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9章 如梦初醒

    瑾妃掩唇一笑，道：“蒋三小姐太谦虚了，蒋大人的字千金难求，堪称我们皇城第一人。蒋三小姐自小聪明好学，得蒋大人亲自栽培，你的字自然也不会太差。”说着，瑾妃便转头对台下右侧的宫女们吩咐道：“来人，摆上桌案、笔墨纸砚。”
    “是，瑾妃娘娘。”宫女们立即领命，抬着已经摆好笔墨纸砚的桌案，小心翼翼地向场中走去。
    桌案很大，摆着大大小小十几支狼毫，和一幅又宽又长的空白画轴。两名宫女分别站在长桌的两边，等着蒋芯蓓写完后，再帮她举起来，展示给大家看。
    在这种场合写字，当然要写大字，否则，远处的观众会看不清楚。所以，蒋芯蓓挑了其中最大的一支，单手握住笔杆，蘸了墨，在画轴的空白处，展臂挥毫起来。
    林宛一看蒋芯蓓的架势，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大行家。而且，她握笔极稳，下笔更是快、狠、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当她拿起毛笔的一瞬间，她便完全不紧张了，目光晶亮而又专注，不再受到任何影响，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蒋芯蓓只写了一个字，所以，很快就结束了，她放下笔，退后一步，低着头，静静地站在场中，默默地等着评判。
    宫女们用扇子将画纸上的墨迹吹干，然后小心翼翼地举了起来，先是走到台前，向高台之上的评委们展示。等评委们均点头示意之后，才缓缓转向台下，举着画轴慢慢绕着圆形舞台走了一周。
    画轴上只有一个“民”字，写得苍劲而又工整，一勾一划都透着庄重，一点儿也不像是这样一个纤纤弱女子写出来的。令林宛顿觉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高台之上的西门龙傲、西门虎成、冯大学士、赵丞相都纷纷点头表示赞许，西门龙傲也笑看着蒋芯蓓，点头赞道：“芯蓓这丫头，不仅字写得好，而且，这个“民”字的寓意更好。国以民为天；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爱民为民，乃治国之道也。”
    而西门玉清却一直目光淡淡地看着场下，仿佛他只是单纯地在欣赏表演，选妃之事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冯大学士点评了几句，鼓励了蒋芯蓓一番，见西门玉清并不上心，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示意华公公请下一位上场。
    自蒋芯蓓开场写过这个“民”字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表演书法了。表演琴艺的人最多，表演舞蹈的次之，也有人现场作画。大家各有千秋，都有自己的绝活儿，但是，却并没有出现让林宛感到惊艳的表演。
    才艺表演缓慢地进行着，不知不觉便已近黄昏，林宛还没有上场表演，就已经觉得十分疲累了。其他的佳丽们，也有一些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离席，去后面的宫殿里更衣歇息。
    瑾妃娘娘见大家都累了，命华公公宣布，先暂停半个时辰，等宫灯燃起之后，再继续表演。
    于是，林宛起身向靳若心的方向走去，靳若心也走下看台，和林宛一起向后面的宫殿走去。
    冰儿、青桐、暖心和暖意也连忙跟了上来，走进了供女眷们歇息的宫殿。暖心在前面领路，带着靳若心和林宛走进了一间早已为她们准备好的客房。
    推开房门，只见暖香已经等在这里了，桌上摆着各色糕点和茶水，全部都是林宛平日最喜欢的。
    林宛不由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走到桌边坐下，接过冰儿递来的帕子，净了手，先喝了一口清香的花茶，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喂进嘴里，不由连声赞叹。
    也不是说宴席上的糕点都不好吃，茶水不好喝，而是林宛曾经在宴会上吃过亏。所以，林宛再不敢大意，自己桌上的糕点和茶水都完全没有动过。
    吃饱喝足，林宛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刚有些朦朦胧胧的睡意，却又被靳若心唤醒了。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林宛和靳若心还没有说上什么话，便又要回到宴会上了。
    天色已暗，但光明谷却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无数的灯火和烛光，与天边的明月遥相呼应。夜风阵阵，树影摇曳，倒是别有一番韵味，让林宛感觉十分惬意。
    才艺表演有条不紊地缓缓继续着，而看台上的观众们，却已经有了些许醉意，开始心不在焉了。
    林宛撑着下巴，淡淡地看着场中，欣赏着歌舞表演，心中十分平静，仿佛早已忘了，今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终于轮到白清雪了，林宛对白清雪的表演还是有一些期待的。作为皇城第一才女，作为瑾妃娘娘的侄女，作为选妃的热门人选，她的才艺一定也是非同一般的。
    只见白清雪一袭白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洁白明亮，如月光一般耀着清辉。她缓缓而行，走到场中，向高台之上屈膝一福，声音清越动听，缓缓开口道：“臣女白清雪，见过皇上、太子殿下、齐王殿下、瑾妃娘娘，臣女要为各位表演的是琴艺和歌艺。”
    宫女们早有准备，将琴案缓缓抬了上来，摆在场中央。
    白清雪缓缓走到琴案后面，优雅地坐下，玉指轻拂琴弦，试了几个音，满意地勾唇一笑。随即，又抬起头来，远远地对乐师们点了点头，显然是早就与乐师们约好了，请乐师们帮她弹奏和音。
    琴音缓缓响起，仿佛从夜空中飘来，仿佛从山谷中传来，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令人不由眼前一亮，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心中激动不已。
    如果没有乐师们帮忙，单凭白清雪一个人的琴音，万万达不到如此惊人效果的。但是，乐师们只是帮白清雪和了几个音而已，并不算是违规，所以，又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然而，却就是这几个简单音符，与白清雪的琴音，与光明谷中的回响，配合得天衣无缝，增添了无尽的遐想。
    白清雪的声音清越好听，歌喉婉转，唱的是少女情愁，忧的却是国家兴亡。歌词很长，林宛只听懂了一部分，但是，却也深深地被白清雪声音的感情所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