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５６章：结盟谈判（三）

    “这个，洛阳早已成了一片废墟，百姓流离，十室九空，大司马要它何用？董太师希望和大司马约为父子，不知大司马意下如何？”王司徒左思右想，也没有弄明白吕布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洛阳城一片废墟，要它何用？无论如何，王司徒也不相信吕布仅仅是为了重建宗庙，修葺帝陵而大举入洛。可是，他想不出更深层次的原因。
    “哈哈哈哈，王司徒，董太师的名声似乎不怎么好，我若是摆明旗鼓站在他一边儿，就是和全天下的诸侯为敌。”吕布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王司徒。“这倒也无妨，只是我和并州军究竟能得到些什么？这才是重点，没有足够的理由，我无法说服并州的文武百官。”
    王司徒久经宦海，立刻就闻出了其中的味道儿。大司马不是不想和董太师约为父子，只是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只要有条件就好办，大不了大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呗。“大司马，大家都是爽快人，您有什么条件，统统提出来好了，大不了大家都摆到桌面上谈好了。”
    “王司徒果真是爽快人！”吕布抚掌大笑了。“董太师最大的依仗有两个，其一，天子在他手中，其二，有二十万西凉军。但是，他只有长安一地，缺粮缺钱，公卿百官们也不见得真心实意地为他卖命。再加上韩遂、马腾在后面捣乱，他的日子想必不太好过。”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进占洛阳，为他挡住关东军，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好好地去打韩遂马腾。我也可以卖给他粮食，没有钱无所谓，布匹、战马、金银珠宝都行。我只有一个条件，他把公卿百官和天子交出来。如此一来，他就彻底解套了！”
    “这个??????”王司徒终于明白了，原来大司马打得是天子和公卿百官的主意，“并州军进占洛阳城应该问题不大，天子和公卿百官估计会有些麻烦。那是董太师最后的依仗，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来的。不过，我今晚就鹰信给董太师，让他自己决断好了。”
    “王司徒，董太师担心的无非是他的身家性命罢了。他要做个权臣，就必须把天子紧紧地控制在手心里，可是，只要天子在他手里，关东诸侯就不会善罢甘休！莫不如把天子交出来，用来换取持久的和平，毕竟他现在正坐在火上，韩遂马腾的西凉叛军和湟中羌人都在跃跃欲试，在他屁股后头闹腾得正欢。不平定后方，董太师就无法东进。”
    “大司马说得极是！我今晚就鹰信董太师，并附上我的意见。”王司徒和大司马吕布终于完成了第一轮谈判，奠定了日后谈判的基调。接下来的谈判就由阎忠、卢植、蔡邕，王隗负责了，看卢大儒和蔡大家的架势，此事还要盘马弯弓，好好地折辩一番呢。
    此时，相和大曲已经进行到了趋的部分，压箱底儿的歌舞是《温侯破阵乐》，这是精通音律的蔡邕蔡大家的杰作。歌词典雅堂皇， 韵律悠扬，也是历来并州大宴压箱底儿最多的歌舞，一听这熟悉的节奏，诸将都随着歌舞高唱起来。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千余人一起引吭高歌，且歌且舞，且舞且歌，整个宴会立刻进入了高潮。
    接下来，便是灵骓带着吕安、吕征、玲绮为众人持壶斟酒，并州的中级军官们顿时就沸腾了！大司马的四个子女一起为众人斟酒，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呀！“来来来！高叔叔这里刚刚缴获了两万多匹战马，你们四个，明天每人去挑一百匹！”在并州官场的浸润下，一向严肃威严的高顺也堕落了，学会巴结主公的子女了。
    “谢谢高叔叔！侄女侄儿给您斟酒，请满饮此杯！”灵骓熟练地给高顺斟满了一杯酒，双手捧到高顺面前。“不过，一百匹有些少，每人两百匹如何？”“哈哈哈哈！”高顺笑了：“成！你们每人饮上一杯，明日便去挑马！”“一言为定！”灵骓爽快地答应了。
    正当众人目不转睛看高顺如何和灵骓打酒官司之时，灵骓勾勾手，把张辽唤了过来。张辽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一见灵骓传唤，连忙跑了过来。“文远，我有身孕，他们四个又都还小，这四杯酒，你就看着办吧！”“哈哈哈哈！”四周响起了一片促狭的笑声。“没错！有事儿丈夫服其劳，没毛病！”侯成满脸通红地大笑起来了。
    “好，！我喝！”张辽的舌头都大了，他一口气喝完了四杯酒，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了。
    “啥？并州军再次进占洛阳成了？”西凉前线，董太师端坐在中军大帐中，听着属下的文吏汇报着最近的新情报。“太师，三日前，吕布亲率二十万大军，二十万民夫进占洛阳，他们是乘船从晋阳城直抵洛阳的，在五社津登岸，随行的还有大批物资，车队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儿。据说是为了重建汉室社稷，修葺帝陵而来。”
    “洛阳城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十室九空，只有吕奉先这个傻子才会干这种蠢事儿！并州军是天下精锐，关东军自顾不暇，咱的西凉军又都在前线，吕奉先选得时机刚刚好！想必河南尹也落入并州军之手了吧？”“太师明鉴！确实如此！”小吏拱手道。
    “王司徒那边有新消息吗？”“最新的消息是，并州军已经答应卖给我们二十万斛粮食了。约为父子一事儿，吕布还没有吐口儿，王司徒的意思是，大司马不相信太师您老人家是真心和他约为父子的！”“屁的真心！是觉得咱家的条件不够好吧！”
    “告诉王司徒，继续谈，最好再拖上一两个月，等咱家收拾了韩遂。马腾，稳定了后方，就不需要什么约为父子了！把天子和公卿百官都交出去，咱家还执掌什么朝政？这是绝对不能的！”董太师一锤定音，作出了最后决断。
    可是董太师高估了自己的西凉军，也高估了自己，韩遂马腾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不久之后，他就尝到了轻敌的苦果。此时，董太师的西凉军正在张掖郡的昭武和韩遂、马腾的西凉叛军对峙。西凉军一路西征，沿途收复了北地、安定、汉阳、武都、陇西、金城、武威、张掖八郡，韩遂马腾只有敦煌、酒泉二郡了。只要昭武之战获胜，韩遂马腾就走投无路了。西凉军从大将到小卒，都认为此战必胜无疑了！
    西凉叛军的大帐内，韩遂高踞上座，马腾在他右侧，下面是韩遂的女婿阎行，大将成公英，再下面是韩遂的八部将，梁兴、候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马腾的长子马超、侄子马岱，大将庞德也赫然在座。、
    “他奶奶个熊！不就是打了几次败仗，丢了八个郡的地盘儿吗？你们就草鸡了？屁！我们还有十万铁骑，董卓那厮也不过有十五六万兵马，骑兵也只有六七万！只要打胜了这一仗，整个凉州就又都是咱们的了！都他娘的给我抬起头来！别蔫头耷拉脑的！”
    韩遂用手中的马鞭不住的敲打着靴帮，抬起双眼，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韩老大的这顿骂，酣畅淋漓，劈头盖脸，只骂得诸将嗷嗷叫起来。“对！老大说得对！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并州又都是我饿每年的了！”“没错！就得利用骑兵！”
    正在众将拍着胸脯表达他们对韩老大的决定衷心拥护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马超突然说话了。“韩伯父，如何打败董卓的西凉军，小侄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到韩伯父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此言一出，诸将立刻都转过头来了。
    马超今年才十六岁，部下有两千精骑，都是少年子弟。在众将眼中，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不成想今日竟然一鸣惊人了！“孟起！在你韩伯父面前，不要学那些酸溜溜的文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出来才知道可不可行！大侄子，你说是不？”
    马超起身走到挂在帐中的大幅地图前面，用手指点着昭武周围陈说起来。“韩伯父，昭武的北面是大片的沙漠，绵延有百余里，西凉军的布防重点在西面和南面，北面的防守很是薄弱。若是有一支骑兵连夜深入沙漠，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在西凉军背后，多张旌旗，西凉军一定以为长安有失，定会军心大乱的！”
    一听这话，诸将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还真别说，这真的是一条路子！“好！孟起竟然也学会用计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韩遂大手一挥，高兴地大笑起来。“孟起，我给你一万骑兵，你敢不敢立下军令状？”“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