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赶尽杀绝

    百姓们迅速向那张告示聚拢，仰着头去看上面的内容。告示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但十分清楚、规整。内容非常详尽，条条款款都很严谨、细致。
    当众人都在看告示之时，刚才领头造谣挑事的年轻人和那几个小混混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却没有发现偷偷向他们靠近的侍卫。
    没有人发现人群中突然少了几个人，而那几个人正好就是刚才一直扇动大家怀疑连城钱庄的年轻人。大家此刻都关注着那一张让大家热血沸腾的告示，有几个读书人正热心地向不识字的百姓们解说着告示上的内容。
    “什么？如果急需用银子还可以向连城钱庄借钱？只需要付两分利钱？”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问道。
    读书人点头解释道：“是啊，不过要经过钱庄掌柜的审核，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这借的钱必须要有明确的用途；第二，一定要有偿还的能力；第三，这借钱的人必须要信用良好。”
    “城主真是英明啊！这下我们就不愁我们的银子和利钱拿不回来了，那些临时遇到困难，需要银子急用的人也可以有个借钱的地方了，挣了钱再还回来，多还点儿利钱也是应该的。”有人赞道。
    周围的人也连连点头，高兴地合不拢嘴。
    连城钱庄的伙计又开始发号牌了，大家都凭着号牌进店存银子，不争不抢，排在后面的干脆相约着到对面的茶楼喝碗茶再来。
    而此刻，一街之隔的聚宝钱庄也开门了，百姓们一拥而上，举着银票要兑银子，聚宝钱庄的掌柜和伙计一时不知所措，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来。
    正混乱间，一队士兵跑了过来，为首的将领高声喊道：“乡亲们，不要急！大家排好队！这样一拥而上，一个也拿不到银子。”
    百姓们想想也是，连忙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每一家聚宝钱庄门口都守着一队士兵，兑换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聚宝钱庄的掌柜却急得满头大汗，按照现在的兑换速度，要不了两个时辰，钱庄的银子就要被兑空了。
    钱庄掌柜遣了小伙计去薛府向薛大老爷求助，自己在钱庄里赔着笑脸苦苦支撑。
    然而同一时间，薛府里也已经挤满了人，都是一些大客户，抱着满箱满箱的银票来直接找薛大老爷兑换。
    薛宝坤站在厅堂中间，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地道：“各位都是老顾主，难道还不相信我们薛家吗？薛家在连碧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哪里会没有银子给你们？只是，现在因为一些对薛家不利的谣言，引起了抢兑，我们的银子现在都送到钱庄去了。我们只有按照承诺给百姓兑银子，才能压下那些谣言，平息这场风波。”
    一个中年掌柜高声喊了起来：“如果这场风波一直解决不了呢？难道我们就要用我们的全部身家做赌注，最后，陪着你们薛家倾家荡产吗？”
    薛宝坤闻言一愣，随即，马上又大声承诺道：“请大家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调银子了，明日！明日如果抢兑还没有结束，我们就给大家兑银子，如何？”
    一个茶楼的老掌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声道：“不，不，不，不能等到明日。我们今日就一定要拿到银子，如果你银子不够，我也不为难你，有多少先付多少吧！否则，我们是不会走的。”
    此言一出，满厅堂的人都高声喊了起来：“对！不给银子不走！”
    薛宝坤实在无法，只得让管家将家里剩下的两箱银子搬了出来，无奈地道：“现在家里只剩下这些预备日常开销的银子了，先给大家分了吧。”
    厅中众人又沸腾了起来，全都是不满的声音：“这点钱，兑我一张银票都不够！”
    “薛宝坤你欺人太甚！你，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有人举起桌上的茶杯就往薛宝坤头上砸去。
    薛家的侍卫连忙护在薛宝坤身前，将冲上来的人群挡住。薛宝坤趁此机会，连忙从后门跑出了会客厅。
    可是，刚跑回书房，就看见二十几个钱庄的掌柜或伙计等在这里，说的都是同样的内容，钱庄里的钱被兑完了。
    薛宝坤颓丧地对大家点了点头，安抚道：“你们先回去，好好安抚来兑银子的储户，就说我已经在准备银子了，下午开店之前，一定送到各个钱庄里，让他们先不要着急。”说完，转身往内院急急走去。
    钱庄的掌柜和伙计们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接受储户的漫骂和指责，幸好城主还派了士兵来维持秩序，否则，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薛宝坤进了薛府内院，径直往宝贝女儿的闺房走去，刚走到门口，薛莲正推门出来。
    “女儿，你见到戚老将军了吗？他有没有答应帮我们？”薛宝坤急急问道。
    薛莲摇了摇头，恨恨地道：“我本来就快要能进去了，只要能进府，我一定能想办法见到戚爷爷。可是，那姓钟的小贱人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她一来就赶我走，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她从小就把自己当是戚家人一样，真不要脸！她凭什么……”
    薛宝坤此刻可没有心思听女儿说这些，打断了女儿的话，又问道：“宁王世子呢？回来了没有？”
    薛莲怔了怔，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吧，他一回来，一定第一件事儿就是来找我。”
    薛宝坤咬牙切齿地道：“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求着我们的时候，什么都好，现在我们有困难了，他就跑了！”
    薛莲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当机立断地道：“父亲，我们也走吧。”
    薛宝坤一愣，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喃喃地道：“可是我们能去哪儿呢？难道，薛家这么多年的基业，这么多的产业，就这么不要了？”
    薛莲双手扶住薛宝坤有些摇晃的身子，哀声劝道：“父亲，我们现在手上还有不少京城钱庄的银票，去哪儿都可以。如果我们不走，这些钱都要给外面那些人，而且还不够。我们最终要卖房子卖地，最后落得什么也没有，那时候，我们一样无法再在连碧城立足。城主这次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