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宁:白色还是黑色？

    冉宁这个名字，随着最后一次月考成绩的公布，真正地引起了学生们的兴趣。
    她的名次没变，仍和上次一样，让人好奇的是她数学和语文的分数很极端，在年级前十里，数学考了满分，而语文只有九十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余腾明拿着那张全年级排名表，看着自己跟冉宁的距离皱眉，他这次排名叁十多，比上一次下降了十几名，冉宁在第一面，而他翻到第二面才找得到自己的名字。
    就不应该在考试的时候想到冉宁。余腾明揉揉干涩的眼睛，趴在桌面上补眠。
    “那个冉宁，谁认识？这分数偏科也太严重了吧。”聚在余腾明桌边的男生堆里，有一人忽然发问。
    余腾明动动眉毛，没睁眼。
    最近他常常听见冉宁的名字，毕竟数学老师是同一个，对方得到成绩后，就拿着冉宁的分数来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他们班好几句，导致叁班对冉宁的关注度空前高涨。
    “对对，之前是年级第八，这次第五了。”
    余腾明:“……”眼瞎吧你们，第五是上次的，这次也是第五。
    “挺厉害的。”
    “和孟晴一个班啊，不知道长什么样。”
    “我见过，人有点胖，不过也不丑。”
    冉宁胖不胖，好不好看关你屁事。
    余腾明不爽。
    况且，冉宁已经瘦许多了，人还白了点。
    “我觉得很可爱啊。”有人道，放低声音，“胸也，嗯，挺大的。”
    余腾明听得清楚:“……”
    “你别说，体育课的时候，她跑步，我不小心就看到了，靠，真的大，晃得厉害。”
    “啧，猥琐不猥琐啊你们，在这里聊这个。”
    “又没人听见。对了，她有没有男朋友？”
    没了睡意的余腾明竖起耳朵。
    “有吧。”
    “谁啊？”
    “我哪知道。”
    “那你说个鬼。”
    男生们说说笑笑，话题很快从冉宁身上带过去了。
    余腾明彻底没了睡觉的心情，就算他已经困得不行。
    心不在焉地听了一天的课，余腾明放了学，抱着球，冒着冷风走到了自家车旁边。
    司机正靠在车门上跟人唠嗑，笑道:“腾明，来了啊。”
    余腾明点点头，让他打开后备箱，把篮球扔进去，才装作瞧见车里没人的模样，问道:“冉宁没来？”
    “是啊，小丫头最近来得都比你晚一些。”司机已经习惯了等待，“好像是跟着同学一起学习啥的。”
    “哦。”
    余腾明看看手表，距离放学才过去五分钟。他索性在车里补眠。
    这两个星期，他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黑眼圈已经严重到他父母都想带他去检查检查的程度，冉宁在一旁，仍旧是一声不吭。
    迷迷糊糊睡了有好一会，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余腾明听见车门的动静，睁开眼，发现是司机开了车门进来。
    余腾明看看手表。
    冉宁再不出来校门就要关了，她以前也没这么晚。
    “我……有东西落教室里了。”余腾明揉揉脸，“叔，我回去一趟。”
    “成。”司机不疑有他。
    余腾明开了车门就跑，两叁步跨上楼梯，还没走到四班门口，就听见了冉宁的声音。
    余腾明在门口停住，冉宁背对着她，跟朋友们说说笑笑。
    桌面上的课本都已经合上，有两个女生正托着冉宁的脸，拿着什么给她涂涂画画。
    林灏也在，还有个男生，余腾明已经眼熟对方，那男生先一步发现余腾明，立即提醒冉宁回头看。
    冉宁动了动脖子，没转过头。
    余腾明纳闷:“你们在干嘛？”
    “涂口红。”其中一个女生道，“哎呀，冉宁。你别扭什么，给他看看嘛，真的这个色号特适合你。”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林灏，你说好不好看？”
    “挺合适的。”林灏笑道。
    余腾明瞅见冉宁两只耳朵红得不行，她最近把头发扎了起来，一害羞就能从耳朵那看出来。
    被林灏夸了一句而已，至于么。
    余腾明气闷，走近几步。
    冉宁不转头，他自己过去还不成？
    察觉到余腾明的气息，冉宁有些慌，她还没做好准备，余腾明就绕到了她跟前。
    余腾明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看冉宁的脸。
    他好久没能光明正大地看她了。
    眉毛鼻子眼睛嘴巴跟以前没多大变化，就是脸瘦了一些，显得冉宁的五官比以前更小巧了。
    这小胖子怎么到冬天还瘦了，不用屯脂肪吗？最近冉宁吃得也少了，饭量减了叁分之一，余腾明很不赞同。
    你看，不吃好饭，脸上冒痘了吧，该了你了。
    余腾明再仔细看一圈，打算把冉宁脸上的小痣给数一数有没有少。
    “明哥，”冉宁打断他，干巴巴道，“好看吗？”
    “好看。”余腾明脱口而出。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余腾明:“……”
    冉宁的同学马上嚷嚷起来:“对吧，这口红好看，冉宁还不信。”
    余腾明:“……”
    没好意思说自己完全没看口红，余腾明不自在地敲冉宁桌面:“走了。”
    冉宁收拾好书包跟上他。
    走到半路的时候，余腾明听见她叫自己:“明哥。”
    “什么？”
    “我那口红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啊？”
    余腾明哪知道啊，他想了想:“白的？”他又反应过来，“你涂的也不是黑色和白色啊？”
    “是呀。”冉宁理直气壮，“哼哼，我就知道，你没有看。”
    说完，她加快脚步，走在了余腾明前面。
    啊？生气了？
    余腾明摸不着头脑，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