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暴风女神

    这段音乐鼓点相当密集，令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国术团在陆逐虎和大先生资金的全力支持下，真的是手笔越来越大，抖动的蓝色布条，闪烁不停的灯光——已经有点接近80年代颁奖晚会的舞台效果和水准了。
    陆逐虎瞥了一眼身边的元首，发现希特勒竟然也开始不自觉地抖腿晃脑袋，一时间感觉画风略鬼畜，是一个很好的视频素材。元首却开口问道：“这段音乐不错。”
    很带感是不？
    陆逐虎感觉今日的元首表现得愈发亲近，嘴上道：“让您见笑了。”
    希特勒听他的口气，笑着问：“该不会又是你所作的吧？”
    陆逐虎汗了下，习惯性谦虚而已，不过不说自己所作又不能说这曲子其实是日本人写的，只能继续窃取他人之美——其实像这种日式快歌不是他的的菜，也没拿这首给国术团他们备选，从里面密集的打击乐器来看，除了“最近研究西洋打击乐器”的花同学，还有谁总是从他这里摸东西出去炫耀……
    “有名字吗？”
    “叫‘暴风女神lorelei’——”陆逐虎说了下，然后又用英语翻译了给对方。
    该曲诞生于校长正当红时期，翻唱自芹泽广明的曲，林振强填词。因为此前改编日语歌曲“夏日寒风“、“爱情陷阱”这两首取得了巨大成功，谭咏麟趁热打铁推出的新专辑大肆改编芹泽广明的作品，一张专辑总共11首歌，结果日本人的作品占了一大半——这就是后世嘲弄香港音乐繁荣时期完全靠翻唱日语歌的由来之一。实际上因为日语歌水平参差不齐，降低了专辑的水准，比起校长最初发迹的三张专辑显得急功近利，以后的歌曲中翻唱的比重是大大减少了的，不存在“完全吃日本人残羹冷炙”的说法。
    当然咯，专辑挺一般，但这首主打歌“暴风女神”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为龙兄虎弟的主题曲了。特别是高潮阶段谭咏麟连唱不停顿也不换气，确实给人暴风骤雨的感觉，展现了年轻时候校长超强的唱功。
    可是，听了陆逐虎说的歌名之后，希特勒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陆逐虎不知何故，只能问元首在笑什么。
    “你还加入了德国元素——”元首连连摆手：“不过你用错了地方。”
    德国元素？
    陆逐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没看出来？
    “lorelei不就是我们莱茵河的那个女妖嘛？”
    “？？”陆逐虎并不知道，只能装愣说：“对……对啊。”然后补充道：“不过对她……了解得并不多。”陆逐虎继续“谦虚”着。
    “这就对了！”希特勒回忆了一下小孩子时都听过的故事：“几百年前，莱茵河的女儿lorelei住在莱茵河中的一座巨石上，她是一位绝色的金发美女，拥有着最纯正、最高贵的日耳曼人血统，更有着举世无双的美妙歌喉。每当她坐在河畔的巨石上梳理自己的金色头发并且歌唱着动听地歌谣时，所有听到她歌声的船夫都会立刻爱上她，船夫们因为她，忘记了注意身边湍急的莱茵河。在她所在巨石的下游，有危险的漩涡和尖棱的石头，被深深吸引的船夫们无心理会这些，结果船身被撞破葬身河底……”希特勒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继续笑道：“lorelei又不是主管暴风的神，与风暴毫无关系嘛，看来陆你对于我们德意志的文化还需要进一步地学习嘛！”
    陆逐虎心想：这都是原来写词的“不学无术”，跟我有什么关系！当然咯，我更不学无术，风暴女神我不知道是哪个，我只知道风暴英雄的女妖之王希尔瓦纳斯……
    呃，自从戒了dota之后我不是说再也不玩moba游戏了么……
    听着希特勒言谈中不经意就流露的对日耳曼人纯正血统的迷恋，陆逐虎心中不以为然，毛线的高贵啊，往上一推你们不就是欧洲北方的蛮人么……我始皇帝统一中国的时候，你们还在被罗马人奴役呢，谈高贵……
    你不说莱茵河女妖我还没想起来，蒙古西征的时候，打到莱茵河就不打了，说这里就是“天之尽头”了，拍拍屁股走人——传说里又说是因为蒙古人在这条河遇到女妖拦住了去路，才止步的，怕就是这什么lorelei了……
    按照一切传说都有历史对应的事件，说不定是你们日耳曼人送了很多女人去慰安呢……谈什么优秀与高贵……
    当然咯，蒙古人不一直打下去，统一全欧洲，是因为西征的拔都急着回去争夺蒙古大汗的汗位，结果一直在东欧混，又争不过，只能推举蒙哥上位——而蒙哥这位就很熟悉了，钓鱼城被杨过射死了么（实际是南宋用的床弩一箭穿心）……
    陆逐虎胡思乱想着，台下女忍者虽然出场华丽丽，演员傅女侠又美丽动人，但因为剧情需要，还是被男主角不留情面地用棍子打死了……
    真的……用的棍子……
    台下观众一片惋惜之声，按西方人的观点，起码要女忍者跟男主角发生点什么激情才对，东方男人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其实这也不对，日本人就很擅长这点……
    希特勒也在女忍者这幕结束后连连鼓掌，嘴上却接着他“继续学习德国文化”往下说：“我说啊，你要不然就留在德国学习、工作好了。”
    陆破虏已经从蒙哥、襄阳、杨过、郭襄、金轮法王想到郭破虏了，听他这么说，楞了一下，没有回话。
    留在德国？
    为你们做事？
    我……能做什么事？
    希特勒笑笑：“年轻人，我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留在现在的德国……后面将是大有可为的。我们将——创造无比伟大壮阔美丽的事业。”他无限豪情，眼中总闪着异常的光彩。
    事业？怕都是鬼哦……但中国还确实有人这么干，身边戴院长的亲生儿子蒋二公子就随着德国步兵第8师参加德军闪击波兰……
    但我留下来能做什么？
    加入党卫军？希特勒青年团？还是盖世太保？
    陆逐虎倒是想起来之前在盖世太保里的确看到有不少亚洲人的面孔。
    你这贼船老子打死也不会上的，陆逐虎琢磨着怎么回绝他时，希特勒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示意他不用那么早做决定：“你先考虑一段时间，等奥运会结束了再给我答复也不急。”
    陆逐虎只能将想说的话又咽下去了。
    舞台上进入了最后的高潮阶段，白衣少侠连闯数关，直面最终的大boss“山本”，“山本”上来就是关刀、红缨枪、钢爪一通比划，让台下全倒吸凉气。可武功高没有用啊，剧情作用下仍然避免不了跟女忍者一样，在最后诡异美妙的镜屋场景里被男主角活活打死……
    虽然一场演得比一场好了，可再好的东西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陆逐虎还能保持淡定，身边的哪一位忽然就一下子从座位上窜起来，奋力地鼓掌：“wunderbar！wunderbar！（精彩！）”陆逐虎一看，却是德国的那位体育部长，竟然忘情地大叫，可是一边的元首也没有见怪，他也用力地鼓着掌，台下观众也是一般无二的热情，也许因为今天元首在场，气氛更加狂热，纷纷要求国术团的运动员们“返场加演”。
    观众反响的确太好，国术团的运动员们出来谢了幕也不行，最后也就顺应民意，由最有魅力的——
    男主角，啊不，反派一号，山本的扮演者郑怀贤出来给观众们表演一段——郑怀贤今天也拿出了自己看家本身——上下翻腾的“钢叉”，剧场里温敬铭也表演过这个，但肯定是郑怀贤功力更深咯。
    在陆逐虎看来，这跟公园里健身的老大爷有什么区别！但歪果仁们及时看过不止一次了，也仍然目瞪口呆，啧啧称奇，连元首都眼睛看直了——让陆逐虎觉得老外真好糊弄。
    但郑老师武学泰斗，应当还是跟人不一样，更别说他手中这把钢叉都有好几十斤重了……
    原本意思意思也就得了，结果郑先生表演地太过“神奇”，观众们更加不愿意放他走了，他虽然谢幕了十多次，观众仍意犹未尽，叫他再来一个。
    元首不知怎么的也一时心血来潮，对周围人说：“我们到里面看看去！”
    于是连同陆逐虎、戴院长、德国体育部长等人一起，跟着希特勒前往舞台后台。
    那边郑怀贤刚刚成功脱身不久，刚进入幕后，看着这一大帮人进来，很有些惊讶。元首却带头向他表示了祝贺，祝贺他和中国国术队的表演大获成功，也叫人大开眼界。体育部长同志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郑怀贤，舍不得放开，直盯得40岁的大叔心里发毛。
    希特勒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国术团后台，看着他们之前表演的各式道具，一副认真琢磨的样子。看着元首不注意，体育部长忽然直接走到郑怀贤身边，用手在他身上里里外外摸了一遍——这下可把郑怀贤惊愕得不轻：都说外国佬开放，可这也太开放了吧！难不成他是想——
    但这么多大人物在场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给他摸个痛快。
    体育部长自然是什么都没摸到了，退了一步，摊开手，做了一个惊奇的手势，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示意了下，通过翻译问道：“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钢叉就不离身子呢？”郑怀贤心想这都是我们的真本事，怎么能随便教你们老外，矜持着不说。
    不过兴致很高的体育部长也不见怪：“你表演的魔术很好看。”
    这下郑怀贤有些不高兴了，这是我们中国的国术！怎么能说是玩把戏的！强调了下：“是武术！”
    “巫术？”
    “是功夫才对！”陆逐虎解围道：“中国功夫！”
    这个发音对老外来说简单一些，体育部长很高兴，伸出手要跟郑怀贤握手——
    陆逐虎刚刚得意自己成了把“中国功夫”“甩”进洋文字典里的人，忽然感到不好！
    他似乎是听说过这个段子……
    可为时已晚！
    德国体育部长与郑怀贤刚一握手，突然全身瘫软，双脚跪地！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陆逐虎差点脸都绿了……
    靠，您还真是锱铢必较的脾气……
    郑怀贤本来就看这个“不懂装懂”的胖子不爽，又听在德国的留学生说德国人有种族歧视，对中国人很看不起，早就心生愤慨，于是在和对方握手时，故意手指用力，摁住他的穴位，对方全无准备，瞬间倒地！
    众人连忙将他拉起来，只见这老兄脸色惨白，嘴唇发颤说：“他……他手上带电！”
    陆逐虎：怎么还是搞成这个结果了……
    郑怀贤却也不解释，对于自己“小小惩罚”洋洋得意。
    原本元首也是打算跟郑怀贤握手的，这一见也就是犹豫了，吃了亏的体育部长也仓皇劝阻希特勒还是不要这么做了吧，气氛很是尴尬……
    “中国功夫，真的是了不起！”元首有些难堪地说了句场面话，最后就没有“以身犯险”。在接见了其他“不带电”的演员后，元首一行与众人道别，驱车离开奥运村。全程都有几位日本人在场，但是全程都没有什么搭理他们，也许经过这一晚，他们也知道现在德国方面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了。
    只陆逐虎还和京野说了几句话，京野自己很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和那些战争疯子不是一路人，也不关心他们做的那些破事。
    众人都离开，只留下中国队的成员时，陆逐虎有些无奈问郑怀贤老大为毛要当众让他们出糗——其实这德国人的态度还行啊。
    郑怀贤不以为然，说你别看我们的表演似乎很欢迎，但在这些老外的眼里，还是把我们表演的这些当成好玩的把戏来看待，跟动物园里耍猴的，马戏团玩杂技的没什么不同——你看他们总是把我们安排在动物园之类的地方表演就知道。根本没有打心底里尊敬我们。我这一手露出来，管叫他以后想轻视我们也不敢了……
    陆逐虎哑口无言，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其实郑怀贤说得没错，只要中国这个国家还是眼前这种情况，即使个人觉得做出许多了不起的事情，在他们这些“发达国家”眼里，还是看不起你。
    哦！我伟大的祖国，想等你复兴到汉唐时的盛况，不知道要在何年何月——陆逐虎估计自己还能看到，这些运动员们恐怕就是蹉跎半生了。
    “那你怎么不干脆点，也对希特勒来这么一下——”
    “我倒是想，可他怕了啊！”郑怀贤道：“再说了，我要这么对他做了——”
    怕是不想活着离开德国了……
    你郑叔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