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在郭北指导过他数学之后，陆逐虎又问：“我上回跟你说要你帮弄的东西还在继续弄吗？”
    “哪个？哦，你说那个啊，已经好了，今天已经给带过来了——”
    “这么快？你不是说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么！”陆逐虎意外道：“那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噢，也不看我帮你找的是那一尊大神！至于没马上告诉你，来前的路上我还寻思着，今天要是不给你的话，明天再给你说不定能糊弄下，这样明天就不用准备奖励的装备了……”
    “……”陆逐虎无奈道：“这个算我私人求助你的，能不能不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郭北暗自吐槽：明明帮你没什么好处好吧……
    “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郭北心想：你那点钱根本不够人家润笔的好吧……
    还是乖乖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了，陆逐虎打开很用心的包装，抽出一副画框出来。
    是一副国画风格的人物半身像，而画像的主人公是……
    元首……
    陆逐虎之前在琢磨去元首那吃饭该送什么礼物，就想想过，元首爱好绘画艺术，又声称自己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既然这样，不如找个中国画家给他画个国画风格的像吧，肯定不落窠臼，对方也应该会喜欢。而且这个时候的国画大师们也不少，找起来也方便——郭北他们中央大学现在不就有许多大画家在当美术老师吗，比如他之前已经见过的徐悲鸿大神，故事里可是说他寥寥数笔就勾勒出奔马的神韵让老外们都大加叹服的。结果跟郭北一商量，郭北苦着脸说又不是兔子生小兔子，哪有可能说要有立马就能有的——我可以帮你找老师们求画，润笔费是要你自己出的，而且可能要等上一段日子。
    陆逐虎无奈，只能用“幼儿画板”去糊弄了下元首……
    好在那弱智玩具元首还挺喜欢的。
    没想到这么快郭北就弄好了，陆逐虎也不担心这玩意浪费，转头再给元首好了，而且那天被戴院长“召见”的时候，戴院长也说此前送给德国总理的礼物中欠缺一件真正能展现我民族文化的，就买个人情给戴院长，让他送好了。反正给希特勒献画像这种谄媚行为也不光彩，有脏水还是让戴院长来承受好啦！
    仔细端详着画中元首的“矫健风姿”，线条简练，笔势奔放，构图不是很复杂，可寥寥数笔就将元首的样子勾勒得惟妙惟肖，而且仔细观察，甚至能通过点睛的那几点墨看出希特勒君阴鸷自负的内心世界，可能在崇拜他的那些人眼中，这就是“王者气象”吧！
    陆逐虎连声称赞：“不错不错，是大家手法——虽然我也不知道大家手法是个啥样子的……是徐悲鸿老师主笔的吗？”
    “那倒不是，是蒋兆和老师——以前也是在我们南大教学过的。徐悲鸿老师的画，现在就挺老贵啦！”郭北心想，你给的那么点钱，能让徐悲鸿作画就是见了鬼了。就是蒋兆和老师，也是超级名家，同样请不起，要不是跟他说了很多好话，他可不会轻易动笔呢。
    “嗯？不是徐悲鸿啊！”陆逐虎略有些失望，他之前在中央大学见过徐大师，只可惜没能见见他作画，哪怕是看一眼“新鲜”的真迹也好。蒋兆和名气也大，但应该还没有徐悲鸿大吧？
    看他对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真迹没那么激动，郭北有些不高兴，这个要是按评级的话起码也是一件“s”级好吗？
    “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
    蒋兆和被称为20世纪中国现代水墨人物画的一代宗师，在传统中国画的基础上融合西画之长，创造性的拓展了中国水墨人物画的技巧，造型精谨，尤其擅长深刻表现人物内心世界，在中国人物画史上达到极高的高度。早些年的时候，蒋兆和认识了刚从巴黎留学回国的徐悲鸿，并将自己的素描、油画拿来让其点评，徐悲鸿对蒋兆和非常赏识，甚至让他住到自己画室。后来他与徐悲鸿共同提出的关于写实水墨人物画的理论与创作方法，理论界将其概括为“徐蒋体系”，他们以传统人物画作品为底版，加上写实油画的造型和色彩等技法来表现现实题材。徐悲鸿曾对他说：“我学西画就是为了发展国画……你的画是从现实生活中来的，走的是写实主义道路，一定要坚持下去，必定有大成就。”徐悲鸿1953年就去世了，而蒋兆和可是长寿，所以无论是作品还是学生都非常多。
    像陆逐虎这样已经见多了大人物后，见怪不怪，郭北道：“他的《流民图》可是以后价值连城的大宝贝，而且——最厉害的一点……”郭北只能拿出最有说服力的论据：“我们小时候教科书上的插图，他老人家大部分可都给画了不少的……”
    陆逐虎一点不了解也不可能，《流民图》的大名肯定如雷贯耳，这幅画后来作为抗战作品展览，但貌似在抗战时期，这老先生也有跟伪政府虚与委蛇之嫌……真正引起陆逐虎注意的还是郭北的后一句话——
    教科书上的插图这位参与过绘制？
    呵呵……今天下午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呢，这就巧了，这蒋先生也是创作者之一……
    “不，不是。”郭北纠正他的说法：“其实那些古代人的像，大部分都是他画的，嗯，是的，就他一个人……”
    陆逐虎：“……”
    “准确的说，都是他照着他的家人邻居画的，甚至还有他自己——”
    陆逐虎：“……”
    靠！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常识！
    你竟然说我在教科书上看到的那些祖冲之、李时珍、刘徽……都是蒋兆和的隔壁邻居！
    结果郭北最近跟这位老师挺熟络，很多事情确实知情，经他一解释，陆逐虎明白了个大概……
    历史课本里的黑白人物画像，基本上出自明代画家王圻、王思义父子画的《三才图会》，里面成千上万的人物，其实都是这父子俩自己编的，所以大部分老哥都长得差不多……有一些彩色图片的，那就了不起了，可能真的是古人真实长相，那就是很少的一部分极牛叉的人物才有的，收藏在故宫《南熏殿旧藏》中，比如李白、王安石就是。
    但除此之外，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有画像留下来的，甚至连《三才图会》里编造都懒得给他们编……古人讲究立德立功立言，不管是《三才图会》还是其他史书，里面收的人物的大多是帝王将相大儒。什么科学家，医学家那都是匠人、江湖郎中，谁会给他们画像啊！
    新中国成立后彻底摈弃了那套封建价值观，1952年莫斯科大学致中国方面说要在大礼堂做一批世界各国科学家的画像，希望中方能提供相关素材。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沬若报上了李时珍和祖冲之两人的名字，但问题这俩人在古代都不怎么“入流”，不可能有画像哒……周总理大笔一挥：“画历史人物，找蒋兆和吧！”
    由此，蒋兆和老先生开启了创作古人（亲戚邻居)之路……
    李时珍长什么样？郭沫若说王世贞说这人“晬然貌也，癯然身也”，但也没有其他资料了。上面催得急，蒋兆和急中生智，老丈人不就是名医么，那估计差不多！
    他老丈人萧龙友，京城四大名医之一——就是郭德纲相声里经常说的“萧龙友、孔伯华、汪逢春、施今墨”那位萧龙友……
    然后，就有了那幅广为流传、被选做教科书插图的“李时珍像”……
    祖冲之就更难了，可都是南北朝时候的人物了，找个相近的人也挺难，又是天文又是地理又是圆周率的，那么就……
    浙江大学的校长，超级气象大牛竺可桢老先生吧……
    陆逐虎满脸黑线，靠，我从小到大都以为祖冲之就是那大脑门、发际线很高的样子，你竟然告诉我说那是竺可桢……
    人生观、世界观都在这时候有了很大的颠覆……
    陆逐虎是理工男，接触过的中国古代那些科学家，基本上也都是没有画像的，看来也都是照着蒋先生的朋友邻居画的咯……
    郭北确认了他的想法，蒋先生画了一次之久就上了瘾，又接下了一系列画古代科学家的活儿，包括但不限于：刘徽、张衡、张仲景、一行和尚、孙思邈、郭守敬等……
    陆逐虎仰天长叹：“我原本以为古代人就长成那样的，结果竟然——没有对的上号的啊！”
    郭北更悲伤，他为毛现在跟这位蒋兆和老师很熟？还不是因为被这老先生坑得挺惨！刚开始进行时空穿越，执行在各个时空的背锅任务时，他都是按照这位蒋先生的图册去找历史人物的！
    结果被误导得很惨！
    根本找不到人！
    回去仔细钻研了一下，才发现被这老先生耍了……
    当然，里面还是有一些人真的挺神肖的，见到本人时还觉得挺神奇……
    “以前我还没注意，我现在很有兴趣知道这位蒋老师自己是长什么模样了——”陆逐虎吐槽道，原以为学贯古今，结果不过是认识了蒋兆和的一家人……
    “哦，那不用，他长什么样子你肯定知道的。”郭北道。
    “嗯？”
    “你记得前几年很流行的‘杜甫很忙’的那张杜甫像吗？”
    陆逐虎狂汗：“你该不会是说——”
    “对啊，那张杜甫就是他照着自己画的啊！”
    陆逐虎：“……”
    圈圈那个叉叉，我以后再也不相信教科书了……
    蒋兆和先生自己画了《杜甫像》也很满意，亲自题字道：“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千载岂知逢新世，万民欢唱大同时。我与少陵情殊异，提笔如何画愁眉。”虽然画的他自己，但艺术水平也是相当高的，素描的明暗和传统的线描结合得浑然天成，杜甫的孤寂与傲骨跃然纸上，要不然后来学生们为毛如此热衷恶搞这幅杜甫像呢……
    陆逐虎现在无法直视这张杜甫，啊不，蒋兆和所作的“元首半身像”了，鬼知道这张元首像是照着他的哪个邻居画的……或者说，他也认识长得像元首的人吗……
    “噢，那没有，我给他放了一部卓别林演的《大独裁者》，他照着里面的卓别林画的。反正他们俩长得也差不多……”
    陆逐虎：“……”
    感情画的卓别林！越看越觉得想笑了好吗！郭北劝慰他说不必太担心，就算画得不像，等以后的人也会因为蒋先生的话，认为元首就是这个样了，就像他画的那些古代科学家，以蒋先生深厚的艺术素养那些画都成了“标准像”——刘徽作书时不过三十岁他给画成小老头，所有的李时珍的都戴着四方巾，所有的祖冲之都露着大脑门……
    “行了，这‘宝贝’我收下了，非常感谢，让你辛苦了！”陆逐虎寻思着这幅“卓别林像”回头要让戴院长给自己报销润笔费，让他画这么多钱买一张卓别林的电影海报他才不干呢！谁让戴院长让自己帮忙拿主意送礼的……
    “大后天就是终极一战了，”陆逐虎盘算着，“要是这回我们能赢意大利，有没有可能给送‘sss’级装备？”
    郭北试探问道：“陆学长想要的‘sss’级装备大概是个什么级别呢？”
    “我要求也不高。”陆逐虎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门意大利炮，可以吗？”
    郭北：“……”
    “那我觉得还不如给你两千架歼20……”
    “那更好！”
    “怎么可能有！我能自己拿铁皮造啊！”
    ……
    8月13日会进行足球赛三四名决赛，交战的双方是奥地利和挪威两家已经被淘汰的球队，自然是鸡肋比赛。足球队休息一天后恢复了训练，上午的休息时间众球员也开始讨论两天后的决赛应该用什么阵型去面对——
    一派自然是支持使用原本的打法了，但经过上一场对阵奥地利的大胜后，四后卫也成了许多队员支持的阵型——我们原本面对奥地利的俱乐部都没有还手之力，这一个阵型拿出来直接干得洋鬼子哭爹喊妈，好处明眼人都看得见！
    各执一词，大家让陆逐虎来提出见解——在大龙哥来之前，一向是陆逐虎的眼光最先进精准好吗！
    陆逐虎对于继续采用4后卫是心有疑虑的，上一场虽然成了，但那是奥地利人自毁长城，开场用了搏命的拼抢在中国队严防死守下消耗了不少体力。意大利队可就稳健多了，而且他们的阵型也是特立独行的一种，一旦有突发情况，决赛的场边可没有大龙哥来帮他们来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