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夏日寒风

    （如果对作者这一章有些不解的，可以看下章末作者的话）
    看到秘鲁人先是暗箭伤人袭击己方的球员，然后又肆无忌惮地冲进场殴打自己的球员，中国球迷看台群情激愤！
    “妈的！兄弟们下去干他们！”
    “凶蛮得跟未开化一样！”
    中国球迷也开始翻越看台，眼看着双方就要开展一次大群殴。
    “干什么呢！我看谁敢动！”戴院长一声暴吓：“国家派你们出来留学是让你们干这些的？那岂不是跟野蛮人没什么两样了！我国家，是礼仪之邦！”
    “蒋总裁教导我们，出国不要打架，处处要展现我国民固有之礼义廉耻！”
    留学生们面面相觑，讷讷无言。
    可戴季陶虽然看着波澜不惊，心里也很生气，中国的球队，竟然在德国如此被处处针对，主裁判处处偏袒别的球队，还是在他这个封疆大吏亲临的情况下！
    场内出现的混战被入场的警察平息，捣乱的秘鲁球迷也被纷纷带离球场。陆逐虎身边倒下四五个人，想过来打他的，他都毫不客气一脚踢昏。更咬牙切齿的是秘鲁那个该死的进球和完全无所作为，任由事态无法控制的昏庸主裁。
    秘鲁队和他们的球迷恣意妄为，可除了球迷被带走，球队竟然屁事没有！甚至裁判就这么默认对方现在领先了！
    眼看着重新开赛后时间就算补上耽误的时间，也没几分钟了，陆逐虎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能带球不断往禁区里杀，可别的队友早没力气，还在混乱中挨了三拳两脚，对陆逐虎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了。
    当最后时刻谭江柏在禁区里甚至都没能再跳起来时，陆逐虎知道没戏了，他的最后一脚打门也被秘鲁人挡出。
    这时候，主裁判吹响了终场的哨声。
    中国队3比4，首轮被淘汰。
    踢了那么多场比赛，做了那么多准备，用上了一切能用的方法，可给中国队的，仍然只能是一场失利吗？
    这万里的行程，超过半百之数的对手，都是没有意义的，对不对？
    国足碰上大赛，无论赛前被看好，球员们自己多么有斗志，球迷们多么充满期待和信心，最后还是免不了第一场就出尽洋相回家吧。
    现在球员们只想宰了当值主裁。可来自挪威的裁判托拉尔夫·克里斯蒂安森对于自己今天糟糕的吹罚似乎并没有多少想法。这就是一场有点小波折的普通首轮比赛而已。
    本场比赛打进4球的特奥多罗·费尔南德斯被队友们视为民族英雄，他们抬着他，尽情欢呼。
    其实中国队已经做得不错，秘鲁队历史上首轮7:3芬兰，次轮4:2奥地利，闯进了四强，还有一群随时准备上场殴打对方球员的优秀球迷，比英国队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抽到他们，分明是下下签才对。
    陆逐虎蹲在地上，颓然无语，李惠堂叉着腰低着头，冯景祥坐在草地上，被秘鲁人踹到的腰还有些痛，郑季良已经忍不住哭了，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常规时间画蛇添足的进攻，胜利已经拿下了……
    夜幕降临了。
    至此，奥运会首轮足球比赛全部结束，八只晋级球队也都已经产生，挪威，意大利，日本，英国，德国，奥地利，波兰，秘鲁——
    没有中国队。
    ……
    与此同时，在远隔重洋的日本东京，广田弘毅内阁正在对即将推出的《基本国策纲要》进行最后的补充、讨论。这份纲要已酝酿多时，由内阁制定，又称《国策基准》，规定日本的基本国策是:“内则巩固国家基础，外求发展国运”，“大陆政策”的基本，“在于希求满洲国的健全发展”，“消除北方苏联的危胁，同时防范英、美”，对南方海洋，“以渐进的‘和平’手段扩张我国的势力”。
    纲要则是：扩充国防军备，对苏联，“在开战初期即能对其远东兵力加以一击”，对美国，“确保西太平洋制海权”，战苏，防美，控海，侵华……
    次日，内阁召开首相、陆相、海相、外相、藏相汇聚的“五相会议”，审核、通过了这一“纲领”。
    偌大的野心、扩张的欲望在这时候基本成形，即将行动了——不，从东北看，他们行动已久，只是现在要加快了。
    ……
    自比赛结束开始，足球队的所有成员都没有人说过话，都不记得晚上是怎样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奥运村的。
    回去的路上，陆逐虎还撞见了张嘉夔，张嘉夔还不知道足球队已经被淘汰了，高兴道：“嘿，哥们今天三级跳远进决赛了，棒吧！”
    “哦！”陆逐虎兴致不高，现在对这些他也不在意了。
    也没交谈，陆逐虎就走了，张嘉夔看他的样子一时也如被浇了盆冷水，足球队怕是完了。
    和后世一样，无论各种项目，得多少金牌，破多少记录，给国民的兴奋程度都不如国足进一次世界杯，甚至是在预选赛赢一次韩国队；
    给人最大的郁闷、痛苦与愤怒，也不是哪哪丢金，而是每次中国队无缘世界杯、开始备战亚洲杯预选赛的时候……
    是的，足球这玩意，国人还真就看她不同——即使没几个人愿意去场上踢几脚。
    迎面吹来一阵晚风，陆逐虎竟然忍不住觉得挺冷：
    半年来，他希望用足球这个运动，激发国人民族荣誉感，提升斗志的想法，到今天彻底破产。他对不起上海、南京、新加坡、泗水、棉兰、仰光……一路上对他，他的队友殷切期盼的同胞们。来日，他们仍然将软弱怯懦，只能任人宰割。
    那么多天各种项目的疲惫，都不如输一场比赛的疲惫强烈。他坐在床沿上发呆，想用复读机放点温暖的歌来分散点注意力，结果磁带却正好卡在《夏日寒风》上——
    “闪烁暑天的汗水，
    我却觉冷又寒，缩起双肩苦笑着。
    北风仿佛身边四吹，
    只因心中温暖，都跟她消失去。
    今天只得一串泪水……
    狂呼我空虚，空虚，
    恨极为她心碎，
    明知结局，何必去做玩耍器具……
    强忍眼泪，从此我愿，
    独在痛苦中活下去……”
    陆逐虎差点气乐了：蛋的，特娘的破歌词每次都这么应景……
    被“空虚，空虚”喊得心烦意乱的陆逐虎，都想结束自己在柏林的旅途，还是“梦醒”回去踢世界杯的时候，周贤言回来了，对陆逐虎说：“我们可能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