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把你的双腿露出来

    五个小孩七弯八拐，一路蹦蹦跳跳，最终将马明辉和黎明二人带到了还是泥巴筑墙的一排矮房子外。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两个大人呼唤孩子的声音。
    扎蝴蝶结的小女孩指了指微微泛出灯光的破败院门，便转身道，“叔叔，就是这里了，我要回家了！”
    说罢，小女孩就啃着旺旺雪饼，跟着另外四个小屁孩跑向了不远处的青石板路。
    “小心点儿啊！”
    马明辉扬起声音叮嘱了一声，便抬手敲起了院门。
    黎明见那破院门摇摇欲坠，抬起一脚就想踹门，马明辉却制止道，“到了这里还是别乱来。”
    “哦——”
    黎明被马明辉的低调所折服，放下脚老实地站到了他身后。
    “谁呀——”
    不久，院门打开，一个裹着灰布头巾，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老太探出一个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马明辉身上。
    马明辉微微笑道，“大妈，卓娜娜是住这里的吧？”
    “不认识！”
    老太果断的摇头，伸手就要关上院门。
    黎明却忽然从马明辉身后窜出来，抬出一脚将院门挡住道，“老太婆，卓娜娜明明就住这里，你还想狡辩？你那慌乱的眼神已经深深地将你的内心出卖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要干啥？想强闯民宅是不是？信不信我喊人了？！”
    老太脸色一横，身子一挺，立即用身子堵住两人。
    马明辉不急不恼，和颜悦色说道，“大妈，实不相瞒，我们是公安局的，找卓娜娜了解点儿事！你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村里人都知道这事儿的话，您最好让我们进去，或者让她出来说说话也可以！”
    “把你证件拿出来我看看！”
    老太不依不饶地向马明辉伸出一支手。农村人虽然彪悍，但也懂得查验身份。
    黎明没料得这老太如此倔强，不得不将目光投到马明辉身上。
    本以为马明辉这个谎撒得没法圆了，不想他却拉开皮靴侧面，当真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本本来。
    黎明瞬间大跌眼镜！
    “大妈，你认识字吗？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马明辉嘴里说着和气话，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穿过老太的肩膀，不住地往院内一个冒光的小屋里瞟。
    老太盯着马明辉手中的小本瞟了半天，终于妥协道，“我女儿叫卓娜，不叫卓娜娜！”
    “我们就找她！”
    黎明估计卓娜娜耍了小心眼，跑到东海混的时候故意将自己名字多加了一个字，因此以为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你们找她干什么？”
    老太紧盯着黎明又谨慎地问。
    马明辉收起自己的证件道，“找她了解一些事情！”
    “跟我来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她能回答出你们什么问题来，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估计实在没法推脱了，老太这才拉开院门，将马明辉和黎明带进了亮灯的那间小屋。
    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黑漆漆的八仙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抱着碗筷，坐在桌子边不住冲马明辉和黎明傻笑，“乖乖老公，我想你了，你终于回来了啊——”
    “她——她就是卓娜？”
    黎明转过脸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一旁的老太。
    马明辉见到这个女人，心中也大为惊奇；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跟卓娜娜还有几分神似，但是她双眼无神，一张脏脸像是好多年没洗了似的，再看身下，摆着一个轮椅车，好像完全没有双腿！
    “卓娜娜，你在搞什么鬼？赶紧把你的两腿露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黎明也注意到了卓娜娜身下的轮椅车，以为她也跟那些假乞丐一样在装残疾。
    老太听得这话，登时冲黎明大喝道，“她的腿五年前就没了，你让她怎么把腿给你露出来？她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找她干嘛啊？”
    说着，老太就抬起衣角抹了抹眼泪。
    马明辉慢慢走到卓娜身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双腿确实不在了，这才沉声问老太道，“大妈，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吗，我们找的不是这个卓娜。”
    “我当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们现在人已经见了，还想问她什么？我告诉你们，她现在的智商只有五岁的水平了，你们要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就赶紧出去！”
    老太见卓娜又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立即气冲冲地瞪了马明辉和黎明一眼，同时将两人往门外推去。
    马明辉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她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黎明不得不埋着头跟了出去。
    “哐当”一声，院门很快也被关上了。
    “日，这个卓娜跟我们要找的那个卓娜娜长得真像！”
    跟到马明辉身后，黎明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马明辉快走几步，这才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卓娜娜跟这个卓娜是一对双胞胎！”
    “啊——你刚才怎么不揭穿那死老太婆？”
    黎明愕然道。
    马明辉打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嘀咕道，“就算我揭穿了，她肯定也不会承认的！我看她那眼神，就估计她心里有鬼！咱们先去小卖店买些吃的，一会儿等她们睡了，再摸进来探探情况。”
    “那个卓娜娜会不会又跑了？”
    黎明小声问道。
    马明辉道，“天黑了，她没车，想跑也不好跑！再说了，郑超他们不是还堵在村口吗，她能跑到哪里去？！”
    “有道理！”
    黎明偷笑着点了点头。
    农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狗，两人走在弯弯曲曲的石筑小路上，不时还能听到狂烈的狗叫声。
    今晚没有皎洁的月亮，星星却从云层里爬出来将点点余辉撒向大地。
    马明辉和黎明走到刚才停车那地时，小卖店已经关门了，旁边的路灯也熄灭了。
    四处忽然安静下来，不禁让人的心脏瞬间加速起来。
    “日，怎么这么静啊？”
    黎明察觉到异样，不由得朝商务车所停的地方轻唤了一声，“汪海——”
    没人回答！
    一定有情况！
    马明辉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也没感到心慌，只迈着悠然的步子，一步步朝不远处那辆隐隐可见的商务轿车走去。
    “马老大，咱们可能被包围了！”
    黎明望了望四处隐隐闪现的黑影，箭步跑到马明辉身后紧紧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马明辉停下步子，笑问道，“是不是怕了？”
    “我一个人肯定会害怕，但是——但是你在这里我就不怕了！”
    黎明头一昂，道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马明辉笑着拍了拍这小子的肩道，“看来你还蛮相信我的！这就好——”
    “尼玛，到了这个时候，我特么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啊？”
    这话压在黎明心里，至始至终没有说出来。
    盯着不远处的围墙和几颗大树，黎明又问，“马老大，现在想围咱们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这村的村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带头的人还是那个叫大春的人！”
    马明辉不徐不疾地说道。
    黎明纳闷道，“他刚才不是被你打晕了吗？”
    “是啊，打晕又不是打死，还可以再醒的嘛！”
    马明辉呵呵一笑，忽然扯起嗓门吆喝道，“既然都来了，就出来吧，不用再藏着掖着的了！”
    话音刚落，小卖店屋檐下的那盏昏黄的路灯忽然又点亮了。
    二三十号人或是拿着扁担，或是拿着锄头从附近的大树后，围墙后走了出来。
    黎明定睛一看，那领头的还真是那个叫大春的男人。
    看来这马老大真是料事如神啊！
    “快走！”
    与那些村民一同出现的，自然还有郑超和汪海两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现在被五花大绑，由二蛋子带了两个人，大声吆喝着押到了卓大春身边。
    “姓马的，想要救你这俩兄弟的话，赶紧让你身边那小子把你绑了！”
    卓大春将手中的绳子往马明辉脚下一抛，立即一声大喝。
    马明辉双手抱胸，盯着十几米开外的卓大春和围在他身边的二三十号村民道，“你既然知道我姓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我劝你赶紧把卓娜娜交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