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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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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墨答道:“若说故意藏匿,当然不会,但是我有一个假定,也许—也许——”
    张景盛又催通道:“也许怎么样?”
    一阵咯咯的笑声,阻止景墨的发表。聂小蛮已代替景墨作答。
    他道:“我明白了。景墨兄的意思,假定死者是自杀的。自杀以后,死者执凶刀的手随手一抛,无意中把刀掷进了那承尘小帐子角上的朽洞里去。景墨,是不是?”
    景墨的构想又给聂小蛮看透了,便随即点一点头。
    景墨反问道:“你说这一点在事实上有可能性没有?”
    聂小蛮摇摇头。
    “嗯,我看这个见解,可能的成分未免太少。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凶刀有多长,能不能丢得进去,这是一个问题。还有一层,受伤后的随手一丢,竟能这样子高,并且能恰巧丢进那孔洞里去,也未免太凑巧。”
    景墨默然不辩。
    张景盛也在用摇头的动作否定景墨的见解。
    聂小蛮又说:“其实这一点已不成问题。我们眼前的工作,只须调查死者的过去的生活,查明白他的行踪诡秘的原因。再进一步,那凶手问题也自然会有着落。”
    这是一个确定的表示,景墨和张景盛同样感到惊异,几乎不约而同地发出同样的问题。不过,张景盛比景墨更着急,发问权就被他抢了先。
    他问道:“聂大人,你说这案中有凶手?你已经决定这是件被杀案子?”
    聂小蛮微微现着笑容,答道:“这是我眼前的假定,还得有更新的发展,才可以证实。现在我们应该找一条进行的路径。我以为这个承福金行所里的财主是一条唯一的捷径。”他把那张信笺轻轻地招好,夹入他自己的记事册中。“景盛兄,这别墅的主人是谁,和死者真实姓名叫什么,你可曾查出来?”
    张景盛道:“别墅主人叫做黄荣振,听说也是在金陵什么金银行里的。死者究竟姓吕姓夏,和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还不知道。”
    聂小蛮点点头。“好了。有了这两条线索.已经尽够着手。现在我们分头进行。你回杭州去,赶紧去调查那个在村中徘徊的陌生年轻男子。我就近从这方面进行。”
    张景盛站起来,虽在用点头来表示应诺,但他的眼光中仍含着疑信参半的神气。
    他问道:“聂大人,你是不是疑心那个陌生年轻人就是凶手?”
    聂小蛮沉吟道:“嗯,我还不能说定,但这个人至少有几分嫌疑。你若能把他找到,对于案情上当然有益。”
    张景盛又问:“假使这年轻果真是凶手,他又用什么方法,竟能隔着墙壁行凶?”
    聂小蛮微微笑了一笑,答道:“这一点说明了并无奥秘,你但把所知道的和所发现的推想一下,大概也可以明白。现在我们不必坐失时机,快分别进行罢。”
    以后的两天中,聂小蛮努力地调查死者的来历和历史。
    调查的线索有两条:一条是那别墅主人黄荣振,一条就是那写秘信的财主。他着手的时候,好像很有把握,疑团不难迎刃而解。可是事实上并不如此。初五那天的下午,他费了半天工夫,好容易找到了那个黄荣振,但谈话的结果对于这案子并无稗益。黄荣振先前是面粉生意的生意 ,很“红”过一阵。可是干投机生涯的人,“红”和“黑’’常是交替的。
    近几年他因为投机失败,由红而转黑,境况已有变动了。当聂小蛮和他会面的时候,他说他对于别墅中发生的案子也正莫名其妙。先前有一个姓曹的朋友转接介绍,说有一个人要借他的别墅避暑,至多住一两个月。别墅本空着,他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岔于,便一口应承。现在不幸发生了这一件奇案,他要找这姓曹的朋友交涉,不料这朋友已往口外去了。所以聂小蛮去找他探听消息,他也正要向别的人间消息。
    初六的清早,聂小蛮又到承福金行所去访问那个财主,也扑了一个空。因为不知道姓什么的缘故,他到底问不出这个人。这天傍晚,景墨去看聂小蛮,他正感到非常失望。景墨问起他进行的情形,他便把经过的情形说给景墨听。
    末后他说:“这个人在承福金行所里也许另有名字,所以这‘某财主’二字没有人知道。或是这个人本不在承福金行所里,那信笺只是偶然借用的。那自然也查不出了。”
    景墨道:“那么你没有别的方法找到这个人了吗?”
    聂小蛮道:“这个人是全案线索的总枢,属实不能放松。现在我已经在承福金行所中放了些消息,以便引他上钩。假使这个人果真在金行铺里,并且和这案子并没有直接的责任,他自然会来见我。假使不然,就不免有此儿棘手。”
    这天掌灯时,聂小蛮接到张景盛寄来的快信,报告他回杭州以后,曾竭力搜查那嫌疑年轻的踪迹,但并无下落。
    不过他在靠近孤山的湖光旅舍里面,访得在本月初二下午,确有一个年轻男子投宿。那年轻的年纪还不过二十左右,身上的衣服是一套敝旧的书生装扮,脚上穿的又是公人常穿的鞋子,似乎有些不伦不类,听他的口气明明是从金陵去的。
    在初三晚饭之前,那年轻人又曾出去过一次,直到深夜方回,衣服都淋得像落汤鸡一般。到了初四的清早,他便离开旅舍。他的行径很诡秘,早已引起一般人的惊讶。合着聂小蛮的推理,这个人和凶案有关似乎已有七八分把握。
    这消息多少算是聂小蛮无聊中的慰藉。可惜这年轻仍无下落,正像水底的月儿,看得见,摸不着,更觉得使人牙痒痒地难熬。
    到了十月初七的清早,这案子忽然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发展。
    因为头一晚,景墨睡在聂小蛮的府里,早晨卯时三刻之后,景墨还没起身,聂小蛮却早已循着老习惯,实施他的户外运动去了。突然聂小蛮的多年的仆人卫朴急忙忙上楼来叫醒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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