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心灰意冷

    玉妃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总之，你要小心一些。我也不敢再留你在宫里住了，你还是赶快回府去吧。如今林相府里住的都是贵客，想来，太后娘娘也不至于会在他们面前为难你。”
    林宛微微蹙眉，疑惑地问道：“玉姨，有这么严重吗？”
    玉妃凝视着林宛，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有，而且还可能比我说得更严重。”
    林宛心下一惊，忧心地问道：“玉姨，您说说看，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妃垂眸，想了想，又抬起头来，低声道：“听宫里的老人说，其实先皇更宠爱当年的刘贤妃，也就是吴王的生母。可是，刘贤妃却被太后害死了。先皇其实也更属意吴王，后来之所以传位给当今皇上，也是因为怕太后对吴王下手。太后曾经答应先皇，不杀吴王的。却没有想到，吴王和吴王妃还是被逼死了。”
    林宛一怔，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的故事。沉吟片刻，又问道：“当初凤家就是因为支持吴王，所以才被先皇和当今皇上猜忌、陷害的。可是，如果先皇也是属意吴王的，为什么又会一意孤行，与凤老将军彻底决裂呢？”
    玉妃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听皇上说，当年先皇传位给他的时候，已经病得十分严重了，朝中的大小事情，都是由太后决定的。所有，先皇当年到底是什么怎么死的？究竟心意如何？谁也不知道。”
    林宛大惊，突然想到什么，蹙眉问道：“玉姨，您可知道，先皇得的是什么病？是否和我母亲，还有雪姨的症状相似？”
    玉妃怔了怔，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层。不过，当年给先皇治病的御医，和给雪瑜治病的御医一样，全部在先皇死后被处死了。正是因为那些御医无能，治了那么久，竟然连病因都没有看出来，所以，太后才下令处死他们的。从这一点看来，倒也确实和雪瑜的情况相同。”
    林宛深吸了一口气，拧紧了眉头，一字一句地道：“玉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雪姨和我母亲的毒，是否也是太后下的呢？”
    玉妃沉吟不语，许久，才摇了摇头，道：“如今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此事，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林宛疑惑地问道：“那人是谁？皇上吗？”
    玉妃摇了摇头，道：“皇上并不一定知道此事，如果知道的话，当年雪瑜也不会死了。连当年在太后身边的人，如今也都已经不在了，金掌宫和曲掌宫也是太后后来才从陆家带来的。当年宫中真正知情的老人，恐怕就只剩下太后身边的那位老御医了。”
    林宛一怔，脱口问道：“玉姨，您说的是冯老御医吗？”
    玉妃微微点头，道：“对，就是上次你在寿禧宫里见到过的冯老御医。当年他是太医局的首席御医，先皇的病一直都是他负责医治的。可是先皇死时，他正在宫外帮先皇找药，并不在宫中，所以才幸免于难。不过，真正的原因是，冯老御医一直都是太后娘娘的人。听说，他和太后娘娘早就相识，当初冯老御医就是为了太后娘娘才答应进宫来当御医的。”
    林宛不由轻叹一声，暗忖，这恐怕又是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债。否则，药王谷的传人，医术天下第一，又怎么会甘心被困在皇宫里，供人差遣，听人使唤呢？
    玉妃顿了顿，又继续道：“当年，雪瑜病得下不了床的时候，皇上曾去跪求太后娘娘，求她让冯老御医来给雪瑜诊治。可是，太后娘娘并没有答应，还把皇上训斥了一顿。也正是因为此事，皇上和太后娘娘之间才产生了隔阂。太后娘娘心灰意冷，说她的两个儿女，都拿她当仇人一般，至此宣布在寿禧宫中吃斋理佛，不问世事。”
    林宛微微点头，疑惑地问道：“可是，我母亲是这几年才中了断魂绝情草的毒，而这几年，太后娘娘已经不问世事，没有再出过寿禧宫了。那我母亲中的毒又是否与她有关呢？”
    玉妃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此事过于复杂，还有很多疑点。太后娘娘虽然没有出寿禧宫，但她身边的金掌宫经常会出宫去，还有国公夫人也经常进宫来。何况，以太后娘娘的手段和势力，做什么事情都用不着亲自动手，甚至都不用她身边的人出面。”
    林宛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搁在桌上的两只手，都不知不觉地紧紧地握成了拳。
    玉妃见她如此激动，不由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拳头，轻轻地拍了拍，柔声道：“宛儿，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太伤心。如果你要对付的人是太后娘娘，就一定要冷静，要谨慎。她身边高手如云，想要谁的命，那真是太容易了。”
    林宛点了点头，关切地看着玉妃，担忧地道：“玉姨，太后娘娘如今已经盯上我了，我除了应战，别无它法。可是，我担心会连累了您。”
    玉妃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太后娘娘现在年纪大了，反而有了更多的顾忌。她虽然喜怒无常，心思难以琢磨。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如今越来越在意亲情了，对皇上和大长公主越来越依恋了。所以，只要皇上护着我，我就会没事儿的。”
    林宛稍稍放下心来，微笑点头，道：“对，我也看出来了。今日原本她是执意要处置柳芳遥的，可是却因为二皇子苦苦哀求，最终还是成全了他们。”
    玉妃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也可以多和大长公主在一起，也许，最后能保护你的，只有大长公主殿下。”说着，轻轻摇头，失望地道：“皇上向来对太后娘娘十分恭顺，到头来也难保会向太后妥协。只有大长公主，性情刚烈，如果她认定了你，拼死也会保护你的。”
    林宛娇俏地一笑，道：“玉姨放心，师傅最疼我了，一定不会不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