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３８章：天师道

    吕征和成逊低头耷拉脑站在前面，面前放着凶器，两把弹弓。张辽波澜不惊地立在一边，张奂面带微笑看着两个被抓了包的行凶者。“行呀！这位就是吕家的小霸王吕征吧，那一副秒天秒地秒一切的样子，比你爹强！强多了！”
    说完，张奂又看看成逊。“好，大脑袋，短脖子，这位就是连成廉也管教不了的成家小霸王成逊吧。不错！比你爹精！知道先找个同盟者了。”张奂一板脸，满脸的义正词严。“可是，我这里是军营！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拉下去，关禁闭！小黑屋两个时辰！”
    虽然不知道关禁闭、小黑屋是什么东东，但是看张奂的脸色，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吕征顺势往地上一趟，打着滚儿撒泼大哭起来，成逊一咬牙，也在地上打起滚儿来，可是他多了个心眼儿，没哭。
    “不错！不错！竟然想要挟老夫？”张奂大笑起来，他一生身经百战，与天斗与地斗，与朝廷斗，与异族斗，临了还要和这一班儿小不点儿斗，早就有了丰富的斗争经验。“哭！使劲儿哭！刚才哭了多少声儿，就多少天没有肉吃！”
    瞬间，吕征的哭声夏然而止了，吕家二少是有名的无肉不欢，一个人一天就能吃下一整只烧鹅，否则哪里来的力气撵地吕安到处跑？让他不吃肉，比杀了他还难受，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五斗米折腰？错了，是为一只烧鹅而折腰！
    小黑屋，果真是小黑屋，里面黑黢黢的，地上只有一堆稻草，一缸清水，几个粗瓷大碗。吕征和成逊相对而坐，肚腹中响如雷鸣，因为在地上撒泼打滚，他两人被罚关禁闭两个时辰，而且不许吃午饭。
    “成逊，我一共哭了多少声儿？”吕征砸吧着嘴，有气无力的问道。“二少，不多不少，整整十三声儿！”成逊头也没抬，就直接报了数儿。“哎呀呀！我的烧鹅呀！”吕征向后一倒，躺在了稻草堆中。
    “唉！我怎么哭了那么多声儿！十三日不能吃肉呀！这是生生要饿死我呀！”一着急，吕征的声音里面都带了哭腔。“二少，你省省吧，照你这个样儿，每天不被关禁闭就不错了。昨晚，我老爹和我谈了一晚上，说得都是张老将军的事儿??????”
    “啥事儿，正好无事，你也给我说说。”吕征这下来了兴趣，那叫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大姐灵骓总挂在嘴边儿上的。按照吕征的理解，就是你要搞谁，就先要了解谁，把他的一切都弄清楚了再下手，这样就会稳准狠，一击必杀！
    “那个老头儿是个大能人??????”成逊张口讲了起来。就在这时，那扇窗户突然开了，灵骓的面孔出现在窗外，一个热腾腾的布包递了进来。“快点儿吃！”两人再一抬头，灵骓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吕征一把抢过布包，打开一看，是八个手掌大小的包子！热气腾腾香味儿扑鼻而来。他拿起一个就要往嘴边塞去，转眼就看见了正在流着口水的成逊。吕征慢慢地收回手，捡了三个大包子递给成逊，迟疑了片刻，又加上一个。
    “一世人，两兄弟！一人一半！”吕征豪气地一拍胸脯，一个大包子已然下了肚。成逊也饿得很了，转眼一个大包子也下了肚。顷刻间风卷残云，八个大包子已经吃完，两人灌了几瓢凉水，这才觉得有饭吃的日子原来是如此美好！
    突然，吕征的目光望向那一块儿花布，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从灵骓今早穿的一件外衣上撕下来的。这件衣服可是灵骓最喜欢的一件！摸着自己的肚腹，再想想老姐心爱的衣服，两行热泪从吕征的脸上滚滚而下。原来，老姐是在意自己的！
    小黑屋外不远处的树荫底下，张辽和张奂警惕的目光看着灵骓腾身远去。“老将军，你所料不差，果然是灵骓！”张辽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来了就好，我正担心把两个小霸王饿晕了呢。文远，我们也去祭五脏庙吧。”
    “这几个小不点儿，有意思！才这么小，就如此聪明，假以时日，必成一代良将！”老张奂嘴里轻轻嘟囔着，话题突然回到了张辽身上。“文远，和这些调皮捣蛋的娃娃们斗智斗勇，比做你那个郡吏强多了吧？”
    温侯府内，吕布在密室中仔细看着并州讲武堂关于特别班的报告，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眼前。张辽，字文远，雁门郡马邑人，本姓聂，因避仇改为张姓，拟以屯长补用。下面还有张奂老将军的亲笔评语：此子沉勇练达，武力既弘，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执节义，假以时日，必为良将也！
    张辽张文远原来在这里！吕布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从现在开始，是几个名将辈出的时代！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几年了，造粒深刻地了解了这个时代的内涵，思想上也变得更为成熟。对于名将，关注他，给他提供茁壮成长的土壤就够了，千万不能拔苗助长！
    吕布拉过一张纸，刷刷刷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刺奸将军马忠，严密监视张辽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只是监视。随后，他龙飞凤舞地划了一个画押。他伸开双臂，活动了一下，马忠会体会到他的意思的。
    “如今颍川黄巾早平，东郡的黄巾也指日可待，百年史宛县，也已然击斩了张曼成。广宗方面，怎么还未有捷报传来？”皇帝一手端着西域葡萄酒，一手指着地图，问大将军何进。“陛下，北中郎将卢植已经和黄巾打了十几仗，斩杀和俘虏黄巾三万余人。”
    “如今张角退保广宗，深沟高垒，一时难下也是可以理解的，还望陛下耐心等待。以臣料之，再过数日，捷报必然到京。”卢植的为人，何进是深知的，卢植用兵向来持重，绝不打无把握之仗。此时，料想张角也该穷途末路了。
    看着何进的身影走出大殿，皇帝若有所思地望着殿门，没有出声。张让从重重帷幕中闪出，尖声尖气地奏报：“陛下，小黄门左丰从广宗回来了！”“哦？”皇帝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宣他进来！”
    “陛下！陛下呀！广宗之贼都是乌合之众，左中郎将卢植畏敌如虎，按兵不动，等待上天诛杀张角！”小黄门左丰号啕大哭，以泪洗面。“果有此事？你速速讲来！”皇帝顿时勃然大怒了，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公然欺骗他！
    益州北部，汉中郡的郡治南郑县的一座大宅内，三个男人团团围坐，他们是嫡亲的兄弟。坐在正中的是大哥张鲁，字公祺，左手的是二弟张卫，字公则，右手的是三弟张愧，字公仁。这三个人都是天师道的当家人。
    前汉之时，朝廷特重黄老，常以黄老之术治国。阴阳五行学、神仙术逐渐和黄老之术结合，老子化胡说之后，黄老之说逐渐向宗教转化。本朝明帝之时，楚王刘英晚年崇信黄老，多修道观，恒帝尤好神仙之事，曾经亲祠黄老于濯龙宫，此时，黄老之学已经彻底成为宗教了。张角创立的太平道就衍生自黄老道。
    同时源自黄老道的还有天师道，创始人是张陵。张陵，沛国丰县人，本为太学生，安帝延光四年开始始学道，在顺帝汉安元年在鹤鸣山自称受太上老君之命，封为天师之位，创立天师道。张陵在巴蜀一带行医传道，百姓师从者甚多。张陵死后，其子张衡继之；张衡死，其子张鲁仍传其道。世称“三张”，道内则称“三师”，即“天师”张陵、“嗣师”张衡、“系师”张鲁。
    七年前，张衡病逝，张鲁成为天师道的第三代天师。
    “大哥，张修正在打造兵器，聚集徒众，看来要造反了。我们将何以自处？”说话的是张卫，在张家兄弟中，张卫一向掌握军权，说话的份量很重。“二兄，这还用说吗？替朝廷讨贼便是！”三弟张愧满不在乎地回答。
    “三弟莫急，且听大哥如何措置。”张卫瞪了一眼张愧。张修是汉中地区五斗米道的领袖，在汉中一带传教多年，有教徒数万。“公则、公仁，依为兄之意，此事还须持重对待。”张鲁先定下了调子，然后再和两个弟弟解释。
    “张修的根基在巴郡，他举旗造反之后，肯定会大举发兵攻打汉中。汉中太守苏固一向以良将自诩，定然会出兵清剿。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何不观望一下，再做选择？”张鲁的话一说完，张卫和张愧就明白了。
    “此言大善！”“还是大兄想得周到！”事情明摆在那儿，张修同是道教的教友，苏固代表的是朝廷，助同道还是助朝廷？这个选择太难了，稍有不慎，天师道三代人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莫不如静观风云，看清楚了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