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奚风在骆星皓家中住了有个四五天了，酒吧拜托小玲和夏尤安照看着。手机在去宠物医院的就时候摔坏了，也不想去修，正好也不想和外界联系，索性过上了每天吃茶，逗鸟，看书，看电视的生活。
    骆星皓也时常打趣他这是提前退休了。
    奚风是宅惯了，几天不出门倒是不觉得乏味，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提不起劲。而骆星皓天天两点一线，不是在实验室做实验就是在家做实验，生活上的事是一点也不关心。
    每到了下午的叁四点时，准会有外卖人员来送新鲜蔬菜，偶尔有一些水果。奚风以为是骆星皓点的，想着自己在他家住着，也没给房租，自己就帮忙弄个一日叁餐，全当租房钱了。
    骆星皓嘴不挑，给什么吃什么，很是好养活。
    晚上，奚风做好饭菜，敲了叁下骆星皓自己改造的实验室，回到饭桌，不过几分钟骆星皓就慢悠悠的换了服装洗了手来吃饭。
    “诶，明天买点苹果呗，突然就想吃了。”骆星皓正在往有限的碗里，盛最大量的米饭。
    “你点菜的时候买点叫他送来不就行了？”
    “什么点菜？这些菜不是你买的吗？”
    骆星皓此话一出，俩人都愣住了，奚风将嘴里的饭菜咽下，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是我啊。我手机坏了，怎么点啊？”
    “我每天做实验，哪来时间点啊？”
    这下俩人不敢吃了，合着吃了四五天不明来路的蔬菜水果。奚风起身去垃圾桶里找外卖的订单，但订单上也只是写了下单的账号，而且账号似乎是个新号，是一串平台自动生成的数字。
    “不会是沉海给你买的吧？”
    “不会吧，他也没给我打电话说，而且他也不知道我住你家啊。”
    骆星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问到：“除了账号，上面还写了啥？”
    奚风把这几天的订单都翻找出来，罗列在饭桌上，“除了都是同一个ID以外，每张订单的备注还都写了‘对不起’叁个字。”
    “对……不……起……”骆星皓小声重复这叁个字，然后眼神变得凌冽起来，“我知道是谁了。”
    “谁啊？”奚风抬起头，看着他。
    骆星皓叹了口气，缓缓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黎墨。”
    奚风恍然大悟，重新拿起碗筷，“既然是他送的，那我就可以放心吃了。”
    他倒是重新吃了起来，但骆星皓却迟迟没有下筷。
    “你们吵架了？”奚风没有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看似不经意的问起。
    “没有，我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关系。”
    “你说的关系是什么关系。我倒觉得他想和你发生的关系，和你口中说的关系不是同一种关系，但你脑子中到底想不想和他发生关系，就不确定咯。”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绕口令，听不懂！吃饭！”
    “实验里那些复杂的关系都能搞懂，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搞不懂了？我看你是明明懂装不懂。”
    “那怎么没见你搞懂你和沉海的事？”骆星皓抬眼反问。
    奚风吃了瘪，起身收了碗筷往厨房走，“行，寄人篱下，我洗碗去总行了吧。”
    奚风走后，骆星皓起身将对面奚风桌前摆的订单全部收好，放进了衣服包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回家拿点厚衣服来穿，要是不想拿，也可以赶紧滚回你家。”骆星皓扯着嗓门往厨房方向喊。
    厨房里也传来奚风的回话，“这么快就撵我走了？明明前些天某人还说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难道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想叫其他人来给你做？”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骆星皓没有回话，吃完了饭收拾完桌子便回了卧室。
    奚风穿着单薄长袖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窗外的风吹进来，惹得他打了一个冷颤，才觉得冷。
    起身站在骆星皓紧闭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大少爷，听您的令，我去拿点厚衣服回来，你要吃点啥不，给你买上来。”
    “买两个苹果。”门没开，骆星皓扯着个嗓门回答。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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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风在长袖外套了一个薄衫，但被晚风吹着还是有些抵御不住，他裹紧外套，加快了步伐，穿过花园就能看见自己家的单元门了。
    虽然小区有路灯，但也总有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而有些未成年的男孩总是叁五成群聚集在那些角落抽烟。
    奚风瞥见他家单元门口转角阴暗处，有一个红色的亮点，随着人的呼吸，星火变亮变暗，就像是都市萤火虫。
    奚风摇摇头，感叹又是那个无知少年被骗了感情躲在这里抽烟泄情，快步踏上几步阶梯，伸出冻僵的手指去按单元门上密码。突然，他背后靠近一个人，本就昏暗的白炽灯，被这个人挡去一大半，奚风整个人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奚风心里犯怵，加快了手上按密码的速度，但是心慌加上手僵让他按错了密码。
    那人突然抬起手包裹住奚风的手，用他的手指去按动密码。奚风一个激灵，用手肘击打背后人的腹部，让自己得以挣脱，退至后墙。
    “你谁啊？再过来我就报警了！”奚风做出防御的姿势，声音洪亮但心里没有底气，他没带手机出来，且就算带了他的烂手机也报不了警。
    在用语言威慑的同时，奚风还在用余光在看道上有没有可以求助的行人，如果不能求助，哪条路逃跑路线是最佳的。
    那人弯腰捂着被击打的肚子，缓了一会后直起身，踉跄地向奚风走去。在路灯下，奚风看清了他的面目。
    是沉海，但又不像沉海。
    五官像沉海，但不是记忆中的沉海，而是头发凌乱，眼睛满是红血丝，有着青色眼袋，长满了胡茬的沉海。
    身形像沉海，但穿着并不像，虽然都是西装，但他的衬衫皱做一块像是梅干菜，领口处还有深褐色的水渍，领带早不知道丢在了何处，一只裤腿挽着，露出黑色的袜子，皮鞋上也有好多的脚印。
    身上的味道也不像沉海，混合着汗味，酒精味和烟草的味道，这些都不是以往沉海身上能够闻到的。
    但他的温度像沉海。被他拥抱时，传来的触感告诉奚风，他就是沉海。
    奚风托着跌跌撞撞向他走来扑进他怀里的沉海，身上的力量将他压倒在背后的墙上。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奚风语气中没有生气，只是询问。
    “因为你不接我电话……我去店里找你了，但他们说你不在，我就来你家等你，但你总是不出现，我就一直等……一直等……”
    “工作呢？你不工作了？”
    “要工作……只是，我工作时会想你，开会时会想你，吃饭时会想你。我想，喝醉了也许就暂时能不想你了，可是……我喝酒时想着你，喝醉了还是想你……”
    沉海喝醉后就像个小学生，奚风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还越说越委屈。酒劲翻上来时，沉海想要呕吐，为了不让他吐在外面给自己丢脸，奚风拖着他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