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７３章：郭嘉定计奇袭洛阳城

    “吁！前面可是敖仓？”曹操缓缓勒住战马，用大袖擦了一下满头满脸的大汗，这才张口问道。“主公，前面正是敖仓！”郭嘉在他身边儿缓缓勒住战马，从怀中掏出一幅地图看了看拱手答道。“传令：全军绕过荥阳和成皋，直扑偃师！若是偃师能够绕过的话，同样绕过偃师，直奔洛阳！只要袭取了洛阳城，并州军定然会军心大乱，关东联军便多了三四分胜算！”
    “主公，荥阳以西六十里是成皋，成皋以西六十里是偃师，偃师以西二十里，就是大汉的京师洛阳城了！原来驻扎在偃师的赵云所部三万精骑，已经被吕奉先调走，去打袁本初了。此时此刻，即便偃师城中还有守军，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郭嘉擦了一把汗说道。
    “奉孝，你果真是‘鬼才’！我得到了你，胜过雄兵百万！这一招儿围魏救赵之计，端的是狠辣异常！袁本初的三十万人马，即便是豆腐渣，也能挡得住并州铁骑一天一夜吧。有了这一天一夜，我这八万精锐定能攻陷洛阳城，给吕奉先来上一记闷棍！”曹操大笑着说道。
    这一招儿围魏救赵之计，是郭嘉担任军师祭酒以来献上的第一计，一拳就打在了吕布的心窝儿上！中牟城已经坚守了七日七夜，大司马吕布没理由不去救援，只要吕布的大军一动，曹操便尽起精锐，昼夜兼程，直扑洛阳城。即便是吕布得到了消息，在击溃袁绍的三十万大军之前，他绝对不敢回师偃师。他若是敢抛下中牟引军疾还，那就是一个前后夹击兵败身死的下场儿！“高明！这一计是釜底抽薪之计，妙就妙在这是阳谋！即便是我不加掩饰，兼程赶路，他吕奉先也无可奈何！”一听之下，曹操便大喜过望了，立刻点起八万步骑兼程而来。
    “主公，并州军中的斥候是极其出色的，我军能骗还是要骗，实在骗不过去了，再打出旗号，闯关斩将。越是能瞒得久些，就越能接近洛阳城。”郭嘉的神色有些黯然，也有些扭捏，毕竟大司马吕布的洛阳朝廷待他不薄，如今他刚到曹操麾下，就献上了这一条绝户计，心中着实有些内疚。曹操是何等样人，一眼就看穿了郭嘉的心理，他伸手拍了拍郭嘉的肩膀。
    “奉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诛除吕布，还于旧都，你就是天字第一号功臣！”曹操慨然说道，似乎有说不尽的惆怅。“如此，便谢过主公了！我与大司马并无私怨，所争者，唯道义尔！”一听这话儿，郭嘉连忙正色言道。至于他心中究竟做如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就在这样的尴尬之中，君臣相对无言，各自纵马扬鞭，一路向大汉的京师洛阳城疾进。
    若是这一次真正攻陷了洛阳城，大司马会不会兵败身死？郭嘉的心中突然一动。
    荥阳，由历史上的东虢、京、荥阳、成皋、汜水、荥泽、武泰、河阴、广武等地分合演变而成。其所辖的地域，在郑州以西、汜水虎牢关以东、嵩山山脉东段浮戏山以北、黄河中下游分界处的广武山以南。辖区之内，土地肥沃、物产丰饶、人杰地灵、山川秀美。
    荥阳境内，有荥阳关、虎牢关等险关要隘，有广武山、鸿沟等名山沟川。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交通便利，在历史上曾是郡治要地。始皇帝混一宇内之后，设置三川郡，辖荥阳、巩、京等县。本朝改三川郡为河南郡，辖荥阳、成皋、故市、密县、中牟、新郑、苑陵等县。
    从此，荥阳便成为河南尹治下的一座县城了，与中牟、成皋、偃师一样成为洛阳屏障。
    “哦？敖仓附近发现数万步骑的踪迹，看样子正向成皋疾进？”一听县尉的话，荥阳县令立刻就觉得头大了。如今的战局他是很清楚的，大司马为了筹集和关东联军打仗的军费，不惜和司隶境内的世家大族翻脸，这次翻脸逼得洛阳朝廷辖下的官吏们都不得不站队了。
    站队，自然要站在胜利一方，可是，大司马和关东联军，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呢？此时此刻，两军正在数千里的战线上大战，一时半会儿还分不清胜负，敖仓附近突然出现了数万步骑，还是向西，难不成是关东联军要突袭洛阳城吗？一想到这儿，荥阳县令立刻便汗透重衣了。“这个??????消息可否准确？莫不是看差了？”荥阳县令擦了擦脸上的汗缓缓问道。
    “大人，绝无差错！我部下的斥候屯长是一个百战老卒，做了一辈子斥候，年纪大了，上峰体恤，才拨他来此养老的。便是大司马北征鲜卑，落日原大战之时，他便是斥候。这样的老资格儿，是绝对不会出差错儿的，按他的话讲，这一支步骑十有八九是关东联军！”
    一听县令大人有所能疑虑，县尉立刻便瞪起了眼睛，他这人有个毛病，最是护短儿，等闲听不得别人说自个儿部下的不是。“噫！原来如此！”荥阳县令立刻便明白了，若是如此背景，这斥候屯长的眼睛定然是不会看错的，搞不好这个屯长早就通过各种途径将消息传递出去了。在这些大司马旧部眼中，大司马就是天！“那就发出鹰信吧，洛阳、成皋、偃师都发一发，对了，还有管城大营??????用十万火急的三翎！”荥阳县令终于作出了措置。
    无论如何，知情不报是绝对不行的，关东联军也不一定会领情儿。一旦这数万步骑真的是关东联军，自个人可就立下了天字第一号儿大功！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成就感了。噫！关东联军获胜，还不如大司马获胜呢，至少自个人还有一桩儿大功可拿。
    “他奶奶个熊！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都去布设鹿砦，挖掘陷马坑，安置投石机和床弩！”司隶都督成廉大马金刀地坐在偃师城东的城墙之上，挥舞着马鞭子大声吼叫着。“诺！”，“诺！”，“诺！”身边儿的校尉、军侯们一叠声地应道，苦笑着拱手散去，今儿都督大人是不是吃了枪药儿，自从辰时到达偃师城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怒吼着督促大家整备城防，布设鹿砦。
    要知道大家伙儿一路赶来，刚刚到达偃师城，屁股还没有坐热儿，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都督大人逼着干了两个时辰的活儿了。眼看着午时将到，诸将前来请示是不是先让士卒们歇息一下，好生吃上一顿饭儿再接着劳作。没想到竟然被都督大人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不怪他们心中暗自腹诽，成廉心中着实憋着一肚子气。他本来是驻军在豫州颍川郡的阳城，以为在南阳督师的王司徒后劲，顺便照顾一下颍川一带的战事。这一次的洛阳平叛，他事先竟然没有的得到一丝儿消息，听到消息之后，他立刻率军疾驰而还。等他来到洛阳城之时，洛阳城内的叛乱早已被平定了，留给他的之时满地淋漓的鲜血和堆积如山的首级。
    唉！起了个大早儿，竟然赶了一个晚集！偌大一个平定叛乱的大功，竟然让昭懿夫人和侯子玉那厮独享了！在痛骂马忠的暗影和曹雍的司闻曹失职之余，成廉不由得开始仔细考虑自个儿的前途了。正在此时，他接到了大司马吕布的命令，命令他移驻偃师城，拱卫京师。
    身为司隶都督，大汉的京师洛阳城内发生叛乱，竟然让身为文官的司隶校尉侯成侯子玉独享大功，成廉心中不由得羡慕、妒忌、恨诸般情绪一齐袭来。可是，他毕竟是大司马麾下的老人儿，大局观还是有的，虽然说不上大公无私，同是老兄弟，他只能恭喜侯子玉了。
    他奶奶个熊！若是再有一次洛阳叛乱，我成廉也要好好儿地露上一回脸！有了这个认识，一到偃师城，他便督促众军，大修工事，意图将偃师城建成一座钢浇铁铸的雄城！他的部下，一共有一万骑兵，两万步卒，洛阳城内，他留下了两万郡兵，这一次，洛阳城可不能再出事儿了！作为大汉京师洛阳城的最后一座屏障，偃师城是重中之重，绝对不容有丝毫闪失！
    “启禀都督，所有鹿砦都已经布设完毕，一共挖掘了一万个陷马坑，在险要地界都布置了投石车和床弩。都督大人，如今，偃师已经是一座真正的雄城了！没有十万精骑，十万精锐步卒，休想攻下偃师城！”部下的十几个校尉军侯一起躬身施礼道，他们浑身臭汗狼狈不堪，看上去就像一个个泥猴儿一般。“甚好！传令：埋锅造饭，多加肉食，饭后好生将息！”
    成廉一拍大腿儿，朗声说道。“诺！”诸将立刻便欢声雷动了。成廉并没有想到，只是因为他和侯成的赌气儿，竟然在冥冥之中堵死了曹操曹孟德偷袭洛阳城的最后一条路。从而导致了本来稳操胜券的曹军进退失据，并州军和关东联军大战的最终结局也因此而改变。
    “大司马真正是洪福齐天，诸神庇佑！”许久以后，一谈起这事儿，成廉总是笑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