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苗臻原以为楚思瑶的家离警局应该很远，但刚刚不行不到十五分钟，楚思瑶就到家了。
    这种距离硬是拖了两个多小时才过来，看来楚思瑶的父母并没有他们表现的那么友善。
    苗臻是看着系统地图走的，苏丞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找到楚思瑶家，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他其实很开明，高中生早恋没什么，只要不影响到学习就好。
    可苗臻喜欢谁也不好，偏偏要接近楚思瑶。
    就算苗臻喜欢班里哪个男生，苏丞烨都不会反对的这么厉害。
    哦，对了。
    苏丞烨悬着的心一松，苗臻好像是同性恋。既然如此，那他就放心了。
    苗臻不知道苏丞烨在脑海里做了什么等式，他正看着面前的二层小别墅发怔。
    平日里楚思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家庭条件这么好。
    看看精致的二层小房和精心打理过的小花园，再想想自己客厅卧室厨房连在一起的出租屋。
    苗臻摇摇头，告诉自己钱财乃身外之物。
    苏丞烨上辈子惊讶过，这辈子也就平静了。
    他推推眼镜，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的学生，像做贼一样摸到楚思瑶家的窗户下面探头往里面看。
    他不仅一个人偷窥，还招招手，叫苏丞烨一起偷窥。
    因为之前和楚思瑶相处过一段时间，苏丞烨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伤痕，确定她没有遭受过家暴。
    但苗臻坚持，再加上他本身也有一点好奇。
    没过多久，一大一小两个正经人人，蹲在楚思瑶家客厅窗户下面，齐齐探头往里看。
    这里没有多少常驻居民，偶尔会有学生组织在这里租一晚上的小别墅用来开派对。
    有系统帮着放风，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楚思瑶的爸爸正在烦躁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指着楚思瑶说些什么。
    他们的小女儿抱着手臂在旁边看，但很快就被妈妈拉回了卧室。
    等女人回来后，她走过来拉上客厅的窗帘。
    苏丞烨拉着苗臻躲了一会，女人拉窗帘的动作有些匆忙，中间有一条小缝。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在心中检讨反思一番，又挤到一起往小缝里看。
    角度受限，看的不是很清晰。只能看见楚思瑶之前穿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女人将她按在沙发上，男人一下下甩着皮带。
    楚思瑶的哭声一点都听不到，倒是男人的骂声，隐隐传到屋外。
    骂的不堪入耳，苗臻一不小心把窗台外圈抠烂一块。
    有女人遮挡着，苏丞烨看不到楚思瑶的此时的情况。他推推眼镜，视线无意间扫过地上散落的衣物。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在地上的衣服里，看到了学生款式的内衣内裤。
    苏丞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后又否定了。
    那个男人是站着的，动作很明显是抽打，没有做那方面的可能。
    可无论如何，这也太过分了。
    苏丞烨咬牙沉吟片刻，想到和楚思瑶的仇恨，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
    他想要把苗臻哄骗走，一回头就看到他的学生正在敲楚思瑶家的门。
    过了一会，楚思瑶的妈妈打开门，和善的问道：“是瑶瑶的同学啊，你有什么事吗？”
    苗臻也和善的道：“阿姨好，我找楚思瑶有些事。”
    “抱歉瑶瑶心情不太好。”女人还想说什么，苗臻脑海里就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他趁着空档打开地图看了看，楚思瑶小人半死不活的瘫在沙发上，一缕魂从她脑袋顶上飘出来，看起来人快没了。
    苗臻来不及多想，直接从女人身侧挤过去。
    等看到沙发上的楚思瑶后，苗臻心都颤了颤。
    楚思瑶趴在沙发上，后背是道道青紫。赤/裸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男人侧身遮住苗臻的视线，语气平和的道：“她总是在外面惹麻烦，叔叔阿姨也很无奈。”
    苗臻摇摇头，强压着愤怒，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男人点了根烟，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
    警察很快就过来，将报警人苗臻和楚思瑶的父母带走。
    而楚思瑶在苏丞烨的陪同下，被带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做检查。
    鉴定结显示轻微伤，过不了几天就全好了，不构成犯罪。
    楚思瑶的父母态度也很认真，积极主动的认错，只是批评教育了一番，就被放了出来。
    因为他们态度太好，之前也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警察以为他们不过是被楚思瑶气坏了，才会吓这么狠的手。
    作为报警人，苗臻也在警局。
    他耳力极好，即使还有短距离，还能听到不远处两个警察聊天。
    今天报案的人不多，一口气进两次警局的人更少，警察们都对楚思瑶这个名字有印象。
    第一次来是因为跳楼自杀未遂，离开警局不到半个小时，又因为家暴进来了。
    先前和楚思瑶母亲沟通的女警察叹气道：“孩子自杀家长着急也正常，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下。”
    “我小时候我爸总抽我，三匹狼知道么。”旁边的男警察笑道：“棍棒底下出孝子，哪个小子没被揍过。”
    “她又不是小子。”
    “不是吧阿sir，这个地方也搞差别对待啊。”
    两人小声的闹了一会，很快就重新投入工作中。
    苗臻过去也经常被老和尚打，不过那明显是为了他好。
    楚思瑶的父母就很奇怪，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他们不仅不去找霸凌的人理论。还将责任全都怪在楚思瑶身上，认为是她在惹麻烦。
    系统围观了全程，吧唧两下嘴啊了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一家都有病。】
    在外人面前，这对夫妻总是十分礼貌友好。从警局出来后，不仅没有怪他报警，还主动邀请苗臻和苏丞烨一起去吃晚饭。
    他们的态度实在是热情，再加上双方都抱着彼此了解的心思，推脱几下就坐到了他家的餐桌上。
    楚思瑶伤的不重，没在医院待多久。
    一进门钻回自己的卧室，把门一锁谁都不见。
    苗臻看着医院的报告，心中有些疑惑，‘五施主，刚刚地图上不是显示楚思瑶已经被打的灵魂出窍了吗？’
    【应该是因为她情绪太过低落，程序误判她快死了。】系统认命叹了口气，开始打补丁。
    这是低落到什么程度，才会看上去跟死了一样。
    苗臻看了眼一楼紧闭的卧室门，无奈的摇摇头。
    直到吃晚饭，楚思瑶也没有出来。
    她爸爸歉意的对苏丞烨笑了笑，走过去也不敲门，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直接打开卧室门。
    “瑶瑶出来吃饭了。”
    楚思瑶被男人强壮的手臂拖着，踉踉跄跄的坐到餐桌上。
    这个月份景海市的天气还有些热，楚思瑶刚刚在涂药，匆忙出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夏季睡衣，已经发育的身体隔着衣服依稀可见。
    正在和楚思瑶母亲寒暄的苏丞烨无意扫了一眼，深吸几口气忍了一会，还是开口委婉道：“天气转凉了，楚同学还是去披个外套，别着凉感冒影响学习。”
    楚思瑶点点头想要离开，又被她妈妈一把拉住。
    “老师在这，你离席像什么话。家里不冷，老师不用担心。”
    楚思瑶被自己爸妈拽着，只能重新坐回椅子上。
    几分钟后，穿着牛仔裤和半袖的小女儿从楼上下来。女人连忙招呼她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热情的陪客人吃饭。
    可能是之前听苗臻提到他是素食主义者，女人在做菜时，特意做了三盘素菜。
    “你呢放心的吃，这里面连猪油都没有的。”她用公筷给苗臻夹了一块豆腐，“阿姨用的菜籽油，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男人在和苏丞烨聊天，他自己做生意，口才不错说话也叫人舒服。
    他们上初一的小女儿黏着苗臻说话，拉着他看自己最喜欢的明星和动漫。
    只有楚思瑶闷头吃饭，弓着身子垂着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楚思瑶冷声道：“客人还没走，你提前下桌像什么话！”
    他声音不大，保持在不会让客人觉得尴尬的程度，又会让听他说话的人知道他生气了。
    楚思瑶打了个哆嗦，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我想穿衣服。”
    “你不是穿着睡衣吗。”男人扯了她一把，宽松的睡衣领差点被扯下来。
    楚思瑶环抱着胸，缩着头道：“他们都是男的，爸，我想回去穿上衣服。”
    “一个是你老师，一个是你好朋友。”男人不耐的道：“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总把人往坏了想。坐下吃饭，别让客人不开心。”
    他们的客人们已经不开心很久了。
    苏丞烨和苗臻脸上带着极其相似的和善笑容，笑眯眯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原本还在坚持的男人无意扫了两人一眼，莫名觉得背后有些冷。
    他手一松，楚思瑶趁机离开了餐桌，重新钻回卧室。
    苗臻打开地图看了看，楚思瑶的小人正躲进棉被里瑟瑟发抖，看上去弱小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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