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自杀是离开的方式

    一段带着山里春光的午餐以后，他进了帐篷里面休息，而她却还在坐在原地，当她走到帐篷旁边向在里面睡着的他投去了一下视线以后，她就替他拉好了帐篷的链子，一个人往着刚才钓鱼的河边走去。
    春暖花开是春季最明显的风景和特征，但是山里的春天来的比山外面来得要晚一些，因此清澈的河边，只有刚破土而出的春草，春花还没有盛开，她站在河边，默默的发呆，想了很多的事情，有过去，有现在，将来的事情，她还没有什么心力去想。
    但是这些所想的曾经和现在，大多有一个人身影的参与，那就是某个男人，某个偷了她的心又囚禁了她自由的男人！
    河边的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吹乱了她的发丝，还吹乱了湖面，泛起了微微的涟漪，不知道发呆了有多久的顾小冉正打算转头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湖面中有一张模糊不清的人影，来不及转头，来不及惊呼，她就这么被背后的人，背后伸出的那一双手给直接推到了湖里去，是猝不及防的突袭。
    落水的那一刻，顾小冉除了听见耳朵因进水传来的嗡嗡声音，她还听见了站在河岸上的那个女人说的一句，‘你去死’的诅咒话，在水里的她整个人都是晕晕的，浑身被水的压力不停地往河底压下去。
    从水的下面往上面看，即使眼睛因为水的原因看的很痛苦，她也能模糊看的那个人是谁，看的那个女人离去的背影，她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心中想：这样的死怎么可能？还是太单纯，想的太简单了。毕竟她顾小冉在美国上学长大的，从小家也住在海边，游泳这也算是必备的技能咯！
    在河里的四肢动了几下，她很标准的游泳姿势很快就帮助她的脑袋冲出了水面，只不过她没有立即的上岸，而是仰头看着的天上的太阳，那发着的光圈，她怔魔一般地又把头沉入了河里，并且没有任何的挣扎，她整个人就像放弃木桨且被灌水了的小船，一直往下面的沉。
    越往水的下面，她整个人越难受，心脏的震动也越来越费力，但是她的脑袋却越来越的清醒，想过就这么结束，悄无声息的结束，湖底成为她最后的栖息地，那么她现在的一起烦恼和忧愁都没有了。
    那么她看的郁晨也不会那么心疼了。
    想得都很好，但是想到她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好朋友还没有告别，最重要的事情，她和郁晨还没有真正的搞清楚彼此的关系，就这么的离开，也许会成为她曾经最看不起的逃避怯弱者，所以在生命的气息消失得最后一刻，她放弃了逃避。
    向着有光的上面，奋力地往上面一瞪，求生。
    当醒来找不到顾小冉的郁晨，他找了很多的地方，那不安的心越发的放大了，直到他在河边看到那么一幕，他的心一下安定了下来，但又转眼之间，如同点燃火药的石油桶，一直燃烧着，随时可能喷发。
    顾小冉从河里出来，整个人因为进了水的缘故，她的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尤其是她的头发和衣服还在滴着水珠，当她出来的那一刻，她也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的郁晨，她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面走。
    剩下的距离，是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当他缓慢走到她的面前，用冒着火焰一般的眸子看着她的时候，她以为他是要打自己，却在他伸手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但是后退没有成功，反而被他的双手给固执住了。
    她原本有些紧张、悬着的心稍微的放下来了一点点，原来他不是要打她，只是要抱她而已，这个浑身湿漉漉还有狼狈的她，他还愿意抱着，她心中有那么一丝的感动，无法言说，多了一分上岸不后悔的安慰。
    他抱着顾小冉，双手是紧紧的，因为他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看到怀里的她这般样子，害怕恐惧这些词语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紧张的心情，因为他的心中除了她，就剩天崩地裂。
    天崩地裂的恐慌！
    顾小冉任由眼前的男人这么紧紧地抱着自己，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往上抬了抬，落在能看见他细短胡茬的下巴处，抿了抿唇瓣，低低的问了一句，“你，你不是在睡觉吗？”
    “怎么来河边了？”
    就是她的这么一问，他一下子地松开了顾小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心脏近乎揪着疼，所以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带着一些责备的质问，“我怎么来河边了？”
    “顾小冉，是不是应该我问你啊，你怎么来河边了，还浑身湿透了？”
    被他的质问弄得一愣一愣的顾小冉，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抿，很无所谓的回答了两个字，“散心。”
    很轻描淡写的回答，也更直接说明是很敷衍的回答。
    郁晨的一只手突然落在她的脸庞上，帮她垂落在脸庞上的湿头发往耳后捋了捋，只是他的手指并没有立即的收回，而是僵硬地顿在顾小冉的耳后，对着她声线低冷，“散心是散到河里去游泳吗？”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春泳的习惯？或者说你觉得这山里的河水不冷，很适合你的洗澡？还是你想干其他的什么？”
    “小冉，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语音加重了，还有几分无奈的妥协。
    风吹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让他的话成了无人回应的空气，半晌后，在他动了动嘴唇还想说其他的时候，顾小冉突然的扬了扬嘴角，很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如果我想自杀呢？这样是不是你就囚禁不了我的自由咯？”
    自杀？她说她想要自杀？
    他眼神冰冷的扫过她整个人，心却像落入万丈深渊的寒冰，一刻之间，成了最坚硬最冷的心，寒冰凌冽，块块锋利得扎心。
    难道她不知道吗？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过于爱小冉了，可是小冉却要说自杀，只是因为他要了她的自由，难道自由真的比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更重要吗？
    或者说小冉真的已经不爱他了，而当初的他却故意偏执地认为她是口是心非。
    他爱她的时候，总是想所有的时间都陪在她的身边，因为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一言一句，而变得感动和瞒着，现在的他却因为她这样的一句话，而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找不到怎样面对她的理由。
    顾小冉却眼神几分淡淡，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自杀没有成功，谁让我会游泳。估计，我以后要是自杀，也得换一起其他的方式吧。”
    “比如什么割腕还是其他的，但是想想割腕什么的，肯定很疼，还要留下难堪的伤疤。”她还感觉饶有兴致地和郁晨探讨，对着他几分认真的说，“要不然，你给我选择一个自杀的方式吧，反正能离开这里就好了。”
    “因为这一周，我实在过得太闷了。”
    她的话倒是在这空旷的河边，还要沉默的他面前，显得有一些喋喋不休了，看他没有什么反应，表情淡淡的样子，顾小冉觉得这玩笑开着没有什么意思，轻笑一而，耸了耸肩膀就打算往前面走。
    只不过她还没走一步就被郁晨从后面给抱住了，又是一个紧紧地拥抱，比刚才的那个拥抱力度还要大一点，在他的下巴隔在她的左肩膀时，她的呼吸有一些乱，于是她干脆屏住了自己有些乱乱的呼吸，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清醒。
    “对不起，对不起。”郁晨低声的说。
    即使如同风一般低的声音，她也清楚地听见了他口中所说的三个字是什么，他这么重复了两三遍，让她一下眼神迷茫，心里漏掉了一拍。
    他说对不起，可是他到底对不起自己什么？
    说不清，但是又不能否认那些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