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爸还是叔叔

    十年前的除夕，她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一个人在家里等待父母回来吃团圆饭，原以为消失大半个月的父母总会在新年到来之前回家，结果却等来一个陌生的大哥哥。
    “你的父母出了点意外，以后你的生活由我来负责。”这是金钴锡出现时说的第一句话，接下来，他又向她讲述了更惊骇离奇的故事，比如她的父母很早以前就离婚了，比如他和她妈妈正处于暧昧阶段，如果不是她妈妈突然出事故，他不久就会成为她的继父。
    宋滋滋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这个比她大十岁的大哥哥成为她后爹的场景，不过从此以后他果真担起了她生活中的大事小事，甚至第一次来例假都是他教她怎么用卫生巾的。
    他有时像尽职的守护者，有时像个爱恶作剧的大男孩，有时候又像个独占欲很强的哥哥，可是他现在居然想在车里亲她，这可让宋滋滋吃不消了，刚才双乳被乳汁胀得几欲爆裂，被他吸吮的时候已经有乱伦的罪恶感了。
    “哎呀，讨厌！叔叔你别这样啦！”她娇嗔着张开五指按住他的脸推开，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回去找李云羿吗？再晚一点光线就暗啦。”
    闻言，金钴锡捉开她的手，不情愿地退回驾驶座，发动汽车。
    她只要一撒娇，他就没辙了，可是“叔叔”这个称呼真让他难受，什么时候能改掉呢？
    “你这两天就住这儿？”走进豪宅，金钴锡开始四处观察，试图从细节上研究宋滋滋离开他之后的生活，他最关心的还是有没有男人来过这里。
    “嗯，这儿有叁个卧室，其中两个卧室配有卫生间和衣帽间，另外还有一个公用的卫生间，客厅，餐厅，厨房，还有书房，能看得到的地方我都查看过了，不像能藏……”宋滋滋一边介绍，一边跟着他走进厨房，见他打开冰箱，突然尴尬得忘了要说什么。
    “不像能藏什么？”金钴锡盯着冰箱里孤零零的几瓶矿泉水问她，转眼看到她心虚的表情，即刻会意了，默不作声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水，一瓶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好像小学生被老师抓到没交作业似的，试图拧开盖子喝口水压压惊，但盖子似乎有点紧。
    金钴锡瞄到她的表情变化，迅速把水拿回去，一只大手握着两瓶水，另一只手轻松拧开盖子又递还给她。
    “嗯——好喝！”她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泉水滑过喉咙，真是舒爽，抬眼冲他甜甜一笑，金钴锡表情一怔，嘴角也禁不住微微勾起。
    “所以，你这两天都是叫外卖吃？”他一边问着，一边拿出手机查找附近的超市。
    “呃……是的。”她心虚地垂下眼，又喝了口水，偷偷看了一眼靠在灶台旁边的男人，他正专注点击手机屏幕，似乎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幸好早上和游嘉伶说了以后不再去她家给小宝宝喂奶，这样一来，那个高中生应该也不会再来送晚餐了吧。
    “嗯，你很久没有吃我做的饭了吧？我点了一些新鲜食材和调味料，一会儿就送过来，正好趁这个时间检查一下这套房子。”说着，金钴锡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直起身打量墙上的壁柜问道：“这些柜子你看过了吗？”
    “唔，这么小的空间哪能装下他啊？”宋滋滋摇头的时候，他已经弯身打开下面的柜门。
    “餐具倒是挺齐全的，看着质量还不错。”他点头称赞，把柜门一一关上，几秒内又把灶台到洗水池上方的柜子都检查了一遍，但在敲最后一个柜子的内墙时，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回响。
    “这儿墙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抬高腿踩到台子上。
    “应该是玄关吧？你等我一下……”说着，宋滋滋转身跑出去，她记得前天翻看房产证时好像见到里面附有楼层的平面图。
    “那小子还真把你名字单独写在房产证上了。”金钴锡看了一眼房产证上叁个字，挑眉轻笑，又迅速翻到下一页。
    “你看，这里写着储物间。”宋滋滋指着图上的位置，不禁皱起眉头：“可是玄关柜后面就是墙，哪有什么储物间呢？”
    “那就挪开柜子看看是不是真的墙。”说着，金钴锡已经起身走向玄关。
    “哇……搞得好像谍战片啊！要是墙后面真的有机关，那也太刺激了！”宋滋滋激动地摩拳擦掌，等着金钴锡把高度直达天花板的柜子搬开，想看看里面是否有诡异奇特的结构。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门铃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先从猫眼里查看来人。
    那张白皙俊朗的脸又出现在圆孔里，像鬼魅般，他手里仍拎着一个叁层饭盒，里面装满了美味的晚餐。
    他又来干嘛？难道游嘉伶没有告诉他吗？
    “外面是谁？怎么不开呢？”金钴锡刚挪动柜子一寸，又听到焦急的门铃声，只好停下来问她。
    “应该是卖保险的吧，我们继续……”宋滋滋焦虑地敷衍着，一边扫视门板后面的门铃结构，刚想把门铃的电源切断，外面就传来金钛镱的喊声——
    “宋滋滋，快开门，手酸了！”
    “认识你的。”金钴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直起身扯了扯衣摆，移步到门后，透过猫眼看来人，下一秒就变了脸：“这小孩是谁？”
    “就……就是邻居家的小孩。”宋滋滋尴尬地嘟囔着，接触到他质疑的眼神后，即刻摆手辩解道：“我跟他不熟！”
    “不熟？那我倒想看看这个不熟的小孩想干什么。”说着，金钴锡径直打开门，挡在宋滋滋前面迎上去。
    金钛镱有些意外，瞪着眼看跟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昨天她家里来了个男医生，今天这个男人又是做什么的？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歪着头试图对上宋滋滋的视线，但还是被眼前的男人挡住了。
    “你哪位，找谁？”金钴锡语气冷淡，不太友好地瞪着他，但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孩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他的五官清秀俊俏，瘦长的脸形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我叫金钛镱，给宋滋滋送晚餐。”
    “金、钛、镱！”这个名字几乎直击脑门，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金钴锡至今都还记得他18岁的时候父亲干了一件多么让他难受的事。
    “你又是谁？”金钛镱蹙眉瞅着他，一开始就看出他眼里的敌意，但现在他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想动手揍他了。
    “我是她爸！”话音刚落，一个大拳头就挥出去打在金钛镱白皙的俊脸上。
    “唉，叔叔！你干嘛打人啊？”这会儿宋滋滋终于呆不住了，眼看门外的男生撞向楼道的墙，她赶紧从金钴锡身侧钻出来，一靠近这个高中生就看到他侧脸嫩白的肌肤渐渐泛红发紫，甚至微微渗出血丝。
    金钛镱用舌头从里面舔了舔刺痛的脸颊，低笑一声：“呵，我有点糊涂了，他到底是你爸爸还是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