据说短短时间里，迪尔克的大军势如破竹，连败戈丹草原的部队。
    若非草原广阔，各部落又都是游牧民族，不必固守一处，能够不断的撤走保存实力，戈丹草原早就被占领了。但饶是如此，迪尔克大军节节紧逼，他们的落败也是迟早的事。
    情报最后，弗雷迪分析道，根据从法加纳被刺杀后一系列的事可以看出，这三国同盟的瓦解，恐怕是迪尔克王国和克罗特帝国两个大国在背后一手促成，其中更少不了雷纳德的身影，为的就是打破目前维罗尼卡大陆的僵局，进行一次“大洗牌”。
    现在加斯帕德王国成为迪尔克王国的傀儡，戈丹草原遭受进攻，拉维特联邦也差一点成为席多尼斯教派的囊中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让这两国得逞，那么整个维罗尼卡大陆将会被他们一分为二，再无别的弱小势力的生存空间，自然也包括海丁顿。
    因此弗雷迪警告道，从目前的态势来看，海丁顿将来恐怕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务必要将席多尼斯教派赶出拉维特，保住海丁顿背后这个“缓冲带”。
    看完这份情报，雷蒙不禁大是感慨，没想到才从达科岛回来没多久，维罗尼卡大陆的局势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直接或间接的和雷纳德的布局有关，此人为达到目的，不惜将整个大陆都拖入战争。甚至连索菲亚的出逃，以及海丁顿的“崛起”，都不知不觉充当了雷纳德棋盘上的棋子。
    此人野心之大，手腕之强，赌性之烈，不得不让人佩服。
    想起那晚在达科岛上，和雷纳德的一场“赌局”，雷蒙突然意识到，在这场以整个维罗尼卡大陆为舞台的牌局中，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可怕和难缠的对手。
    更别说两人手里拥有的“赌本”，根本是天差地远了。
    难道自己注定只能当那些大庄家手里的牺牲品？
    然而，传承至母亲血统的坚毅心性，让雷蒙在稍许气馁后，立刻振作起来。
    “我来到这块大陆，可不是为了给人当踏脚石。赌局最有意思的敌方，不就是在最后一张牌揭晓以前，没人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么…”
    雷蒙在心里如是说道。
    “少主？”见雷蒙脸上神色不断变化，一旁的芭丝特忍不住唤道。
    雷蒙回过神来，看看眼前的鲁兹和芭丝特，以及哈洛特，希尔尼斯还有独立军团的士兵们，雷蒙心中突然涌起无比的豪情壮志。这些优秀的手下，正是我在这场不公平的牌局里，跟那些大庄家斗下去的最大依仗！
    雷纳德，我们就看谁能赢到最后吧！
    “出发！”
    心情激荡中，雷蒙喝了一声，昂首阔步当先而行。
    鲁兹和芭丝特对看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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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空，夜色渐浓，一轮弯月缓缓爬上天空，洒下一片洁白的清辉。
    在广阔原野的一片疏林中，参与伏击的骑兵列阵等待，所有骑兵全都高踞马上，巍然不动，就如同一群沉默的雕像。
    凯兰身处队列最前方，老将神情沉稳，单手握缰目光遥望前方，月光穿透林间的光斑洒在他的身上，就像在全身铠甲镀上一层碎银。
    维亚加镇方向传来的喊杀声隐隐入耳，那方的夜空还能看到火光映照的红光，如果那些神罚骑士察觉，一定会赶去救援。
    时间一点点过去，回荡在空气中的隐隐厮杀声，就像从另一个不真切的世界传来。黑暗的旷野一片寂静，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月亮在云中时隐时现，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只剩这一群骑兵的存在。
    身处这种奇异的安静里，似乎连自我意识也会被其吞没。渐渐的，树林里的骑兵隐隐出现一丝骚动，阵阵不安的低语回荡在人们之间。
    敌人会来吗？究竟在哪里？
    凯兰对身后的动静恍若未闻，久经沙场的老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坚若磐石。他深信自己的判断，神罚骑士一定会入瓮！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旷野的寂静，士兵们一下来了精神，各种声音顿止。凯兰也在马背上稍稍直了直身体，闪闪发亮的眼睛似乎要刺破黑暗。
    很快，一群骑兵呼啸而至，正是前去诱敌的马库迪一行。来到林外，马库迪对着一片漆黑的树林打出成功的手势，随后率队狂奔而去。
    紧跟着，又一阵如同闷雷般的蹄声迅速涌来。
    就像是从大开的地狱之门中涌出的白色幽魂，一群身着白色铠甲的神罚骑士冲破黑暗，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在黯淡的月光照耀下，这群恐怖而又沉默的骑士席卷过大地，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那股压抑着的狂暴杀气。
    终于来了！
    凯兰的手一下拽紧缰绳，控制住不安的刨着前蹄的战马，同时扬起右手，提醒后面的士兵准备战斗。
    很快，神罚骑士进入林前的伏击圈。
    轰轰轰！
    突然间，随着几声剧烈的爆炸，一团团火焰在神罚骑士中炸开，无数细小的钢珠四下激射。
    猝不及防，神罚骑士严整的队形霎时一片混乱，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马背上的骑士被掀翻在地，或是被钢珠射中，从被击穿的铠甲中标射出一股股的鲜血。
    即使精锐如神罚骑士，突然受到这样猛烈的袭击，一时间也混乱不堪，行进的队伍就像奔涌的潮水撞上礁石，在林前的空地硬生生被阻住。
    凯兰拔剑而出，向前一挥：“战斗！”
    早已蓄势待发的伏兵，从前方和左右两侧的林中一涌而出，向中心的神罚骑士杀去。
    等待已久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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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长矛端在马侧，凯兰向对面的神罚骑士冲去。对方也发现了这个老将，策马迎来，在两骑交错而过的刹那，凯兰将长矛微微一扬，挑开对方的骑枪，跟着猛的向前一送。
    长矛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如同扎破一层纸般，轻松的穿透神罚骑士的铠甲，跟着凯兰把手一松，避免自己被长矛的反作用力给撞下马去。
    随着对方的战马一声嘶鸣，那名神罚骑士离鞍飞起，带着被长矛贯穿的身体摔落在地。击杀对手，凯兰随即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另一名敌人冲去。
    这时，树林前的那片空地上，已变成混乱的战场。
    趁着神罚骑士突然受袭的机会，5000骑兵从三方尽出，将1500名神罚骑士围在中央，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混战。
    虽然落入陷阱，但神罚骑士的悍勇仍是极为惊人。在几次试图冲破包围圈的努力都失败后，他们迅速调整策略，收缩阵型结为一个厚实的圆阵，抵御四周的进攻。联军的骑士们数次冲击，均不能将其冲破，只能徒劳的绕着圆阵不住打转。
    这时，凯兰刚刚击杀一名神罚骑士，见此情景，于是命令身旁的护卫打出信号，很快聚集起一队千人左右的禁卫军骑兵。
    “将军，让我去吧！”马库迪策马来到凯兰身边。
    凯兰摇摇头：“必须立刻击溃他们的防御，否则敌人很可能突围出去。你掩护我的侧翼。”
    马库迪无奈，只好率领护卫伴随在凯兰左右。随后，在凯兰的命令下，这支禁卫军骑兵排成一个楔形的冲锋队形。
    另一侧，明白凯兰意图的德拉文立刻配合的挥兵狂攻，受其牵制，圆阵中大部分的神罚骑士都不由自主偏向那一边，这一侧的阵型立刻出现波动。
    “进攻！”
    见机会来了，凯兰一声令下，禁卫军骑兵飞驰而出。他们就如一根无坚不摧的钻头般，向着敌军中央直扎进去。
    上千名精锐骑兵的突破力可不是说笑的，神罚骑士严密的阵型立刻被破开一个缺口，然后排成楔形的禁卫军骑兵，从中硬生生的挤了进去。
    这时的凯兰，仿佛化为一尊战神。在马库迪率领的护卫掩护下，挥舞着巨大的骑士剑冲在战阵最前端，沿途劈波斩浪，挡者披靡。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这一刻迸发出了其征战生涯勇武的最顶峰。
    这时大部分神罚骑士正忙于应付德拉文的攻击，哪曾想后面会被突破，防守薄弱的后方当即一片大乱。
    不断涌入的禁卫军骑兵开始将凯兰冲破的缺口扩大，若从从高处望下去，神罚骑士严密的阵型就如同遭受月食的圆月，初时只有些微的阴影，这时正迅速将整个月面吞噬…
    “杀呀！”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禁卫军骑兵勇猛前冲，沿途凡是挡在前面的神罚骑士，无不被这股洪流所吞噬。
    凯兰此刻浴血满身，手中的骑士剑几乎被染成红色，全力厮杀到现在，老将却没有丝毫疲态，全身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就好像他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烈的燃烧着，支撑着这位老者在极限之上不断的运转。
    凯兰不断用脚后跟的马刺磕击着马腹，胯下战马流着白沫，疯了一般拼命狂奔，同时他不断的挥剑击杀着左右的敌人。在他的带动下，禁卫军骑兵一路冲前，似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这时，前方突有一群神罚骑士并排向凯兰冲来。
    “保护将军！”随着马库迪的呼喊，他率着护卫越前迎上。
    两帮人迅速接近，随后在一阵沉闷的肉块撞击声中，战马撞击着战马，骑士挥剑互砍，仅仅一个交错，双方便各自有数人翻倒在地，受伤的战马发出悲惨的嘶鸣。
    两侧也有神罚骑士挤压上来，跟在凯兰后面的禁卫骑兵也分向两侧迎上，从凯兰身后，不断传来兵刃的撞击声，以及临死前的惨叫。
    这时的凯兰根本无暇顾及身后，他只是不断的催马向前，向前，再向前！直到将前面的所有阻碍全部冲破！
    两名神罚骑士冲开护卫的阻拦，向凯兰直杀过来。凯兰毫不畏惧，一提马缰迎了上去，手中的骑士剑则后拉垂在身后。
    双方不断接近，仿佛能透过黯淡的月光，看到那两名神罚骑士隐藏在头盔下的冰冷眼神。
    接近的刹那，凯兰的战马不可思议的再次加速，抢先一步冲进两名神罚骑士的中间，随后低头避过左侧骑士慌忙劈来的一剑，同时垂在身后的剑猛的一扬，从右侧骑士脆弱的颈脖铠甲刮过。
    然后左手抽出挂在马侧的短剑，在和左边骑士错身的那一刹，反手一剑插进他的后腰。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眨眼工夫三骑交错而过，两名神罚骑士同时摇晃了一下，其中一个颈血喷溅，另一人则捂着腰后，从马上栽了下去。
    凯兰就觉眼前一空，前方再无敌人阻碍，却是他终于从敌阵中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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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神罚骑士的阵型被一分为二，千余禁卫军的精骑在付出伤亡过半的代价后，终于成功将坚实的敌阵给击破。
    随后，四周的骑兵从缺口中涌入，分别从两侧挤压敌军，将他们的阵型彻底打散。三个人，甚至四个人围攻一名神罚骑士，利用人数上的优势，一点点将处于劣势的敌军给吃掉。
    直到这时，悍勇的神罚骑士才显出败相来。骑兵最强的两项武器，一是团体作战，二是利用马匹冲锋的威势。但在被数倍的敌军包围，切割，压缩了活动的空间后，这两个优势都荡然无存。
    这就好像，一名神罚骑士单打独斗，可以对付5、6名敌人；50名神罚骑士，利用小团体作战，可以对付3—4倍的敌军；但这个数量差扩大到5000对1500人时，就绝不是简单的数字叠加了。
    再加上凯兰一方有突袭的优势，将神罚骑士的阵型彻底摧毁，那么无论神罚骑士的单兵作战能力多强，这时都再难有回天之力了。
    这时，双方都已经打红了眼。林前的空地上，刀光剑影，喊杀震天，数千名骑兵混战在一起，战马挨挤着，在狭小的空间不断回旋，试图给背上的主人找到一个最合适砍杀的位置。不断有人栽落马下，然后被来回践踏的马蹄踩成肉酱。
    联军的骑士们采取狼群战术，几人围攻一名神罚骑士，杀死目标后，又加入别的战团，增强同伴的实力。就这样，如同滚雪球般，一个神罚骑士将承受越来越多联军骑兵的围攻，这些席多尼斯教派最为精锐的战士，数量迅速消减。
    凯兰同样在奋勇杀敌，突然，他注意到一名胸前装饰着席多尼斯教派高等神符的骑士，在数十名神罚骑士的保护下，冲破联军骑兵的包围，向林外逃去。
    知道对方恐怕是这半个神罚骑士团的首领，凯兰岂肯放过大鱼，当即一拍马追了上去。
    也是他打得太过兴起，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何等可怕的对手，这时凯兰身边的护卫骑士只有区区十余人。
    马库迪见状大惊，急忙要率人前去保护。但这时他们之间恰好有一群顽抗的神罚骑士，一时间来不及跟上去。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就听德拉文道：“马库迪大人，别着急，我们会保护凯兰将军的。”
    说着，他带上百多名骑兵作势追了过去。
    马库迪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对付眼前的敌人。
    很快，凯兰带着十余骑追上了那队神罚骑士，双方立刻展开激战。为了尽快离开，那些神罚骑士像疯了般展开反击，加上他们的人数占优势，凯兰一方立刻险象环生。
    如果这时德拉文率援军赶去，自然不会出什么事，还能尽灭那群神罚骑士。然而，当他们离凯兰还有一段距离时，德拉文竟然下令停了下来。
    “大人，为什么停下来？”他身边的骑士惊讶的拉住缰绳。
    德拉文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不远处凯兰与神罚骑士间的战斗。不过看得出，他对自己这个举动也相当的犹豫，一直咬牙忍耐着。
    很快，凯兰身边的护卫被一个个斩于马下。见势不妙，凯兰唯有调转马头，准备先避开再说。
    哪知一转头，他就看到了不远处德拉文率领的那群骑兵，以及当先几人张弓搭箭，瞄向这方。
    脸上一喜，凯兰大叫道：“快，别让这些人跑…”
    “对不起，将军。”德拉文低声念叨了一句，跟着沉着脸一挥手：“放！”
    拉弓的骑士松开弦，箭矢飞射而出，然而目标却不是敌人。
    就听一声战马凄厉的嘶鸣，凯兰赫然发觉那些箭竟然全部射在了自己的马身上。他的眼中先是露出不解，然后变为恍然之色。
    “原来你们…”
    话音未落，一名神罚骑士从后策马而上，手中的战锤狠狠在凯兰后背一击。老将口中鲜血狂喷，从马上摔落在地。
    刹时间，四周无数的声音混为模糊不清的一团，贯入凯兰的耳中。隐约中，就听到马库迪焦急的叫喊声从不远处传来，跟着他便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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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雷蒙脑中突然一个激灵，让他不由自主抬头望向远处。
    前方的旷野一片漆黑，从目光难及的深处，隐隐可以听到不断的喊杀声，表明联军在和神罚骑士激烈的厮杀。
    显然此刻战事正酣，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败兵跑出来。
    “怎么了？”雷蒙身旁的托尔兹奇怪的道。
    雷蒙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怪了，刚刚那阵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以为他担心战况，托尔兹道：“放心吧，凯兰将军久经沙场，这次又是以有心算无心，一定能消灭那些神罚骑士。”
    雷蒙点点头：“我明白，只是这次顺利得有点过分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知道他说的是派斯特，托尔兹道：“派斯特虽然惹人厌，但他应该很清楚这次战斗的重要，想必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就是，老大，你什么时候开始像个娘们儿一样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哈洛特也道。
    雷蒙不禁自失的一笑，是啊，自己是否真有些杞人忧天了？因为从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任何出问题的迹象。
    就在这时，就听芭丝特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雷蒙问道。
    “喵呀，我想起来了。”就见猫女用手敲着脑袋：“少主，那天在沼泽，你们不是问我在帐篷里从哪里闻到死灵法师的气味么？我现在想起来了。”
    不知她这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希尔尼斯奇怪的道：“从哪里？”
    “就是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猫女道：“那个叫派斯特的家伙。”
    “什么！？”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大惊。
    雷蒙皱眉道：“你没有搞错吗？”
    猫女点点头：“人家可以肯定，那个味道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上次雷蒙和托尔兹前往马特拉齐沼泽求援，曾在半路碰上死灵法师。第二天在拉维特军的营地里，芭丝特又在军帐里闻到同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