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她当娘了，而他当爹了

    “缺一人？需要何人？”君无痕猛地转过身来，神情有一分激动。
    他想到楼萧可能就有救了，心情莫名有些激动。
    看着君无痕如此神色，北冥擎夜的心底微微涌起了一股不悦。
    不悦的情绪在他的眼底旋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隐匿了去。
    “齐瑞。”他说这二字时，表情略微有些不爽。
    要把齐瑞给抓到，并不容易。
    之前若不是因为大祭司的缘故，齐瑞肯定能抓到手。
    北冥擎夜的话，让君无痕奇怪地咦了一声。
    “为何？”竟然要齐瑞？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北冥擎夜眸光一转，落向远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低凉而深沉。
    “前不久，大祭司寿终正寝。”如果大祭司不说，便只能靠齐瑞了。
    君无痕微微挑眉，“为何与孤说？”
    “齐瑞去往北疆了，我想你该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想要的是什么……
    君无痕的神色倏然一震，想起了自己的妹妹，狠狠捏住了拳头。
    “这个王八蛋！”他低咒了一声。
    他妹妹花样年华，齐瑞那男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纠缠他的妹妹！该死的！
    北冥擎夜见他气恼的模样，如果是往常的自己，肯定会冷笑，可此刻，他并没有心情。
    “绝情石与痴情石，似是能帮楼萧，只是如何用，我不知。而大祭司死前一句话未曾说。”
    “所以，你一直留在西域，就为了等大祭司说出治楼萧的法子，谁知他死也不告诉你？”君无痕斜睨了这男人一眼。
    想不到也有让北冥擎夜吃瘪的人，这位大祭司可真是个神人。
    这几个月，西域的局势大变，他都有派人打听过的，像西域的长老阁被废除，如今再无长老阁等事情。
    北冥擎夜幽幽地看了一眼夜色，对君无痕那满带嘲弄的眼神并不生气，甚至心底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未有。
    君无痕见他毫无反应，也收起了嘲弄的语气。
    “好，孤回去帮你寻。”他顿了顿，“是看在楼萧的面子上，可不是因为你。”
    北冥擎夜有些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这男人还是这么幼稚。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
    “哎呀，不好了，楼萧要生了！”
    这突然的一声叫声，让屋中的两个男人同时表情一滞。
    ……
    阿美美原本就是睡在隔壁，这屋子简陋，声音自然阻隔不了多少。
    她急急忙忙地四处寻胡雨来接生，急的她乱转。
    之后才发现，胡雨与暗夜在屋顶上……看夜景。
    胡雨听见动静，连忙从屋顶跃下，抓住了阿美美。
    “你咋不早说，快去准备一盆热水。”
    她边说边挽起了衣袖，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这接生的活儿，她虽然会，可并不擅长呀！况且当初接生的姑娘人家年纪轻轻，可楼萧年纪虽也轻，如今身子犹如八十岁的老态模样，真是让她紧张地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北冥擎夜大步走来时，就看见了胡雨走入。
    他似乎想要跟着走入，就被胡雨拦住了。
    “陛下，您在外面等候。”此刻身为大夫，即便眼前这是皇帝，她也要尽本职。
    暗夜也点点头，劝慰说：“主子，还是在外面等候吧？”
    北冥擎夜的俊眉拧的很紧，两道眉毛几乎要绞在一起了。
    此刻内心自然是不满的，凭什么男人不能进入？
    君无痕如今反而淡定许多，干脆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抱臂环胸地看着。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北冥擎夜如此反应，向来清冷狂傲的男人，这会儿竟然会因为楼萧而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暗夜的劝阻，让北冥擎夜阖了阖眸，他在努力压抑着情绪。
    屋内传来了楼萧的声音，还有胡雨的声音，“用力，用力……”
    楼萧叫痛的声音此刻听着有气无力至极，可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产妇要生孩子的模样。
    北冥擎夜衣袖中的手缓缓捏成了拳头。他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立刻冲入屋中去看楼萧，可尽管如此压抑，他的视线还是时不时就扫向了那方。
    天色渐渐暗下，屋内楼萧的叫声让人心慌意乱。
    北冥擎夜终于是没有能忍住，欲要往屋中走，小幽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陛下……胡雨姐姐说过，您不能进……”他害怕，他格外害怕这个男人，以至于此刻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北冥擎夜冷冽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幽吓得双腿都在颤抖。
    暗夜连忙上前拦住了，“主子，您先等着……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他还是头回看见自家主子这般狂躁不安的模样，可真是难得。
    向来喜行不于色的男人，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有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北冥擎夜抿唇，最终还是转身退离了好几步。
    该死的……他还真不想让楼萧日后再生了。
    屋内的楼萧叫声几乎到最后已经声嘶力竭了，可迟迟没有婴孩的啼哭声，让人更着急了。
    门口等候的全是一群男人，阿美美与胡雨两位姑娘在屋中帮忙，如此情况之下，门口的一群男人根本不知该做什么。
    君无痕这般等候竟也有些烦躁了，原本故作的淡定靠在墙壁边，此刻变成了在院中来回踱步。
    他来来回回走着，伴随着屋中楼萧嘶哑的叫声，还真是更让人狂躁。
    不知这样的叫声持续了多久，终于响起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这道声音也打断了屋内楼萧的叫声，更打断了门口的众人的声音。
    北冥擎夜蓦地往里走。
    这会儿小幽双腿早已发软，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拦。
    暗夜与暗影只能站在门口静静等候，不知道屋内的楼萧情况如何了。
    君无痕来回走动的脚步也蓦地一滞，转身欲要入屋，却被暗夜给拉住了。
    “陛下，这事情与您无关。”怎么也不能让这情敌与他们家主子一同出现在里面，楼萧刚刚生下孩子，要是二人闹起来多不好。
    ……
    屋内的楼萧满脸汗水。
    胡雨将孩子抱起，一转头就看见踹门走入的男人，她翻了一个白眼。
    好吧，她能理解这位皇帝陛下的着急。
    “陛下……”她刚要把孩子递给了北冥擎夜。
    可结果，男人看都没有看一眼孩子，直接走到了床边看楼萧。
    胡雨愣怔了一下，低下头来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孩，抽了抽嘴角。
    原来她想错了，这位皇帝陛下在意楼萧的程度比孩子更大，楼萧才是最重要的。
    北冥擎夜走到了床榻边，看着榻上紧闭眼眸而满脸汗湿的女人，他的心微微抽抽地疼。他抬起衣袖，轻轻擦拭着楼萧的汗水。
    她没事，对他来说，就是全部了。
    胡雨只能抱着孩子凑了过来，小声安慰说道：“陛下放心，母子平安。娘娘给您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听见胡雨的话，北冥擎夜仿佛才意识到了有一个小生命降临，眸光一闪，落在了胡雨手中襁褓里的孩子。
    这孩子小脸皱巴巴的，极小极小，他一只手掌就能把这小家伙给捏死。
    “陛下要抱抱吗？”胡雨又问。
    虽然这位皇帝陛下嗜血残忍，可此时此刻对着自己的儿子露出的温柔神情，莫名多了一分慈爱。
    “好。”北冥擎夜松开了楼萧的手，接过了胡雨递过来的孩子。
    楼萧的眼睛微微睁开一丝缝隙，凝着坐在身侧的男人，微微笑了笑。
    幸好，他在身边。
    看着男人别扭地抱着孩子的模样，楼萧忍不住想笑，但刚刚精疲力尽的她，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娘娘笑了。”胡雨看见楼萧唇角边明显扬起的弧度，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若是楼萧没有这般老态，这就是一家幸福的三口。
    不过……
    老态也依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北冥擎夜听见胡雨如此说，转头看向楼萧，抽出了手来温柔地轻轻抚弄着楼萧的额角，低低地说道：“潇潇，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还真有让人心安的能力，让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离，思绪越来越消散了去，而心情也在这会儿莫名的雀跃万分。
    她当娘了，而他，当爹了！
    这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楼萧缓缓阖上眼睛，有些恍惚想着，会不会这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
    ……
    翌日很早，楼萧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北冥擎夜的完美侧脸。
    “哇呜呜呜……”正想安静地看着这男人的侧脸，岂料一道啼哭声恰恰这时候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自然，也吵醒了熟睡的男人。
    北冥擎夜睁开眸子，一个侧头就对上了楼萧的那双眼眸，正眨巴着，却比昨日见到时清明许多。
    “早。”楼萧见他凝视着自己，却不说话，她率先微笑出声。
    她清晰看见了这个男人的眼底的担忧之色。
    北冥擎夜长长吁出了一口气，不知是感叹，或者是……松了一口气。
    “早。”他伸出大手拂在了她的脸上。
    “哇呜呜呜……”然而，孩子的哭声又一次打断了他们二人的温情脉脉。
    听见哭声，楼萧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被北冥擎夜给压着躺了回去。
    “对……对不起啊，这孩子可能是饿了。”阿美美正抱着孩子哄着，没想到就吵醒了他们二人，有些窘迫地红了脸。